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王熙鳳嘴狠心硬,滿府的下人沒有不怕她的。唯獨有一個人,敢和她叫板。
王熙鳳的風(fēng)頭那是出了名的,誰碰誰得讓一讓,誰惹誰就得掉層皮,可偏偏有個平兒,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安安穩(wěn)穩(wěn)地混到最后,還能和她“叫板”,這本事,別說在古代大院,就是現(xiàn)在的公司里,也夠讓人佩服的。
王熙鳳的厲害,不是說說的,她辦起事來雷厲風(fēng)行,嘴上從不留情,下人們見了她,個個都低頭哈腰,生怕挨上一頓訓(xùn),她說一不二,府里大事小情都要過她的手,連那些老資格的管家都不敢隨便和她對上。
有她在的一天,賈府就像一臺緊繃的機器,哪顆螺絲松了,她都能立馬發(fā)現(xiàn),可是,越是這樣的環(huán)境,越容易把人逼到極限,也容易讓人喘不過氣,下人們怕她,可真要說心服口服,那還真未必。
就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平兒的存在就顯得格外特別,別看她只是王熙鳳帶來的丫頭,又做了賈璉的通房,身份不上不下,可她在賈府的地位一點不低。
她既不是正經(jīng)主子,也不是普通下人,偏偏能在主仆之間游走自如,不顯山不露水地把兩邊都打點得服服帖帖。
這本事,說白了就是看人下菜、見風(fēng)使舵,她不張揚,不出頭,但每當(dāng)王熙鳳發(fā)脾氣的時候,總能悄悄地收拾殘局,把最糟的局面變得沒那么難堪。
平兒為什么敢“叫板”?其實這“敢”,和咱們想象的那種正面硬剛不是一回事,她不是和王熙鳳吵架,也不是當(dāng)面頂撞,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把王熙鳳的狠勁削一削,讓賈府的日子能順下去。
她明白,自己夾在主子和老爺中間,處處都是陷阱,一步走錯就得萬劫不復(fù),可越是這樣,她越懂得什么時候要柔,什么時候要硬,怎么說話能讓大家都下得了臺。
比如說,平兒做事從來留有余地,她傳達(dá)王熙鳳的命令,總是把話說得圓潤,讓下人們聽了也能接受,不至于當(dāng)場炸毛,她看王熙鳳要發(fā)作的時候,就悄悄勸兩句,讓事情別鬧大。
府里有人犯錯,王熙鳳往往氣得七竅生煙,恨不能馬上處理,平兒這時候就出來打個圓場,給下人留條活路,也給王熙鳳省點力氣。
有時候,她甚至?xí)低到o下人開個小后門,讓大家都能過得去,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遇到難處找平兒,比去找王熙鳳靠譜多了。
再說王熙鳳對平兒的態(tài)度,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上下級關(guān)系,王熙鳳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其實最信得過的就是平兒,大事小情都得讓她幫著張羅,有啥難題也愿意和她商量。
平兒能替她分擔(dān)壓力,還能把那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擺平,讓王熙鳳少了不少麻煩,有時候,王熙鳳明著訓(xùn)下人,暗地里讓平兒去安撫,表面上是她說了算,背后卻得靠平兒來收拾爛攤子,這種默契,說出來其實是互相成全。
不過,這種關(guān)系也不是鐵板一塊,王熙鳳心里其實一直有點防著平兒,她知道平兒做事有分寸,但畢竟是自己的妾,又和賈璉有關(guān)系,難免會有些小心思。
特別是別人一提要“扶正”平兒的時候,王熙鳳那點醋味兒就藏不住了,她擔(dān)心平兒得了勢,自己地位不保,所以有時候會突然發(fā)火,把平兒也拎出來撒氣。
可真要是沒了平兒,王熙鳳自己也覺得心里沒底,這就像咱們身邊那些既合作又競爭的搭檔,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涌動。
平兒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叫板”不能太過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王熙鳳是主子,自己只是個“夾縫中求生”的人,她的聰明就聰明在,懂得什么時候該勸,什么時候該忍,什么時候該幫下人一把。
她既不和王熙鳳爭風(fēng)頭,也不和下人拉幫結(jié)伙,只是靜靜地做自己的事,把每個人都照顧到位,這種做人做事的分寸感,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的。
再看賈府的整體氛圍,其實就是王熙鳳和一眾下人之間的對立,靠平兒這種“潤滑劑”來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王熙鳳管得嚴(yán),下人們敢怒不敢言,平兒在中間調(diào)和,大家都能過得去。
要是哪天平兒不在了,這根弦一斷,王熙鳳想管也管不住,府里的矛盾就會爆發(fā)出來,這種現(xiàn)象,不只是賈府獨有,放眼當(dāng)今社會,很多大家庭、企業(yè)、團(tuán)隊里都有平兒這樣的人物。
他們不是最有權(quán)的,也不是最出頭的,但正是他們的存在,讓整個集體能平穩(wěn)運轉(zhuǎn)下去。
說到這里,有人可能會問,平兒這樣做,算不算“和稀泥”?要我說,這其實是一種生存智慧。
王熙鳳管得太死,府里的人活不下去,最后只會逼著大家陽奉陰違,矛盾越來越大,平兒的做法,是在不違背大原則的前提下,給大家留點余地,讓事情能有個緩和的出口,這種柔中帶剛的方式,比一味的嚴(yán)厲或者一味的縱容都要高明得多。
當(dāng)然,也有人說,平兒這種做法,其實是在給王熙鳳“挖坑”,她背地里幫下人,等于把怨氣都留給了王熙鳳,自己反倒成了“好人”,王熙鳳成了“惡人”。
久而久之,王熙鳳壓力越來越大,身體也就垮了,這種說法,也有一定道理,畢竟,管理一個大家庭,光靠一個人唱黑臉是不行的,需要有人唱紅臉緩和氣氛。
可如果紅臉唱得太多,黑臉就變成眾矢之的,兩個人的搭檔也就容易出問題,所以,平兒和王熙鳳的關(guān)系,看似和諧,其實一直在微妙的平衡里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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