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農歷十月二十四,70多歲的王張氏面色平靜的走出人群,對著張牙舞爪的日軍說:砍我的腦袋吧,我孫子是八路軍,她們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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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剛蒙蒙亮,靈壽縣陳莊鎮李家村北山上的“消息樹”被放倒,提醒村民們,鬼子又來“掃蕩”了。習以為常的村民們開始向村周圍山上轉移。
日偽軍300多人進了村,翻箱倒柜的折騰了一早晨,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氣急敗壞的鬼子,用機槍向周圍的山坡上掃射。
三名躲在荊棘叢中的村民不幸受傷,鄉親們攙扶著傷員,向大山深處撤退。
鬼子循著血跡窮追不舍,結果在正溝一棵野桑樹下的山洞里,搜出來15名婦女和8名兒童。
17歲的魏福英,三個哥哥都參加了八路軍,她自己也剪成了齊耳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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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根據這個特征先把她揪出來,兩頭鬼子用皮靴踩住她赤著的雙腳,反復摩擦,一頭鬼子用力扯住她的頭發,還有一頭鬼子用槍托猛擊她的胸腹。
遍體鱗傷的魏福英速度陷入昏迷,但她面對鬼子的盤問,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肯說。
18歲的白進蘭是村里的婦救會主任,她不忍看到魏福英就這樣被活活折磨死,挺身而出。
很快也被打得皮開肉綻,下身也被刺刀捅得鮮血淋漓。
鬼子從白進蘭口中得不到想要的情報,又把目光投向身體柔弱的梁壽花,那年她剛滿17歲,大病初愈。
三頭鬼子把刺刀頂在她的身上,梁壽花雙目緊閉,雙腿打顫,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下來。
可任憑鬼子怎樣盤問,她就是不肯說一句話。
眼看鬼子動了殺機,70多歲的王張氏面色平靜的走出人群,對著張牙舞爪的日軍說:砍我的腦袋吧,我孫子是八路軍,她們什么也不知道。
王張氏并不是李家莊的人,她家住陳莊鎮,八歲的孫子王軍,此時就躲在人群里。
任憑鬼子百般盤問,王張氏只有一句話:快動手吧,以后會有人為我報仇的。
窮兇極惡的鬼子中隊長揮刀砍下老人的頭顱。
場面頓時失控,婦女和孩子們哭喊著沖了上去。
但他們又怎能是那些禽獸的對手,很快他們都被打倒在地。
鬼子中隊長下令,剝掉女人們的衣衫,十幾個獸性大發的鬼子撲了上去。
但遭到女人們的頑強反抗,魏福英雙臂折斷,用牙齒咬掉了一頭鬼子的耳朵。
渾身是血的白進蘭,差點兒把一頭鬼子的眼睛抓瞎。
身體柔弱的梁壽花,把騎在她身上鬼子的高丸捏碎了。
鬼子被震懾住了,再無一人敢上前來,任由女人們相互幫持,把破爛的衣服套在身上。
偽軍頭目苑秀才給鬼子出了個餿主意。他說這些女人不怕死,但是她們怕失去自己的孩子。
鬼子從村民王天福妻子懷中,搶過來還不滿周歲的小女孩,抓住孩子的一條胳膊一條腿,直接丟下懸崖。
隨后村民鄭福姐的三歲兒子李過兵,也被鬼子拋下懸崖。
孩子慌亂中抓住了懸崖上叢生的荊棘,哭爹喊娘的向上爬,剛露頭就被鬼子一腳踹在頭上,不料卻被孩子抱住了一條腿。
鬼子舉起刺刀就扎,卻被鄭福姐丟來的一塊石頭砸在頭上。
李過兵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松開雙手,任由身體向懸崖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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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就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這手無寸鐵的婦孺,向大寨山方向行進。
半路上要涉過一條小河,年逾古稀的范李氏,因為裹了腳行動不便,她身后的兩頭鬼子不由分說,從河里摸起鵝卵石,就往老人頭上砸。
最終老人的遺體,倒在冰涼的河水中。
到了中午時分,鬼子們吃過午飯,還要午休。
饑腸轆轆的婦孺,被人監視著,一口水都不允許喝。
臨近傍晚時分,他們終于登上了大寨山頂,這些婦孺們沒有想到,這里是滅絕人性的鬼子,為他們專門設置的刑場。
鄭福姐因為兒子生死未卜,一直哭哭啼啼,她11歲的兒子李連慶,懂事的守在母親身邊,輕聲安慰。
一個偽軍湊過來說:剛才我給你們說情,太君現在答應放你回家。
李連慶信以為真,囑咐娘別太傷心,他現在回去找弟弟,回家給娘拿干糧。
結果剛走兩步,兩個鬼子突然撲上來抓住李連慶,架起來拋下深不見底的山谷。
鄭福姐見此慘狀,頓時心疼的昏了過去。
緊接著,鬼子們又把一個7歲的女孩丟下山谷。
現在鬼子抓來的23個人,只剩下17個了。
身負重傷的白進蘭,蹣跚著站上懸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老天爺,你跟陳大哥說一聲,讓他給我報仇啊。然后縱身跳下懸崖。
白進蘭口中的陳大哥,是八路軍抗大二分校的一位教官,兩個人已有婚約,但尚未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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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最后的尊嚴,魏福英,梁壽花等十四人,也都義無反顧地跳下懸崖。
山頂上只剩下12歲的李二鎖和15歲的李栓慶了。
李二鎖是因為膽子小,最終被鬼子踹下懸崖。
李栓慶則謊稱自己知道八路軍邊區醫院的位置,鬼子命令他頭前帶路。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下山的路崎嶇難行,鬼子們叫苦不迭。
李栓慶則找準機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李栓慶的母親,背著他年幼的弟弟跳下懸崖。
李栓慶摸索的下到漆黑陰森的山谷中,尋找母親和弟弟的遺體。卻聽到陣陣微弱的呻吟聲。
李栓慶急忙來到距離事發地點最近的胡大寶家,請他仗義出手營救。
50多歲的胡大寶帶上兒子胡蘭克,隨著李栓慶來到懸崖下,先后把身受重傷的梁樹花、王軍、李二鎖、白進蘭、李過兵、還有村民王添福的小女兒,都背到南山梁上,安置下來。
然后又把遇難者的遺體全都背出山谷。
忙活了整整一夜,胡大寶和胡蘭克已經精疲力盡,躺在炕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此時天光已亮,李栓慶不安的走進門來,對胡蘭克說遇難者,其中也有他的家人。
胡蘭克瘋了一般沖出門外,在遇難者的遺體體中間,他發現了自己的母親、妻子、妹妹、還有年幼的兒子。
胡蘭克頓時呆在當場,沒有人能夠承受住這種打擊。
胡蘭克淚雨滂沱,哭嚎著一頭碰死在石碌碡上。
年邁的胡大寶,守著一家老少的尸體,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第2天一早,鄉親們發現胡大寶還坐在那里,上前勸慰,才知道他已經過世了。
幾乎與此同時,白進蘭也停止了呼吸,這個倔強的姑娘,受的傷實在太重了。
幾天后,李家莊這個不足300人的小村子,幾乎所有青壯年男子都身穿重孝,參加了八路軍,被命名為“大寨山排”。
時至今日,大寨山依然聳立于群山之中,提醒世人不能忘記那筆血債。
抗戰時期,李家莊先后有60多人參加了八路軍,五大野戰軍中都有他們的身影。最終活著返回原籍的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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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寨山慘案的幸存者梁壽花,年過七旬時提及此事,還淚水漣漣,她說李家莊與日寇不共戴天。
她還說,要在有生之年攢一筆錢,在大寨山頂修一座紀念碑:告訴后世什么是威武不能屈。提醒后世,千萬不能忘記與日寇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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