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早去早回。”
這是一名國民黨監獄看守，對即將被拉出去槍斃的死刑犯說的話。
1949年4月，上海提籃橋一帶的特務死牢里，霉味混著血腥氣。
那個叫范紀曼的死囚聽到這四個字，后背瞬間涼透了，但他臉皮子都沒抖一下，只是微微沖看守點了點頭，推開廁所那扇破門就鉆了進去。
幾分鐘后，行刑隊那幫人罵罵咧咧地沖進來提人，結果傻眼了：廁所里空空蕩蕩，只有一扇被硬生生撬開的氣窗，還有墻上那幾個凌亂的鞋印。
這事兒在當時簡直就是靈異事件。
范紀曼是怎么做到的？
那個看守是瘋了還是傻了？
今天咱們不講大道理，就來扒一扒這位被稱為“紅色千面人”的特工，是怎么把國民黨那幫高官玩弄于股掌之間的。
說實話，范紀曼這人的履歷，拿給現在的編劇看都不敢這么寫，太假了。
他是黃埔軍校畢業的科班軍官，又是北平大學藝術學院的高材生，還精通好幾國鳥語。
這種配置，放在今天那就是全能型學霸加特種兵。
在那個年代，他就是行走的“外掛”。
但他這身本事不是用來顯擺的，是用來保命的。
早在他還沒練成“老油條”的1931年，范紀曼就在上海吃過大虧。
那時候年輕氣盛，搞地下工作太耿直，結果被叛徒點了炮，差點就把命丟在巡捕房。
也就是那次死里逃生，讓他明白了一個硬道理：跟魔鬼打交道，你得比魔鬼還會演戲，不然就是送人頭。
他這演技真正炸裂，是在“九一八”事變之后。
當時范紀曼帶著學生去南京請愿，蔣介石那邊的軍警可不管你是不是學生，上來就是一頓胖揍，范紀曼被打得滿臉是血。
一般人這會兒估計早就哭爹喊娘了，或者被嚇住了。
范紀曼偏不。
他頂著一臉血，直接沖進了宋慶齡的寓所。
面對滿屋子的外國記者，這哥們兒張口就是流利的英語，把剛才的暴行描述得繪聲繪色，把老蔣那點“攘外必先安內”的破事兒抖落個底掉。
這招太損了，也太絕了。
宋慶齡聽完當場就怒了，直接發表抗日宣言。
范紀曼這一戰成名，但也徹底上了國民黨特務的黑名單。
不過，最讓人拍案叫絕的操作，還在后頭。
抗戰勝利那會兒，國民黨那幫接收大員一個個忙著撈金子、搶房子，亂得跟菜市場一樣。
范紀曼一看，機會來了。
他利用以前的關系，還有那種渾然天成的官僚氣質，給自己弄了一身國民黨少將的行頭。
這就好比現在有人穿個警服就敢去派出所提人，膽子肥到了天際。
當時抗日名將楊靖宇的弟弟楊樹田被關在牢里，組織上急得團團轉。
范紀曼整理了一下衣領，開著吉普車，大搖大擺地沖進了監獄。
見到監獄長，他連正眼都不夾一下，把桌子拍得震天響，張口閉口就是“陳誠長官的手令”、“軍委會的機密”。
那個監獄長哪見過這陣勢？
一看對方是少將，又是“陳誠的人”，嚇得腿都軟了，別說核實身份了，恨不得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
就這樣，范紀曼憑著一張嘴和一身假皮，硬是把人給大搖大擺地接走了。
這哪里是越獄，簡直就是對國民黨官場生態的降維打擊。
這招屢試不爽。
憑著黃埔同學的關系，他甚至混進了國防部。
他的老同學陳恭澍那是特務頭子，對他信任得不行。
范紀曼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譯美軍顧問團的絕密文件。
這畫面太美不敢看：白天這些絕密文件擺在陳誠、顧祝同的辦公桌上；到了晚上，抄件就已經躺在了延安的窯洞里。
但是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1949年，解放軍的炮聲都快震碎南京的玻璃了。
國民黨特務機構開始了最后的瘋狂，那是真急眼了，見人就咬。
因為地下黨沈寒濤被捕，范紀曼這條線徹底斷了，身份暴露。
這一次，沒有什么審判，也沒有什么流程，直接就是一道處決令。
這就回到了開頭那一幕。
范紀曼被關在死牢里，他知道硬拼肯定沒戲。
他開始觀察那個看守。
那是個典型的國民黨底層大頭兵，眼神里全是迷茫和恐懼。
這會兒國民黨高層都在忙著把金條往臺灣運，誰管這些底層士兵的死活？
范紀曼開始“攻心”。
他不像別的犯人那樣求饒，而是像個長官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看守嘮嗑。
“老蔣都要跑路了，帶黃金帶古董，能帶上你們？”
“留下來就是當炮灰，我也一樣，都要死了。
不過…
話不用說透。
那個看守雖然沒文化，但人不傻。
他明白眼前這個“共黨要犯”如果能活下來，那就是他未來在新政權面前的一張“免死金牌”。
當范紀曼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要求上最后一次廁所時，兩人其實已經達成了某種無聲的交易。
看守并沒有去請示上級，而是端著槍，看似隨意地說出了那句：“早去早回。”
這四個字，就是投名狀。
范紀曼鉆進廁所，踩著馬桶，拼了老命撬開氣窗。
當他翻過墻頭落地的那一刻，他豎起耳朵聽了聽。
身后沒有槍聲，沒有警報。
那個看守履行了諾言，給了他幾分鐘的逃生時間。
這次越獄，不是范紀曼身手有多好，而是國民黨這個大廈，連哪怕一顆螺絲釘都已經松透了。
當看守都在主動放走死刑犯的時候，這個政權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后來呢？
新中國成立后，范紀曼回到了陽光下，繼續在大學教書。
而那個放走他的看守，正如那天夜里消失在黑暗中一樣，再也沒了消息。
也許他在亂軍中死了，也許他真的靠著這份“積德”保住了命，隱姓埋名過了一輩子。
1990年，范紀曼在上海病逝，享年8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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