在《水滸傳》里,宋江的心腹著實不少,像吳用、花榮、李逵、戴宗、張順等人,都是獨擋一面的“大將”,可以說是他的核心隊員,除此之外,還有像燕順、王英、孔明、孔亮之流,但是水平和能力就差遠了。
其中,矮腳虎王英,人品更是卑劣非常,經常為人所詬病,甚至連作者施耐庵,也頗有調侃的味道,把這個人物形象,寫得十分不堪,他在書中寫王英的出場,寫道:
“這個好漢,祖貫兩淮人氏,姓王名英。為他五短身材,江湖上叫他做矮腳虎。原是車家出身。為因半路里見財起意,就勢劫了客人。事發到官,越獄走了,上清風山,和燕順占住此山,打家劫舍。”
在當時的社會底層,有一句俗語,叫做“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因為趕車的、劃船的、開店的、腳夫、牙行,這五類工作,最能接觸江湖上的各類黑白勢力,也很容易自己走向黑惡,賺取不義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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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中寫了不少開黑店、劃黑船的人物,比如,著名的十字坡張青夫婦、張橫張順兩兄弟,都是這類之列。
王英本是趕車的,但是卻因為見財起意,便劫掠客人,落草去了,其人品之差勁,由此足見。
而王英更為人所不齒的,是好色成性。
他看上了清風寨劉高知寨的老婆,后來經過宋江勸說,又迫于其他頭領的壓力,不得已放了劉高的老婆,但心中,其實還有些不舍。
后來劉高夫婦陷害宋江,被抓后,王英依然不忍舍棄劉高老婆,可能是太不爭氣了,連他的好兄弟燕順都看不慣,“拔出腰刀,一刀揮為兩段”,把劉高老婆給砍了。
王矮虎見砍了婦人,立馬暴跳如雷,就要和燕順斗個你死我活,若不是宋江許諾以后給他娶個好的,勢必是不能罷休的。
本來,在《水滸》中的基本共識,便有好色“鄙視鏈”,大凡江湖中的好漢,是絕不能好色的,一旦好色起來,便為人所不恥。
王英不僅好色,居然還為了一個“壞”女人,要和兄弟拼命,這種因色壞義的行為,自然是受大家鄙視的。
可既然王英人品這樣卑劣不堪,為什么宋江還要一力主張,將鮮花一般的扈三娘嫁給他呢?難道宋江特別偏愛如“牛糞”般的王矮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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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原因很多,最有可能的一個,是宋江也很無奈,不得已而為之的。
為什么?
宋江是有收扈三娘之心的,這從扈三娘被俘虜后便能看出,當時,宋江找了四個頭目,還有二十多個辦事伶俐靠譜的小嘍啰,交代他們“連夜與我送上梁山泊去,交與我父親宋太公收管,便來回話,待我回山寨,自有發落”。
作者寫得很委婉,意思卻很明白,那就是:這女子我看上了,但不知道眾頭領會不會反對,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所先看看大家的態度——畢竟,別人拼命出力,自己獨占美人,很容易激起眾怒。
這時的宋江,最想要的還是自己在梁山地位的穩固和威望,而不是為人詬病說他好色,失去威信——所以要送到自己父親的住處,誰都不許碰她。
但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宋江想干嘛。
如果當時他心里就想許配給王矮虎,直接說“連夜與我送上梁山泊去,好生看管,便來回話,待我回山寨,自有發落”,不就行了?
但問題還是發生了,眾頭領反對聲音很大,甚至連李逵這樣的人,也明白宋江的心思。
李逵入扈家莊后,殺了個過癮,宋江看到,深深責備了李逵,但李逵卻反駁說:“你又不曾和他妹子成親,便又思量阿舅、丈人”,你看,李逵雖然腦子不好用,但是他跟隨宋江日久,宋江的意圖,他一清二楚。
宋江想收扈三娘的心思,就算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也肯定是當時大家閑聊的時候,說出來的。
這也進一步印證了宋江想要納扈三娘的心,是人盡皆知的,只是大家不敢明面上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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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李逵這一鬧,聰明的宋江,知道如果強納了扈三娘,會讓眾人不服,而扈三娘,被接到梁山后,不知道咋回事,居然認了宋太公當義父(估計看清了宋江的嘴臉,不想嫁給他)。
所以,既然大家反對的意思比較大,那不如索性做個順水人情,正好曾經答應過王矮虎,便將扈三娘許配給了他。既是進一步拉攏親信王矮虎,平息眾怒,贏得好口碑,也有點故意將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變態心理。
當然,這只是個人看法,博君一笑。
其實,牛糞一樣的王矮虎,之所以能娶到鮮花一樣的扈三娘,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現實原因,那便是前人雜劇的影響。
在元雜劇《王矮虎大鬧東平府》中,王英和扈三娘本身便是夫妻,而且王英還是這部戲的主角,大出風頭,并不像《水滸》中的那樣猥瑣不堪。
我們知道,《水滸傳》受到元雜劇、水滸戲的影響很大,既然王英和扈三娘本就是夫妻關系,那《水滸》的作者在寫兩人的戲份時,多少會受影響吧!總不能從大家早已認可的共識里,強行拆散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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