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門”事件,讓當事人南博前院長徐湖平成為眾矢之的。
據財新網報道,12月23日,徐湖平被安排進入一輛中巴車后便未再現身,同時有公務用車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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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湖平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他的家庭背景、學歷與人生經歷如何?隨著事件的進一步曝光,答案逐漸浮出水面。
今年7月,網絡上有一篇徐湖平的自述文章,應該是真實可信的。
徐湖平,1945年1月生,1963年從南京師范附中(南師附中)高中畢業后,服役于北京空軍某部二營,并在1964年成為該批150名南京兵中第一個入黨的人。
1969年,他退伍回到南京,先是被分配到鐘山煤礦,后去南京汽車制造廠翻砂車間,因為他有關節炎,最后安排他到新華印刷廠,當了4年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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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7月,沒有任何文物考古學術背景的徐湖平,卻被調入南京博物院。令人驚訝的是,僅僅12年后,徐湖平便憑借其在南博的后勤管理崗位從總務、黨支部委員一步步晉升,由一名工人成為了干部,最終在1985年直接提任副院長,官運亨通,突飛猛進。
徐湖平的家庭背景相當特殊。他的父親,192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是一名老紅軍,曾參與平江起義并在文革中受到打壓。母親是南京第三醫院的院長,當時屬于縣處級正職。徐湖平出生在部隊,家中獨子。由于母親負責征兵辦體檢站,徐湖平18歲便進入部隊服役。對于其父親的具體職務,徐湖平始終未透露過多信息,但從他描述的生活經歷來看,父親的身份和地位不容小覷。
徐湖平自己也坦言,他現在住在南京市玄武區的老式別墅中,面積達到491.3平方米,價值過千萬。他直言,這座房子得益于父親的影響。“我這房子是享了父親的福。”這座房子,建于民國時期,距離南京博物院僅兩公里。
而徐湖平自己也承認:“從戰士到工人,再到副院長,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江蘇省第九屆政協委員,中國收藏家協會特邀顧問……這一切都離不開家庭背景和早年的積累。”他還感嘆道,“這種人生軌跡在今天絕無可能。”
徐湖平也曾透露自己退休時審計發現,博物院資產增長3700萬元,這比當時博物院每年撥款的000萬元還要多。他的回應是,“我這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徐湖平的“天價升職”和疑似涉案的歷史引發了外界對南京博物院內部管理和政治背景的廣泛猜測。有聲音認為,徐湖平的成就與他的父親的政治地位息息相關,而不是單純依靠個人能力。然而,這一切并沒有讓徐湖平感到羞愧,反而以“身正不怕影子斜”回應外界質疑。
盡管事件已經過去數十年,但隨著《江南春》重新出現在拍賣會中,姚遷自殺事件被再次提起。徐湖平在接受采訪時提到:“父親當年在地震后被老院長姚遷特別照顧。”但他并未正面回應父親的身份,只有簡略的回避。外界普遍認為,姚遷的去世與這件事密切相關,徐湖平的父親顯然在這一事件中扮演了不可忽視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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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馮其庸口述、宋本蓉整理記錄《風雨平生——馮其庸口述自傳》第10章第4節《姚遷事件》節選,商務印書館:
為什么1984年會出現“姚遷事件”呢?
因為江蘇省委有一些老同志喜歡文物,尤其是字畫,經常到南京博物院去借有名的字畫去看。按說這種做法都已經不合適了,因為博物館的藏品,一般不能外借給私人的,只能展覽的時候你來看。有些專家來了專門要看哪一件,調出來看,這也是可以的,借回去看是絕無可能的。但是因為他們是省委領導,姚遷也無奈,就讓他們借回去了。
但是姚遷非常認真,他都記錄了,誰借什么,借的時間多久,到時間他就去催,催不回來他也去催,經常是隔一段時間就去催。
后來這些老同志心里有點不高興了。
有一次,有一位老同志就跟我打招呼,他說,你以后有事不必去找姚遷,你們紅學方面的事找我們就行了,姚遷有問題,估計要退下來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沒有去問。
后來是姚遷跟我講的。好幾位老同志借了博物院的字畫不還,姚遷非常頭痛,當然,他職責所在,不能不去催。
1981年冬,有“老同志”打著“學習”的旗號要借畫。館里鐵律明確一級文物不出庫,對方卻仗著身份硬要拿走。姚遷沒法子,親手捧出文徵明《萬壑爭流》、仇英《江南春》,仔細備注溫濕度,約定15天歸還,對方卻連借據日期都空著不填。到期后畫沒蹤影,姚遷頂著壓力一次次上門討要,得到的只有“去上海開會"“北戴河療養”這類借口,畫拖了兩年。
后來他反復催促,換來的只有敷衍寬慰,而且此舉迎來對方的反感。糟心事卻接踵而來:一家報紙未經核實、不聽他申辯,連發兩篇報道污蔑他剽竊學術、以權謀私;緊接著又有匿名舉報生活作風問題,后來查實全是謠言。一輩子清白自持的他,扛不住這般無端詆毀與精神重壓,1984年3月26日清晨,姚遷在辦公室離世。他走后九個月,中央紀委進駐,冤案昭雪。
很多網友(包括我)只想知道,這一個或者幾個借字畫不還,還有資格去北戴河療養的“老同志”是誰?
但在2011年,荊楚網發表了一篇評論,作者喬志峰,我看了之后覺得很有道理,現奉送給吃瓜群眾,原文如下:
我覺得此事應到此為止,不宜進一步深究,理由很充分:為尊者諱。中國人歷來信奉“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的金科玉律,寧可耳盜鈴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也在所不惜。在官本位的社會里,領導就是最值得尊敬的“尊者”。
明知畫是領導拿去的,還非要咬著不放,豈不是跟領導過不去嗎?眼里還有沒有領導?這樣是會影響到領導的崇高威望的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哪。
況且,時間跨度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拿畫的領導說不定已經調走甚至已經退體啦。現在還追著領導的屁股要畫,太不仗義啦,就不怕被人譏為“人一走茶就涼”乎?
寧要人情不要法制,早已是咱禮儀之邦的優良傳統啦,豈能隨隨使便壞了規矩呀。
為“尊尊者”諱。領導把名家畫作拿走,會送給誰呢?據常理推斷,不會是鄉下農民亦不會是下崗工人,最大的可能是送給了領導的領導。領導已是“尊者”,領導的領導當然就是“尊者”啦。
如果有人順藤摸瓜按葫蘆摳子,連累到“尊者”咋辦?萬一“尊尊者”又將畫作轉送給了“尊尊尊者”哩?
現在的很多事情。一查就是一窩、一揪就是一串,誰知道背后會牽連到誰喲,一旦引發多米諾骨牌式的連鎖反應,影響到了官場的安定團結大局,誰負得起這個責任喲。
況且,領導將畫拿走送人,不見得就一定是謀私利,說不定他老人家為的也是老百姓——或者是為地方上爭取到了“X級貧困縣”等油水豐厚的頭銜,或者是為地方上換來了“X級文明城市”一類的光榮稱號,或者是為地方上爭取到了大型的建設項目……最終受惠的還是老百姓嘛。
跟上述實惠工程、政績工程、面子工程和形象工程比起來,區區幾幅畫啥喲。不就值區區百萬嘛,能喝幾回茅臺拉菲抽幾回九五至尊買幾輛豪車幾個名牌包包呀?毛毛雨啦。
因此,我強烈建議對此事絕不能繼續深究,在管好紙媒等傳統媒體的同時,還應立即行動起來將網上與此事有關的內容刪除,以免一小撤別有用心者借機制造事端。如果能將此事的幾個關鍵詞都設為屏蔽詞和敏感詞,我覺得效果會更佳。
P.S:據財新網報道,這場春季拍賣會原定5月26日晚上10點半正式開拍《江南春》圖卷,龐叔令和家人守在電腦前盯著拍賣的實況,當晚9點半,主持人宣布《江南春》圖卷撤拍。
據財新網報道,北京市文化市場綜合執法總隊對此事很重視,禮貌而堅決的要求嘉德撤拍;拍賣行當初對委拍人拿出大名鼎鼎的《江南春》圖卷也很吃驚,事先仔細查驗過了全套轉讓手續,但還是接受了撤拍的要求。
戲劇性的是,嘉德拍賣2025年春拍預展展品和小程序上線的當天,2025年5月7日,《江南春》圖卷曾經的“主人”陸挺,因多臟器衰竭醫治無效去世。他不會知道,自己引以為豪的藝蘭齋鎮館之寶,將引起中國文博界的一場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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