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一尼姑還俗后,嫁給了比自己大22歲的富商,婚后第二年,她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后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老蔣。
浙江奉化,溪口鎮,1886年,清晨的霧氣還沒散盡,村里人已經開始忙活,有人低聲議論,說金竹庵的尼姑王采玉還俗了,馬上就要進蔣家門當繼室。
她的名氣在鄉間不小,畢竟三年前還在庵里帶發修行,如今卻要嫁給鹽商蔣肇聰,比她整整大了二十多歲,這樁婚事,誰聽了不得嘬一口牙花子。
王采玉不是個怕議論的人,出家這件事,誰家有苦誰知道,她曾是讀過書的閨女,繡得一手好花樣,可十八歲守寡,兒子沒了,丈夫也病死。
鄉里風言風語,如同雨點砸在瓦片上,誰家窗戶都漏水,她一咬牙進了庵,清凈也好,隔絕了世俗,可一個女人到底逃不開煙火氣。
她堂兄在玉泰鹽鋪當賬房,幫她牽了線——蔣家二婚的老爺子,家底厚實,雖說年紀大,但人踏實,王采玉沉默了幾天,最后還是點頭,她想,人生不過一場棋局,誰不是被逼著下子。
嫁進蔣家的那天,老蔣家門前擺了八張桌子,鹽鋪伙計們忙著搬椅子,蔣肇聰穿了件新布長衫,臉上帶著笑,有人起哄,說新娘子是庵里出來的,怕是鎮不住蔣家這個大宅子。
蔣肇聰擺擺手,拉著王采玉進屋,聲音不大,卻帶著些認真的篤定:“咱們日子,靠自己過,誰嘴上的風,刮不倒咱灶臺。”
王采玉沒說話,只低頭把一只手攥緊了裙角,她明白,進了這個門,日子就是新的了。
一年后,1887年10月31日,王采玉生了個兒子,取乳名瑞元,她抱著孩子,心里五味雜陳,這個男孩,后來改名叫蔣介石,成了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可彼時,她不過是個剛剛在男人堆里爭口氣的女人。
蔣家院子不大,后院種著幾棵枇杷樹,大兒子蔣介卿(蔣肇聰與前妻徐氏所生)偶爾鬧騰,王采玉總是能把氣氛壓住,她不是厲害的人,但有股韌勁。
丈夫比她大二十多歲,家里上下人情復雜,鹽鋪的生意也不像外頭說的那么風光,有一年冬天,屋里炭火燒得旺,蔣肇聰咳嗽得厲害。
王采玉夜里起來給他端水,順了順背,蔣肇聰看著她,嘆了口氣:“你這輩子,苦過頭了。”
王采玉沒回答,只是幫他掖了掖被角,她心里明白,這世上沒幾個女人能隨心所欲,她只想守好這個家,拉扯幾個孩子,別讓風言風語再進門。
1895年,蔣肇聰去世。王采玉三十二歲,二次守寡,家里頓時冷清下來,鹽鋪生意也漸漸慘淡,大兒子蔣介卿是前妻所生,多少有點疏遠,家族里誰都看得出來,王采玉帶著一雙兒女,壓力山大。
有人勸她再嫁,她一口回絕:“莊稼人種地,種出來的都是自家稻谷。”她不想再走一次老路,哪怕再苦,也要把自己的一雙兒女帶大。
蔣介石那會兒不過八歲,淘氣得很,家里桌子腿斷了,他能自己拿鋸子鋸塊木頭墊上,王采玉看著,有時候會笑,但更多時候是皺眉:“男孩子,手要勤,心要正。”
蔣家落魄了,王采玉沒哭天喊地,她白天下田,晚上紉衣,連女紅活計都接在家里做,鄰居常常說:“蔣家現在靠她一人撐著。”她不爭氣的地方就是太要強,苦水從不往外倒,久而久之,村里人都服氣了。
后來,蔣介石回憶起母親,說她從來不多說廢話,做什么都是自個先上手,“母親的背影,是我見過最有力量的東西。”這是蔣介石自己說的,但他沒細講過那些年母親如何挑水、如何撐起一屋子人的生活。
到了蔣介石十幾歲,王采玉親自張羅,給他娶了比他大五歲的毛福梅做媳婦,村里人說,兒子小,媳婦大,能不能過得好?王采玉卻說:“日子是兩個人湊的,誰大誰小,天曉得。”
家里生意落了,蔣介石想出去闖。王采玉變賣了嫁妝,湊出學費,送他去外地讀書,后來又支持他去日本學軍事,有人說她傻,把家底都掏空了供兒子讀書,可她一句話:“讀書出息了,家才有盼頭。”
蔣介石去外地讀書那年,王采玉在溪口鎮橋頭送他,她手里攥著一只荷包,里面裝了些碎銀。“遇事別怕,回頭家里還有娘。”
那幾年,家里更難了,蔣家被抄過,家里人都嚇得不敢出門,王采玉卻只是整理東西,把能賣的都賣了,安慰家里人別慌,她沒抱怨一句,只說:“孩子做的是正事,咱們撐得住。”
晚年的王采玉,身體越來越差,1921年6月14日,心臟病發,在家中去世,蔣介石當時在外,聽到消息后,急忙趕回。
王采玉生前留下一句話:“不必因襲舊禮同穴。”蔣介石尊重母親的意思,沒把她和父親合葬,后來,他請了風水師選墓地,把王采玉葬在了溪口白巖山魚鱗岙。
白巖山的風很大,墓地清清靜靜,蔣介石站在墓前,沉默很久。母親的墳塋選在這兒,有人說風水極好,可他心里明白,再好的風水,也比不上母親當年一點一滴的付出。
時間過去很多年,蔣介石成了國民政府主席,風光無限,可他始終記得母親的模樣,有人后來傳說,國民政府的“采玉大勛章”,名字就是為紀念王采玉。
其實這名字本意是“采色”,只是恰好和她同名,可對于蔣介石來說,這世上的榮譽,都比不上母親在溪口小鎮那點點滴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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