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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這位衣著光鮮,對著鏡頭發出自信微笑的人,名叫王冬雷,是雷士國際控股有限公司現任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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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這位,對著鏡頭侃侃而談的男人,名叫吳長江,是雷士照明的創始人。
兩人的命運因雷士照明而產生交集,按照吳長江的說法,他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僅被王冬雷“奪走”了價值300億的公司,還身陷囹圄,坐了十年大牢。
回憶起這段經歷,吳長江咬牙切齒,稱“剛進看守所時,每天都在想出來后怎么‘干掉’王冬雷”。即使十年后的今天,刑滿出獄了,吳長江仍指責王冬雷是個“連自己親弟弟妹妹都騙的奸商”。
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竟會結下如此深仇大恨?吳長江又為何會被“奪走”公司?王冬雷難道真的如他所言,是個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騙子”嗎?
一切的起點,還要從30年前一場牌局說起。
吳長江是重慶人,1965年生于一戶農家,家境雖然普通,但吳長江善于讀書,成績不錯,在學生時代便長期擔任班干部,展現出管理才能。
高考時,他發揮失常,遭遇人生中第一個挫折,未能如愿考上清華大學,被西北工業大學錄取,學的是飛機制造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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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學生、班干部,只是吳長江的一個側面,另一面的他是個充滿江湖義氣的“問題青年”,深受巴蜀“袍哥文化”的浸潤。在處理生活中遇到的問題時,他往往感性大于理性,喜歡為兄弟出頭、兩肋插刀。
這對看似有些矛盾的人格,既是日后吳長江發跡的助力,也為他鋃鐺入獄埋下了伏筆。
1992年,吳長江辭去航空公司的“鐵飯碗”,前往深圳打工,在機緣巧合下進入了燈具行業,在給香港老板打工期間,他總結出了做老板的三大要素:一要膽子大;二要能吃苦;三要頭腦靈活。
有這樣見識的人,必不可能久居人下。
1994年,在一個大排檔夜市上,他與兩個同學一起決定成立自己的燈具公司,不再給別人打工。三人一共出資100萬,其中吳長江拿45萬,另外兩個同學各拿27.5萬。
1994年除了是吳長江創業的起點,還是他染上賭博惡習的時候。
這年,他回重慶老家過年,眾所周知,重慶人喜歡打麻將,于是便有人邀他上桌“搓兩把”,吳長江推脫說“不會”,對方就說這有什么不會?一學就會。
吳長江聰明,悟性高,膽子大,一上桌,果然贏了不少,從此便陷了進去。之后的幾年,他還跟朋友一起去澳門玩,一夜輸贏在萬元左右。
那可是90年代的一萬元,多少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掙到這么多,但吳長江有燈具廠做支撐,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賭到2002年,兩個同學吃不消了,說吳長江不能總向他們借錢去賭,這樣公司遲早要完。
正處于事業上升期的吳長江哪在乎這些?反駁說:不就欠你們錢嗎?我拿股份還你們就是!于是三人的股份變成了各占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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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吳長江依舊我行我素,每天都要打麻將,有時一個晚上輸贏十幾萬。2004年,終于闖出個大禍來。
那段時間,由于打麻將手氣不順,吳長江在“朋友”的介紹下,決定去香港的賭船上玩更加刺激的撲克,一個晚上輸了100萬港元。船上的人讓他寫了一張欠條,才放他下船。
回去付錢的時候,100萬港元變成了100萬美元,吳長江說自己講義氣,從不賴賬,但別人也不能坑他,所以拒絕打款。
對方便找了很多人圍了雷士照明的工廠,雖然事情最后平息了,但鬧得實在太難看。兩個同學一合計,必須趕走吳長江。年底董事會投票,二比一,吳長江帶著8000萬現金,被請離了自己親手創立的雷士照明。
吳長江也是個狠人,立刻打電話給公司高管,說我都不干了,你們還干什么?一起辭職,出來干個新公司得了。
高管平時都受吳長江的照顧,一呼百應,呼啦啦全走了。
這下兩個同學慌了,又打電話給吳長江,說這樣,你不用走,我們走,給我們每人8000萬,我們退出。
吳長江沉迷賭博,哪來1.6個億的現金?好在當時雷士照明生意做得好,賬面非常優秀,正在推動上市。于是,他通過商學院的關系,又拉來了幾十位同學,從他們手上融資,湊夠了錢,送走了兩位一起創業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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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過第一次危機后,吳長江消停了幾年,不敢再碰賭博了,但隨著雷士照明越做越大,距離上市僅一步之遙時,他舊病復發,在一位香港老板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又走上了牌桌。
吳長江回憶說,2009年—2011年,是他最輝煌的時候,賭場、商場雙豐收——雷士照明在港交所上市,市值一度逼近300億,他個人身價近百億。在澳門玩得也越來越瘋,一夜輸贏竟能過億!
每次去澳門,都有專機接送,一進賭場,前呼后擁,所有人搶著給他拎包。
那位邀請他的香港老板不僅送了他一塊價值200萬元的名表,還送給他妻子一款價值百萬元的限量版名包,并說:不用帶現金來,輸贏記賬即可,借多少錢也不收利息,只抽5%的“水”。
最后,為了留住這位“財神爺”,甚至只在贏錢的時候抽水,輸了不抽。
由于老板賭博的名聲太臭,雷士股東一商量,還得趕他走。這次,他們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先給高管發了兩倍工資,然后投票開掉了吳長江。
吳長江也是“神人”,拿起電話打給了經銷商,說我都不干了,你們也退出吧!
這些經銷商有不少是和雷士照明一起成長的,比如南京的經銷商,認識吳長江之前,不名一文,跟了吳長江后,規模過億,他們對吳長江感恩戴德。接到電話后,他們聯合開了一個發布會表示,如果吳長江不干了,我們也不做了。
雷士的中小股東懵了,又把吳長江請了回來,表示你留下,我們走。
吳長江便去籌錢買這些小股東的股份,這時,前文提到的王冬雷出現了。
兩人是在商學院鍍金時認識的,據說,王冬雷被吳長江百折不撓的創業故事所感動,決定拉兄弟一把,開始大規模在港股買入被中小股東拋出的股票,能查到的公開紀錄至少有16.5億港元。
但隨后發生的事情陷入羅生門,雙方各執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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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江的說法是,他因公司要蓋一棟大樓,以個人名義向王冬雷借款8個億,抵押物是自己的股份,王冬雷答應了,收了股份,成為第一大股東,但最后沒有付款,雙方也沒立字據。
眼瞅著開工日期要到了,吳長江問王冬雷該怎么辦?王冬雷說,用公司名義去找銀行貸款吧!
后來,銀行發現雷士的情況非常復雜,提前劃扣了貸款,造成公司賬面損失幾個億。雙方徹底撕破臉,為爭奪雷士控制權爆發了激烈沖突。
王冬雷稱,如果不是自己大量吃進雷士的股票,吳長江在銀行質押的股份早已被平倉;吳長江則稱,如果不是自己和王冬雷合作,他的公司早崩盤了。
矛盾最激烈的時刻,雙方甚至爆發了搶公章、營業執照和肢體沖突。最后,王冬雷拋出“王炸”,公布了一段吳長江承認自己欠了4億賭債,月息高達1000萬的錄音。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只能請司法介入了,深陷賭博旋渦的吳長江很快被查出存在挪用資金和職務侵占的問題,最終鋃鐺入獄,不僅失去了公司,還付出了十年青春。
出獄后的吳長江,除了對王冬雷的“背信棄義”耿耿于懷外,最后悔的事兒,莫過于賭博。他說,有段時間,自己手氣特別好,贏了幾個億,但對方總以種種理由推脫,拒絕付款,贏了錢也不讓走,說過幾天會安排專機送他回去,請他務必再玩幾天,直到輸光所有籌碼為止。
吳長江與其怪王冬雷“背信棄義”,不如檢討自己為什么會在賭博上越陷越深,從一場不起眼的小麻將打起,最后輸掉了市值300億的公司。
作者:9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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