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
抽象史上最詭異的代餐文學,正在此刻上演。
曾因諸多劣跡一夜塌房,而后輾轉成為電子魅魔、賽博歌姬、大東北代言人的雨姐,早已足踐每一個平臺,讓無數年輕人臣服在她所引起的狂歡中。
對她本人而言,有人盼她歸,也有人巴不得她早日被徹底封殺。前者想看更多樂子,后者則是對這類劣跡藝人的徹底厭倦。
而就在最近,隨著北京網信辦的通告,諸如雨姐這種劣跡網紅,再無轉世可能,也算是給這位東北雨宙靈魂人物的職業生涯,畫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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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某些意義上,這稱得上是公道之舉,也讓不少人感到大快人心,但對另一批沉迷于大啖雨姐38碼汗腳的網友們而言,顯然是有些遺憾——哪怕如今已經能用AI搞出無數雨姐來,可缺了她本人整出來的活,就是會少點樂子。
但……生命總會以奇怪的方式找到出路。現如今,你甚至能找到東北雨姐的完美代餐,把缺的樂子這一塊補上了——甚至,補得那叫一個形神兼備。
12月的平常一天,抖音上突然出現了一部跨越時空的作品。
背景音樂,是一貫的《大東北我的家鄉》;沖入每一位觀眾眼中的畫面,是一位神秘馬尾花襖女,正手提原材料跟家里人打招呼。而回應他的人,偏偏是一個看上去帶點窩囊的小個子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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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位出鏡者那令人感到無比熟悉的外貌,再到他們刻意模仿的用詞穿搭,乃至近乎一比一復刻的“農村家庭日常”風格,都跟那位在最近徹底被斷去轉世希望的故人,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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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部視頻跨越時空,一是這個時間段,不可能再出現東北雨姐與老蒯的新視頻;二是視頻中的“雨姐”多少有點年輕——讓網友們心心念念已久的年輕版雨姐, 就這樣真實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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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但他們太像了——尤其是“老蒯”。雖說“雨姐”還有些青澀,但這個“老蒯”簡直活靈活現,真可謂假雨妹神似故人,真老蒯借殼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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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令人心心念念的合體版雨姐代餐,從何而來?這二位神人又是如何開始雙排的?
答案很簡單——正如以往的那些明星復制人一樣,他們的開局少不了仙人指路。
視頻中的“雨姐”,原本只是個在抖音上分享日常的普通人,也拍攝過一些簡單的搞笑視頻。今年十月,也就是雨姐以賽博歌姬身份重新爆火之時,突然有網友發現此人頗有故人之姿,便在評論區放出了對比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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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對這類評價還抱有一種調侃態度。一般來說,抖音上回復“拉黑了”還是以開玩笑為主——當然,究竟真實情況如何還不得而知。但我們能看到,在這則評論發布后不久,這位抖音博主便開始順應評論區的玩笑,有意識地模仿東北雨姐的動作與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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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她也將自己的用戶名改成了“小雨妹”,將自己的身份就此認定。
想必,在互聯網上浸淫已久的你我,應當都知道,當流量之神垂青到一個有互聯網思維的整活人身上時,人們的流量密碼就該進化到下一步——直播。幾天后,她換上標志性發型,買來經典花色的衣服,一切向東北雨姐看齊,為各位展示大平臺補貨的雷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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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直播外,她也會穿著這身衣服,模仿雨姐曾經拍攝過的那些農村日常生活視頻。雖然一個在吉林一個在遼寧,但IP同屬東北,相同的氣候環境造就了相似的農家小院環境,讓她的每次行動都頗有故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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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模仿故人之姿,也不意味著僅僅簡單地模仿外貌與穿著——如果只是如此,那大伙為啥不直接把雨姐的視頻,重新看上幾十遍?最關鍵的,害得是做一些雨姐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就比如相當直球地展示自己的雨足,把大伙對雨姐直白的想象,以最極致的形式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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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網絡上流傳已久的那張雨姐大腳照片,還是用一位名叫卡爾·格里菲斯的英國人當的體模——可盡管如此,網友們也要千方百計地將其與雨姐本人聯系起來,盼著雨姐哪天能親自展示一番。
而如今,作為雨姐的代餐,小雨妹向我們證明,雨姐的大汗腳既不在雨姐本人身上,也不在卡爾·格里菲斯身上,而是在每一位老饕的心里——現在,人們心里的雨足,便被老饕們慷慨地贈送給雨妹,讓她硬生生從雨姐腳趾縫里摳出來幾萬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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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小雨妹靠著模仿雨姐,并從另一種角度“表演”雨姐,獲得了穩定的創作路徑,進能搞直播帶貨,退能拍視頻吸粉,儼然有了網紅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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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論是小雨妹的抽象直播,還是模仿雨姐風格的視頻拍攝,都令人感覺少了點什么。有人說,這是小雨口音太淡,像啤酒,不夠濃厚,而牢雨口音重,像陳年老酒,渾厚芳香;也有人說,這是小雨太過年輕,沒有雨姐成熟穩重……但最關鍵的,還是視頻里少了一位靈魂人物——那個窩窩囊囊被雨姐欺負的,最能體現視頻反差感的人。
而那個雨姐背后的男人,也即將以一種相似的方式,出現在小雨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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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一位名叫“獅城強哥”的抖音博主,同樣得到了仙人指路。而他將要成為的,便是紅花旁的綠葉、雨姐旁的老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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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他,既沒有把此事上報給聯合國,也沒太把模仿老蒯當成事來辦。在此期間,他曾嘗試拍攝過其他類型的搞笑短視頻,但觀眾數量寥寥。而這一時的失敗,倒是讓他找到了正確的路子。身為滄州人,在這片曾冒出過郭老師、良子、民哥等多位頂級抽象網紅的土地上,獅城強哥血脈中的抽象之力覺醒了。
在前幾個月,那場雨姐以賽博歌姬身份重新爆火的風潮中,他與還未曾謀面的小雨妹一同,逐漸領會到網友們想看什么。抓住了流量密碼的他,立刻以自己的這張面孔,沖入這條幾乎沒人走的復制人賽道——又是修改自己的用戶名,又是穿上老蒯的經典皮膚,將自己變成了“滄州老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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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視頻里,滄州老蒯穿上東北大花襖,一邊模仿老蒯的經典動作,一邊將評論區里對老蒯的刻板印象照單全收,更少不了背景里必備的那首《大東北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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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足以以假亂真的一幕,讓無數網友感嘆就連老蒯本人來了都得產生自我懷疑,屬于老蒯在老蒯模仿賽中獲得了第二名。同時,更是有不少人在評論區里玩著各種離譜的雨姐、老蒯CP梗,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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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此刻的滄州老蒯同樣面臨一個問題:孤木不成林——沒有雨姐的老蒯,注定不夠窩囊,也不夠得勁。
但這難不住喜歡看樂子的網友們。在滄州老蒯的評論區里,少不了聯動申請——許多人想看這位全新的老蒯,能不能找上雨姐的模仿者來一次團播。而最受矚目的模仿者,便是小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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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在小雨妹那邊的評論區,也有人想看滄州老蒯是否能在此出現,與年輕版雨姐擦出特殊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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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網友們的牽線下,滄州老蒯遇到了他的雨姐,小雨妹遇到了她的老蒯,這才有了開頭那部堪稱夢幻的視頻——穿越了時空,讓雨姐和老蒯雙雙活出了第二世的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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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雨姐只是一個位置,總會有人替上去。在這個審丑的生態位上,永遠會存在這樣一個被無數網友調侃的人——它可以是雨姐,也可以是別人。
雨姐在塑造一種刻板印象的過程中,用自己的行動與后續的劣跡,把自己變成了一種刻板印象。而小雨妹與滄州老蒯,則聯手表演起了這個由雨姐而生,由無數網友共同塑造的全新刻板印象,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小丑表演。
你可以看到,他們的視頻多少還是有些粗糙——有時候,切菜的特寫鏡頭與全景鏡頭完全不是一個人,有著明顯的替身痕跡。因為,視頻并不是完全的重點,而是給網友們玩梗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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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評論區里也常常出現精通雨姐原版學習資料,將老蒯設計的分鏡倒背如流的網友,他們會為小雨妹和滄州老蒯的視頻提出更多改進建議。這便是觀眾對更好的代餐的追求——他們的表演越是接近原版,就越是有跟原版對比的反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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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不少網友們樂意去看這樣的表演。在表演中,小雨妹與滄州老蒯成了領頭人,人們調侃的不是小雨妹和滄州老蒯,而是他們所扮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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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他們的這場表演,似乎沒有太大的必要加以批判。因為,這僅僅只是一場秀罷了。
網友們將原來的“東北雨姐”解構,抽離出許多具有顯著特征的東西,并將其賦予在不同的形式上——有時是梗、有時是表情包,它們會隨著時間,逐漸獲得新的意味。這樣的事情常有發生,并不局限在“東北雨姐”身上。
當那些被網友們抽離、被時間留下的特征被賦予獨立的個體,并逐漸開始進化發展時,新的狂歡便會開始。放到這次,便是我們如今看到的,小雨妹與滄州老蒯的聯動——他們成了“東北雨姐”的代餐。
至于這場狂歡會在何時結束?會誕生出什么新的梗來?又或只是在消費雨姐的過程中漸漸消失?未來的走向我們不得而知。但很明顯的一點是,就目前而言,這份代餐里至少沒毒——小雨妹和滄州老蒯,暫時還沒搞出虛假宣傳和產品質量問題。
這樣一看,倘若他倆真能照著這個模式發展下去,并搞出一番名堂,恐怕最想拍大腿的,就應該是東北雨姐和老蒯本人了吧?
多年以后,面對屏幕上那本屬于他們的一切,東北雨姐和老蒯將會回想起,他們拿木薯粉條當紅薯粉條賣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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