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北京,冬天的風已經開始刮起來了。
人民大會堂里,燈光明亮,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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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會場坐滿了人——佛教界的代表、學者、政府官員。
可所有人都在等一個人:虛云。
他來了。
112歲,穿著舊僧衣,拄著拐杖,步子慢得幾乎看不出在動。
但當他踏進會場,整個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有人說,這是佛教協會成立前最神圣的一刻。
沒人說話,也沒人敢催。
他緩緩走上臺,合掌鞠躬,然后開口,說了句:“愿以此身,護持正法。”
就是這句話,讓在場不少人紅了眼眶。
說起來,誰也沒想到,這個頭發花白、衣著樸素的老和尚,曾經是清朝人。
更沒想到,他活了將近120歲,橫跨清末、民國、抗戰、新中國,幾乎把整個近現代中國的重大事件都走了一遍。
那時候,中國正處在一個轉折點上。
剛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宗教、文化、社會秩序全都在重新建立。
佛教也不例外。
有人認為它是“封建殘余”,也有人覺得它還能發揮作用。
就在這種一邊懷疑一邊嘗試的氛圍中,政府決定成立中國佛教協會——不是為了形式,而是想讓佛教回歸正軌,融入新社會。
可問題是,要讓佛教界服氣,不是光靠政策就能解決的。
得有一個真正有分量的人站出來。
虛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可他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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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還得從7年前說起。
1945年,抗戰剛結束。
人們盼著和平,也盼著恢復。
但局勢遠沒那么簡單。
內戰開始前,重慶成了臨時首都。
那年,虛云已經102歲。
他在云南閉關多年,突然接到邀請,說請他到重慶為陣亡將士做法事。
他真的去了。
坐了幾天幾夜的車,最終在一片山城的霧氣中現身。
當時重慶街頭貼滿了歡迎標語,很多人都以為是哪個將軍來了。
結果一看,是個衣衫簡樸的老和尚。
可就是他,受到了最高規格的禮遇——蔣介石親自設宴,宋美齡敬茶,還安排專車接送。
蔣說:“佛門中人,能有此德行者,不多矣。”
虛云問他:“將軍,可還記得眾生?”
那頓飯,吃得很安靜。
那時候的虛云,已經是佛教界的“定海神針”。
從福建鼓山出家,到西藏、印度、斯里蘭卡求法,再到終南山、峨眉山、拉薩修行,他走過的地方太多。
每到一地,不是閉關,就是重建寺院。
光是在民國初年,他就靠化緣重修了幾十座被毀的廟宇。
有一年,滇軍一個師長想強占寺院,放話說要“請”虛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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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云沒躲,反而親自上門講理。
結果呢?那師長最后成了他的信徒,還出資修了廟。
這些事,說起來輕巧,做起來可不容易。
更早的時候,在清朝末年,他曾在終南山搭草廬苦修兩年。
那會兒正值庚子事變,西方列強入侵,北京城亂成了一鍋粥。
他一個人住在山里,聽說八國聯軍兵臨城下,晚上點著油燈抄經,白天下山找柴火。
有人勸他說:“快走吧,城里都亂了。”
他沒動。
“心亂,才是真亂。”
虛云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爭,不避,不怕。
哪怕到了百歲,也沒停過腳步。
1953年,佛教協會正式成立后,北京方面希望他留下來,好好休養。
畢竟112歲了,坐飛機都要特批,吃飯要人扶,外出要人攙。
可他婉拒了。
他說:“我還是想回山里。”
于是,他回了江西云居山。
那是他晚年最安靜的幾年。
每天凌晨四點起床,誦經、打坐、講法。
有人問他:“會不會寂寞?”他說:“山里有鳥叫,有風聲,也有經文。”
1959年10月13日,云居山下起了雨。
那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坐在真如寺的禪房里。
弟子們進屋時,他已經圓寂了,面容安詳,衣襟整齊,手里還握著念珠。
當天晚上,整個云居山都在敲鐘。
附近幾十里的百姓自發前來送行。
有人點了燈,有人放了紙船。
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新聞報道。
只是一個人,一生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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