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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南南
來源:羅輯思維(ID:luojisw)
導讀:最近,有個消息在家長圈里很受關注。12月10日,全世界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國家級的“手機禁令”,正式落地。確切說,是“社交媒體禁令”。
12月10日,澳大利亞政府正式宣布,“社交媒體禁令”正式實施。這可不是“一時興起”的決定,早在一年前,澳大利亞就公布過這項計劃。經過一年的籌備,12月正式落地。禁令規定,全國16歲以下的青少年,不得使用社交媒體。假如平臺違規向青少年開放,那么將面臨最高2.3億人民幣的罰款。
在禁令公布后,據說澳大利亞將有超過100萬個社交媒體賬戶,被停止使用。
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一個國家用法律的方式,禁止青少年使用社交媒體。比爾·蓋茨還專門發了一條推文:“這很可能是個明智之舉。”
01
“手機禁令”,很多國家都在行動
你看,社交媒體從誕生到現在,也就十幾年。這十幾年里,各國政府對社交媒體的態度,基本都是“鼓勵創新、適度監管”。即使出現問題,也是罰款、整改,從來沒有哪個國家說“16歲以下不能用”。
但是現在,情況正在發生變化。而且不只是澳大利亞,還有很多國家正在跟進。
比如,智利議會已經通過新法律,禁止學生在校園內使用智能手機。借用智利教育部部長的話說,“網絡成癮的困擾,已成為影響兒童和青少年的主要流行病之一。”
還有丹麥,也正在醞釀,禁止15歲以下人群使用社交媒體,預計2026年中期立法生效。丹麥官方還公布了一組數據,將近一半的丹麥10歲以下兒童,有至少一個社交媒體賬號。98%的10到13歲兒童,有至少一個社交媒體賬號。
再比如,新加坡,已經明確禁止中小學生攜帶智能手機和手表入校,還有,挪威、韓國、法國、希臘、馬來西亞,都在跟進。
注意,以上任何一個舉措,都不是局部范圍的小打小鬧,而是國家級的“禁令”。你甚至可以把它當成是一個,一定程度上的“世界性趨勢”。
當然,雖然禁令已經公布,但是想落地也沒有那么容易。
02
這些國家為什么要堅決出手?
首先,最大的挑戰是年齡驗證。你怎么確定你的用戶是不是青少年?
按理說,最直接的方式是提交身份證信息。但問題是,身份證信息又牽扯到公民隱私。比如,澳大利亞的法案就規定,平臺不能強制要求用戶提供身份證,必須提供其他驗證方式。
2025年10月,社交平臺Discord就因第三方服務商遭受網絡攻擊,7萬張用戶提交的身份證件照片,可能因此泄露。
怎么辦?很多平臺都出臺了新的方案,比如,行為分析、面部識別、人工審核。但這些測試都存在一定的誤差,無法做到百分百準確。
其次,更麻煩的是,未成年人規避禁令的門檻很低。比如使用VPN,讓平臺認為自己“不是本地人,不適用于禁令”。據說,禁令生效前一周,澳大利亞地區關于VPN的搜索量,達到了近十年來的峰值。
那么,既然禁用社交媒體這么麻煩,為什么這些國家還要堅決出手呢?
關于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看一些來自不同機構的研究。研究的樣本雖然未必來自禁用社交媒體的國家,但這些結論或許在世界范圍內,都有一定的參考意義。
比如,美國勞工統計局追蹤了十幾年的數據,發現從2003年到2019年,15到24歲的美國青少年,每天花在線下社交上的時間,從160分鐘暴跌到40分鐘,縮水了75%。換句話說,原本每天有將近3個小時和朋友面對面玩耍,現在只剩下40分鐘。大概也就是吃頓飯的時間。
再比如,圣地亞哥州立大學的研究顯示,20世紀70年代末,超過一半的美國高三學生,幾乎每天都和朋友在一起,而到了2017年,這樣做的人只有28%。
再比如,美國公共衛生局公布的數據顯示。每天使用社交媒體超過3小時的青少年,患焦慮和抑郁癥的風險翻倍。從2010年到2015年,報告有抑郁癥狀的美國青少年比例從16%上升至21%。
紐約大學心理學家喬納森·海特,在《焦慮的一代》這本書里說,社交媒體提供的是“快多巴胺”,手指一滑,獎勵就來,不需要等待。而真實世界的快樂是“慢多巴胺”,需要努力,但更持久。簡單說,當孩子的大腦習慣了快多巴胺,真實世界就顯得無聊了。
03
家長該怎么辦?
當然,關于這個社交媒體禁令,它到底能起多大作用?是不是最佳方案?我們暫且不去評價。但是,假如你是一名家長,你想讓孩子更合理地和手機相處,那么,有這么幾個操作要點,或許可以參考。
第一個要點是,家庭整體參與,而不是只管孩子。
丹麥哥本哈根大學做過一個隨機臨床試驗。89個家庭、181名6到10歲兒童參與,為期兩周,要求是,孩子每周看手機的時間,要控制在3小時以內。結果發現,當父母與孩子一同減少屏幕時間,孩子的情緒問題減少了,親社會行為也提高了。
具體來說,家長每減少1小時屏幕時間,孩子相應減少42分鐘。你看,這個“榜樣的力量”相當強大。換句話說,家長自己做到了,孩子自然就跟著做。
那具體怎么做?研究人員的建議是,先在家庭內部設立“無手機時段”。比如每天晚上7點到9點,全家人都不碰手機。可以一起散步、聊天、玩桌游。關鍵是全家人一起遵守,不是只要求孩子。同時,設立“無手機區域”。比如,餐桌、臥室。
復旦大學曾經做過一個研究,他們發現,假如吃飯的時候,全家人都不看手機,那么,親子之間的沖突頻次,能下降31%。
而且,家庭內部的“手機制度”,最好是全家人一起商量出來的,要傾聽孩子本人的意見。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實驗發現,參與制定規則的青少年,遵守率能提高62%。正所謂“自己立的flag,再艱難也要執行”。
第二個要點是,漸進式調整,而不是斷崖式限制。
北京師范大學的追蹤研究對比了兩種方法。漸進式調整,說白了就是慢慢來,每天少看一會兒手機。而斷崖式限制,就是家長直接沒收孩子的手機。
結果發現,漸進式調整組的長期保持率是83.5%,斷崖式限制組只有47.2%。說白了,循序漸進地“放下手機”,效果要更好。
這里有個具體方法,叫90—20法則。家長可以利用手機自帶的“屏幕使用時間”功能,設置每90分鐘自動鎖屏20分鐘。
同時,每周減量10%。比如孩子現在每天用5小時,第一周減到4.5小時,第二周減到4小時,逐步遞減。這樣孩子不會感覺太痛苦,更容易堅持。
第三個要點是,提供替代活動。
廣州疾控中心的調查發現,豐富業余生活的家庭,青少年屏幕時間能夠自然下降38%。每周參與家庭活動3次以上的孩子,手機沉迷比例,是其他孩子的三分之一。
說白了,現實生活越豐富,孩子越容易走出虛擬世界。
提供什么樣的替代活動呢?比如體育運動,像籃球、游泳、騎行;手工創作,像繪畫、積木、烘焙;音樂,像學樂器、唱歌;還有閱讀、戶外活動、家庭游戲等等。
關鍵是讓孩子自己選,不是家長強加。家長提供選項,讓孩子找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每周至少安排兩到三次家庭活動。可以是周末去公園,可以是晚飯后一起散步,也可以是每周一次的家庭電影之夜。
而且即使要使用手機,也可以在看的內容上做調整。借用教育專家沈祖蕓老師的話說,你的身份,你不應該只是“屏幕時間的監管者”,更應該是孩子的“數字營養師”。
具體怎么做?沈祖蕓老師說,有些內容是數字糖果,比如短視頻的無限流推送,會導致多巴胺成癮,對待這些,就要嚴格控制攝入量;有些內容是主食,比如在線微課、翻譯軟件,它們用來維持日常學習,不必過度限制;還有一些是數字蛋白,比如用AI創作畫作、寫科幻故事、做視頻、編代碼,這不僅不該禁,反而要多多攝入,因為這是在長肌肉。
你也可以按照這個思路,區分一下孩子使用的數字內容,給孩子合理搭配“數字營養”。
最后,以上所有這些,都是越早開始,效果越好。
德國的幾家兒科診所做過一個為期6周的聯合研究。有407名兒童參與。研究發現,在“戒手機”這件事上,越是年幼的孩子,越容易在家長的介入下養成好習慣。10歲以下的效果,要好于10歲以上。
澳大利亞總理在禁令生效前,說了一句話:“希望你們去嘗試一項新運動、學習一種新樂器,或者讀一讀那本你在書架上放了很久的書。多和你的朋友、家人一起,面對面地度過有意義的時光。”
而且你可能也發現了,我們前面說的所有研究,指向的其實是同一件事:不是簡單地把手機從孩子手里拿走,而是幫孩子重新建立和真實世界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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