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歌不用復雜旋律,不用華麗辭藻,卻能穿越歲月,刻進一個民族的記憶里。《中國人民志愿軍戰歌》就是這樣的歌,從頭到尾只有43個字,卻成了一個時代最嘹亮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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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6月,朝鮮內戰爆發,美軍隨即參戰,還把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第七艦隊更是直接開進臺灣海峽。當時的中國剛結束多年戰亂,百廢待興,而美軍的裝備遠超即將出征的志愿軍,飛機坦克成群,實力差距懸殊。可看著鄰國百姓遭難,看著祖國邊境受到嚴重威脅,黨中央經過慎重權衡,在10月初作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歷史性決策,彭德懷受命掛帥出征。第一批志愿軍戰士瞞著家人,悄悄集結待命,麻扶搖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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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初的一個深夜,距離部隊出征沒幾天,連隊要準備誓師大會的表態發言,麻扶搖坐在昏暗的蠟油燈下,想著要寫點能說出大家心里話的誓詞。他翻看著戰士們的決心書,那些“橫渡鴨綠江”“打敗美帝野心狼”的口號在腦海里盤旋,拿起筆就寫下了“雄赳赳,氣昂昂,橫渡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中華好兒女,齊心團結緊,抗美援朝鮮,打敗美國野心狼”。這些話沒有絲毫修飾,都是戰士們最真實的心聲,總共43個字,最初只是一首出征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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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新華社記者陳伯堅跟著部隊采訪,在師部小報上看到了這首詩,被字里行間的豪情打動,就抄錄了下來。第一次戰役結束后,他撰寫戰地通訊《記中國人民志愿軍部隊幾個戰士的談話》,把這首詩放在開頭,還稍作了修改:“橫渡”改成了“跨過”,“中華好兒女”改成了“中國好兒女”,讓讀音更脆亮。1950年11月26日,這篇通訊刊登在《人民日報》頭版,詩歌被用大一號字體排在標題下方,一下子就傳遍了全國。
戰場上,這首歌唱出了志愿軍戰士的心聲。進攻時,戰士們唱著它沖鋒陷陣;防守時,唱著它堅守陣地;哪怕是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嚴寒里,缺衣少食、手腳凍傷,只要歌聲響起,大家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力量。有戰士回憶,上甘嶺戰役中,3.7平方公里的高地被敵人的炮彈削低了兩米,坑道里的勇士們就是哼著這首歌,一次次打退敵人的沖鋒,硬生生守住了陣地。每次沖鋒前,連長都會帶頭唱起“雄赳赳,氣昂昂”,所有人跟著一起唱,聲音蓋過了槍炮聲,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打敗侵略者,保衛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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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不僅鼓舞了志愿軍,也讓全世界看到了中國人民的骨氣。當時的美軍沒想到,裝備落后的志愿軍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意志力,而這首歌就是這種意志力的最好體現。后來,這首歌傳到了世界各地,被翻譯成多種語言,成為反侵略、求和平的象征。1954年,它還獲得了全國群眾歌曲一等獎。
麻扶搖這一輩子,再也沒寫過第二首歌。他后來跟著部隊回國,1955年被授予大尉軍銜,之后又晉升為少校,還擔任過第二炮兵某基地政治部主任。轉業后,他過著平凡的生活,有人問他當初怎么能寫出這么有力量的歌,他總是笑著說:“詞雖然是我寫的,但反映的是部隊指戰員當時的心聲,也是全國人民當時的心聲。即使我不寫,別人也會寫出來,是時勢造就的。”直到1959年,音樂出版社出版歌集時,這首歌才正式署上“麻扶搖詞”的名字。2019年1月,麻扶搖在北京逝世,享年9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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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每當這首《中國人民志愿軍戰歌》響起,依然能讓人熱血沸騰。43個字,沒有復雜的技巧,卻承載著一個民族的勇氣和擔當,記錄著志愿軍戰士的犧牲與奉獻。那些年輕的戰士,為了祖國和人民,把生命留在了異國他鄉,而這首歌,成了他們留給后人最珍貴的遺產。
如今,我們生活在和平年代,再也不用面臨槍林彈雨,但這首歌里的精神永遠不會過時。它提醒著我們,和平來之不易,是無數先烈用鮮血換來的;它也告訴我們,無論面對多大的困難,只要團結一心,就沒有克服不了的挑戰。這43個字,早已超越了歌曲本身,成為中華民族精神的一部分,永遠激勵著后人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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