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僅看“尊劉貶曹”的《三國演義》,我們也不能認為曹操就是一個完全的壞人,他不但有能力稱帝而沒有稱帝,而且還把三個女兒曹憲、曹節、曹華都送到漢天子劉協宮中,兩個當了貴人一個當了皇后——曹操是個比較顧家重感情的梟雄,他總共有六個女兒,半數送給劉協,絕不僅僅是為了監視或掌控皇帝,如果是監控,送一個進去就夠了。
曹節是反對曹丕篡漢的,他大罵逼宮的曹洪曹休,連哥哥曹丕也罵了:“吾兄奈何為此亂逆之事耶!俱是汝等亂賊,希圖富貴,共造逆謀!吾父功蓋寰區,威震天下,然且不敢篡竊神器。今吾兄嗣位未幾,輒思篡漢,皇天必不祚爾!”
曹節能如此深明大義,不可能跟曹操的教育沒有一點關系,看起來劉協的伏皇后(伏完之女)和董貴人(董承之女),還真不如曹節有情有義,董承在史料中也不是好東西:“后(伏皇后)手持縑(絲織品)數匹,董承使符節令孫徽以刃脅奪之,殺傍侍者,血濺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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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把漢天子劉協“照顧”得很好,如果伏完或董承滅了曹操,劉協還有沒有飯吃,那就很難說了。
三國三巨頭中,劉備的仁義是諸葛亮、關羽、張飛、趙云等人公認的,不知為什么后世出了很多說劉備“假仁假義”的噴子,似乎他們比關羽張飛諸葛亮更了解劉備,同時也有很多網文把所謂的“五子良將”吹上了天,更奇怪的是噴子們承認曹魏有五子良將、東吳有十二虎臣,卻不承認蜀漢有五虎大將,卻不知道五子良將和十二虎臣之說原本就出自《三國志》卷十七、卷五十五,更是無視《三國志》將關羽、張飛、馬超、黃忠、趙云合為一傳。
按照修史慣例,只有功績、官爵相仿的人才會合為一傳,《三國志》將曹魏主要名將分為三撥,第一撥為卷九的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純、曹洪、曹休、曹真、曹爽等,第二撥就是卷十七的張遼、樂進、于禁、張郃、徐晃,第三撥是卷十八中的李典、李通、臧霸、文聘、許褚、典韋、龐德等人十人。
列傳越靠前、合傳容納的人越少,其中人物就越高級,比如諸葛亮和陸遜都是獨自一傳,陸遜的兒子陸抗附在陸遜之后,但那一傳卻名為《陸遜傳》,陸抗、諸葛瞻等人,只能算“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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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少敘言歸正傳,咱們還是來比較一下“諸夏侯曹”與“五子良將”在曹操集團的地位和貢獻,如果僅以正史為依據,那就沒有爭議了,因為諸夏侯曹不但是曹操的親支近脈,而且很多都是曹操的起家班底和“股東”,而五子良將有四個原本另有“主公”,五子良將能當四方將軍就算頂了天花板(只有張郃享受特進待遇),而諸夏侯曹不但可以指揮(甚至處死)五子良將,還有好幾位當了大司馬、大將軍。
即使僅以《三國演義》為依據,我們也會發現五子良將既不如諸夏侯曹能打,也不如諸夏侯曹敢拼命。
為了公平起見,咱們從諸夏侯曹中拿出五個來跟五子良將比較,也會發現前者遠勝后者。
五夏侯曹中自然是以夏侯惇為首,他在《三國演義》中是救過曹操性命的,曹操所有的異姓將領濮陽之戰中被呂布殺得七零八落,只撇下曹操自己被呂布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后還得夏侯惇舍命相救:“曹操正慌走間,正南上一彪軍到,乃夏侯惇引軍來救援,截住呂布大戰。斗到黃昏時分,大雨如注,各自引軍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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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渭水之戰,于禁、張郃出工不出力,打了八九回合和二十回合就開溜,包括許褚在內的異姓將領四散奔逃,曹操被馬超追得割須棄袍繞樹而走,又是自己兄弟救駕:“左右將校見超趕來,各自逃命,只撤下曹操……超縱馬趕來,山坡邊轉過一將,大叫:‘勿傷吾主!曹洪在此!’輪刀縱馬,攔住馬超。操得命走脫。洪與馬超戰到四五十合,漸漸刀法散亂,氣力不加。夏侯淵引數十騎隨到。馬超獨自一人,恐被所算,乃撥馬而回。”
于禁武功高低暫且不論,張郃高覽未投降曹操之前,在官渡與張遼許褚捉對廝殺而不落下風,張郃在漢中也能跟張飛大戰三五十回合,被抄了后路才逃跑,說他二十回合就真輸給了馬超,估計曹操也不會相信:曹洪可能是諸夏侯曹中武功較弱的一個,他怎么會比張郃更能打?
許褚單挑馬超大戰二百三十回合,又在兩軍混戰中胳膊挨了兩箭,馬超打上門來耀武揚威而曹營諸將縮首如龜,又是夏侯淵挺身而出:“操觀良久,擲兜鍪于地曰:‘馬兒不死,吾無葬地矣!’夏侯淵聽了,心中氣憤,厲聲曰:‘吾寧死于此地,誓滅馬賊!’遂引本部千余人,大開寨門,直趕去。”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夏侯淵是寧肯自己死,也不讓曹操受辱的,而五子良將除了樂進之外都換過主公,曹操死了,他們還可以“另投明主”,完全沒必要“從一而終”。
夏侯淵的刀法和箭術,可能都不在黃忠之下,被黃忠斬殺也是猝不及防,他們單挑的時候,夏侯淵可是沒輸在武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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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和親弟弟曹純(仁、純之父較曹熾,曹洪是曹操和曹仁的堂弟)也都很厲害,尤其是在與東吳作戰時,二曹都表現不俗:周瑜之所以三十六歲英年早逝,還真不完全是被諸葛亮氣的,“病根兒”在曹仁伏兵射出的那支淬毒弩箭;趙云在長坂坡救出了甘夫人和劉禪,劉備的兩個女兒卻被曹純搶去了。
曹休輔佐(負責實際指揮)曹洪在下辨之戰中擊敗張飛馬超聯軍,還在與東吳作戰時一箭撂倒凌統戰馬——凌統和甘寧能“捐棄前嫌(甘寧曾射殺凌統之父凌操)”,還要感謝曹休那一箭。
諸夏侯曹人才濟濟,所以包括五子良將在內的異姓將領,在曹操活著的時候只能位列二流,這可能跟他們一到危急關頭就先保命開溜有關——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別說是曹操,就是讀者諸君坐在大漢丞相、魏王的位置上,也不可能放著真假本家不用而讓異姓五子良將獨掌兵權。
曹操可能是三國三巨頭中最厲害的一位,他選人用人,自然也是深謀遠慮,曹操不死,“冢虎”司馬懿也只能乖乖地趴著,我們僅以《三國演義》為依據,從諸夏侯曹中選出五位與五子良將捉對廝殺,也會發現最終結果還是五子良將會完敗——他們沒有諸夏侯曹那種拼勁兒,而且似乎也沒有跟諸夏侯曹掰手腕的資格,曹洪要殺張郃,只需下一道命令就行了,甚至都不用事先請示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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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郃被張飛打得全軍覆沒,只帶著十幾個人爬山逃命:“洪見張郃只剩下十余人,大怒曰:‘吾教汝休去,汝取下文狀要去;今日折盡大兵,尚不自死,還來做甚!’喝令左右推出斬之。”
曹洪罵張郃,就像主子罵奴才,張郃后來成為曹軍頂流,那也是因為諸夏侯曹排名靠前的基本都死了,有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人在,五子良將也只能當“部將”,諸將要殺他們,是可以“先斬后奏”的。
曹魏五子良將確實很厲害,但他們的厲害也得分跟誰比,在《三國演義》中,五子良將也就能跟江表十二虎臣打得有來有回,其中最強的也打不過蜀漢五虎大將最弱的,那么五子良將與諸夏侯曹中的五位單挑,張遼對夏侯惇、樂進對夏侯淵、于禁對曹仁、張郃對曹洪、徐晃對曹休或曹純,您認為哪一場他們能打贏?如果“黃須兒”曹彰上場單挑徐晃,五子良將是不是連一場都打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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