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農民起義領袖不少,失敗的也多,但論挨罵的程度和時間,李自成絕對是最突出的一個。有人說他是反抗壓迫的英雄,也有人罵他是毀了漢人江山的罪人,這種兩極分化的評價,全源于他那段從巔峰跌落到谷底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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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的天下早就亂得不成樣子,各地災荒不斷,陜西、河南一帶更是連年旱澇,莊稼幾乎顆粒無收。老百姓沒飯吃,只能挖草根、剝樹皮,到最后甚至吃觀音土填肚子,路邊到處都是餓死的人。可官府不管這些,賦稅一點沒減,貪官污吏還層層盤剝,再加上關外清軍時不時來騷擾,崇禎皇帝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底層百姓的死活。
李自成就是在這時候站出來的,他是陜西米脂的貧苦農民,小時候放過羊,后來當了邊兵,因為朝廷欠餉,士兵嘩變,他就跟著舉起了起義的大旗。剛開始隊伍人不多,還幾次被明軍打敗,差點活不下來。但他懂老百姓的苦,提出了“均田免糧”的口號,不用交稅、能分到田地,這話說到了大家心坎里。沿途的農民、流民紛紛加入,隊伍越滾越大,慢慢有了和明朝抗衡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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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隊伍轉戰南北,打了不少硬仗,攻占洛陽后,殺了魚肉百姓的福王朱常洵,把王府里的糧食和錢財都分給了窮人,更是贏得了民心。那時候明朝的軍隊早就沒了戰斗力,根本擋不住大順軍的攻勢。1644年,李自成帶著百萬大軍一路北上,順順利利攻進了北京。崇禎皇帝看著大勢已去,在煤山自縊身亡,統治了兩百多年的明朝就這么亡了。
這時候的李自成,在漢人眼里就是救星。大家都以為,他會建立一個新的王朝,讓老百姓過上安穩日子,把關外的清軍擋在外面。可誰也沒想到,進入北京后,一切都變了樣。
剛開始,大順軍還能守點規矩,但沒過多久就徹底失控了。李自成手下的大將劉宗敏,直接設立了“比餉鎮撫司”,把明朝的幾千名官員都抓了起來,按品級定了交錢的數目,內閣大學士要交十萬兩,六部尚書七萬兩,交不出來就嚴刑拷打。前明首輔魏藻德被夾斷十指,交出幾萬兩白銀后還是被處死,國丈周奎被夾斷雙腿,哀嚎了三天才斷氣,前后有上千名官員被拷打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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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追贓助餉”剛開始還只針對官員,后來就蔓延到了普通百姓身上。士兵們沖進民宅搶錢搶糧,還貼出告示說“敢藏金銀者斬”,朝陽門一個賣炊餅的老百姓,因為藏了半吊錢就被亂刀砍死。李自成自己住進了皇宮,把擄獲的美女分給部下,士兵們則拿著搶來的元寶在大殿上賭博,整個北京城哭聲震天,之前“迎闖王,不納糧”的好感徹底沒了。
更致命的是,他徹底得罪了鎮守山海關的吳三桂。當時吳三桂手握五萬關寧鐵騎,是明朝最后一支能打仗的精銳,他本來已經打算歸順李自成,可沒過多久就收到消息,自己的父親吳襄被大順軍抓了起來,嚴刑拷打逼要錢財,家產也被抄沒。這讓吳三桂徹底寒了心,再加上傳言愛妾陳圓圓被劉宗敏霸占,他干脆轉頭向清軍求援,打開了山海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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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年四月,山海關一片石之戰爆發,李自成親自率領大軍迎戰,可此時的大順軍早就沒了之前的銳氣,士兵們大多帶著搶來的財物,根本沒心思打仗。清軍趁機出擊,大順軍大敗,一路潰逃回到北京。僅僅在北京待了四十多天,李自成就在武英殿匆匆稱帝,然后連夜撤離,撤離前還放火燒了紫禁城的部分宮殿。
退出北京后,大順軍更是一瀉千里。之前歸降的州縣紛紛反叛,大順軍沿途又開始劫掠,民心徹底喪失。士兵們患上了“恐清癥”,一聽到“辮子兵”來了就爭相潰逃,連當初橫掃明軍的氣勢都沒了。后來李自成率部退回陜西,又遭到清軍兩路夾擊,一路慘敗,最終在湖北九宮山被地方團練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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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農民起義領袖比如黃巢、張獻忠,雖然也有殘暴的行為,但他們的失敗并沒有直接導致異族入主中原,影響范圍和后果都遠不如李自成。而李自成,本來已經推翻了明朝,手握大好河山,卻因為自己的短視和放縱,讓清軍輕易撿了便宜,漢人江山就此中斷了近三百年。
而且清廷為了鞏固統治,還刻意丑化李自成,把他描繪成“流寇”,以此凸顯自己“得天命”的合法性。《明史》里對李自成的記載,大多帶著清廷修史者的傾向性,再加上明末士大夫對他推翻明朝的行徑深惡痛絕,這些都讓李自成的負面形象被不斷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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