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成長道路上,離不開楊秀清支持。沒有楊秀清就沒有戰神石達開,但石達開終究站到東王對立面。楊秀清杖責黃玉昆,石達開承受委屈,是壓垮東王的一根稻草,石達開不會支持楊秀清,也不愿意當他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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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朝貴、楊秀清博弈的時代,石達開是受益人也是受害者。石達開早年惹怒了天兄蕭朝貴,一度被“雪藏”起來,表現機會還不如羅大綱、秦日綱、林鳳祥、李開芳。蕭朝貴陣亡長沙,楊秀清開始提拔石達開,翼王得以獨當一面。
那么,為何天京事變時,石達開不支持楊秀清呢?石達開明知道洪秀全、韋昌輝準備采取行動,他們已經策劃好行動方案,卻選擇“冷漠”。石達開有自己的利益考慮,更痛恨楊秀清對自己的羞辱,黃玉昆事件最典型。
1853年3月,太平天國定都南京,旋即東征、北伐、西征。隨著軍事上的勝利推進,楊秀清個人的威望隨著高漲,卻也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一言不合就表演天父下凡杖責諸侯,讓他們下不了臺面,楊秀清自找苦吃。
黃玉昆,太平天國衛天侯,主管刑部,也是石達開的岳父,以及翼王陣營第二號人物。紫荊山期間,黃玉昆資歷比楊秀清還高,人脈資源更多,若不是楊秀清半路表演天父下凡,楊秀清排名還不如黃玉昆。
那么,楊秀清為何要杖責黃玉昆呢?黃玉昆并沒犯錯,楊秀清單純想杖責黃玉昆來樹立威望,讓大家都怕自己,尤其是考驗石達開的態度,終于自食其果,在天京事變中成為輸家。
1854年夏,楊秀清一位“同庚叔”路過燕王府門前。所謂同庚叔,就是與楊秀清同一年出生的“叔叔”。楊秀清是孤兒,沒兄弟姐妹,家族也沒人,為了壯大自己力量,把楊氏都當成“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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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同庚叔”,就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家人”。對楊秀清而言,只要是自己的“家人”就一定要享受應有的待遇。太平天國的規矩,東王親屬地位比其他諸侯王親屬還要高一個檔次,見面對方必須行禮,否則就觸犯天條。
“同庚叔”沒啥名氣,燕王的秦日綱的馬夫并不知道這號人物。馬夫在門前處理自己的事情,沒有理會同庚叔。馬夫如此無禮,同庚叔怒不可遏,當即走上去毆打馬夫,并報上自己的尊姓大名。
同庚叔是東王親屬,馬夫不敢還手,任由他收拾。打完之后,同庚叔依然怒氣未消,當即把馬夫押送到刑部,讓黃玉昆當眾杖責他一百大板。
黃玉昆早年是訟師,擅長處理民事糾紛,都希望是“雙贏”結果,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黃玉昆安慰同庚叔,斥責馬夫“無禮”,應該按照規定處理,但既然馬夫已經被打,事情也就應該結束了。
一個“禮節”問題,不必要小題大做,沒完沒了,黃玉昆是這么覺得。同庚叔則不一樣,當即大吵大鬧,非要讓黃玉昆處理,黃玉昆拒絕。如此,同庚叔當即把事情告訴東王,說黃玉昆支持秦日綱,輕視東王家屬。
連續勝仗下來,楊秀清也就飄了,他可不管這么多。為了樹立威望,為了突顯東王陣營獨一無二的地位,楊秀清當即“天父下凡”,把馬夫五馬分尸。燕王秦日綱并不知情,也被杖責一百大板,說他管教無方。黃玉昆呢?此時正在跟石達開一起吃飯,并籌劃西征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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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清要杖責黃玉昆,但他人在翼王府,如何是好?楊秀清直接派人過去,闖入翼王府,要求石達開親自把黃玉昆交出來。黃玉昆是石達開岳父,也是翼王集團二號人物,東王如此對待翼王,石達開豈能不生氣。
翼王的將士不服氣,認為黃玉昆沒什么錯誤,憑什么抓人。東王府的士兵也不客氣,明確告訴石達開:如果你不自己抓,東王將士就自己動手。楊秀清控制整個天京防衛,兵強馬壯,石達開在天京斗不過東王,就只好把岳父抓起來。
石達開不想抓,卻不得不抓,害得親自送到東王府,聽從楊秀清發落,當眾杖責三百大板。黃玉昆是讀書人,把尊嚴看得很重,當庭杖責的屈辱他無法承受,干脆投湖自盡,卻被朋友羅苾芬救了上來。
楊秀清杖責黃玉昆,無疑是一大錯誤,他徹底得罪了石達開,把本該可以爭取的盟友或者讓他中立,卻把石達開推向了洪秀全、韋昌輝陣營。
都知道,北王韋昌輝手握重兵,家族力量非常強大,兄弟子侄能征慣戰,他是太平天國的天使投資人。韋家軍能打仗,且凝聚力特別強,對韋昌輝、韋俊兄弟絕對支持,是一支以宗族、家丁、佃客、部曲為主的武裝力量。
定都天京后,楊秀清最忌憚的人是韋昌輝,故而經常敲打他,矛盾非常尖銳。楊秀清、韋昌輝的矛盾,連遠在上游的湖廣總督官文、湖北巡撫胡林翼都知道,并預測他們肯定會有一場殺戮,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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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昌輝忍辱負重,楊秀清豈能不知道呢?楊秀清幾乎不把韋昌輝當人看待,想羞辱就羞辱,北王隨時可能掀桌子。要知道,韋昌輝不但是蕭朝貴的盟友,他還是讀書人,對天父下凡壓根就不相信,不會無限容忍楊秀清的打壓。
楊秀清想要對付韋昌輝,徹底剝奪北王的實權,必須得到翼王支持。楊秀清憑借天父下凡的優勢,剝奪了韋昌輝京師衛戍權以及水師統領權,把京師的防衛轉移到東王府集團,韋昌輝已經怒氣沖天。
京城防御力量,楊秀清從韋昌輝手里接管過來,但地方就不行。楊秀清缺乏強大的嫡系部隊,尤其缺乏能征善戰且忠誠度一流的猛將,故而韋家軍、石家軍控制了各地,都是北王、翼王的人在活動。楊秀清有天京,韋昌輝、石達開則在地方有優勢。
單純依靠天京的兵馬,楊秀清不可能戰勝韋昌輝。一旦雙方撕破臉,鐵了心掀桌子不承認天父下凡,楊秀清不說擊敗韋昌輝,連自己的“合法性”都無法解釋清楚。所以,楊秀清不敢直接撕破臉,而是逐漸削弱韋昌輝,但韋昌輝的底線是不能動地方兵馬。
石達開支持楊秀清,韋昌輝就算被羞辱,也不一定敢放手一搏。但是,楊秀清卻非要得罪石達開,非要考驗石達開的忍耐性,著實是個錯誤。李秀成自述,對天京事變的原因說得很清楚,是北王、翼王聯合起來,“殺東王及其兄弟三,其余皆不得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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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清杖責黃玉昆,成為壓垮東王一根稻草,石達開不愿意受委屈。石達開能崛起,離不開楊秀清支持,是楊秀清給了石達開機會。但是,楊秀清卻不懂得尊重石達開,讓翼王堅定站在自己這邊,或者保持中立,而是非要樹敵,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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