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死草民,算死同僚,最后把自己算成了沒人要的孤魂野鬼。
這就是所謂“聰明人”最荒誕的結局。
1975年4月,這日子口對于周養浩來說,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他手里攥著一張當天的報紙,眼珠子瞪得像要裂開一樣。
就在幾天前,他還覺著自己是這盤大棋的最后贏家——共產黨特赦了他,給足了面子還發了路費,他馬上就能去臺灣找他的“老長官”領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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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臺灣那邊把大門關得死死的,那個他效忠了一輩子的“黨國”,直接在那報紙上把他當皮球一樣踢了出來。
這就像是一個給你畫了一輩子餅的老板,在你退休那天不僅沒給退休金,還讓保安把你扔出了大門。
這大概就是歷史上最響亮的一記耳光,打在了所有投機分子的臉上。
咱們把帶子往回倒,看看這人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活成個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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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養浩這人,長得斯斯文文,還是上海法學院的高材生,跟那些滿臉橫肉的特務不一樣,他是典型的“技術流”。
在那個年代,這就是妥妥的精英人設。
可這人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法律在他手里,不是用來維護正義的,是用來整人的工具。
1950年剛進功德林戰犯管理所那會兒,這哥們兒還是個暴脾氣。
那時候大家都是敗軍之將,誰也不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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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軍統的老同事沈醉在交代材料里說了實話,把周養浩那點爛事兒都抖摟出來了。
周養浩一聽就炸了,抄起一個小板凳就要給沈醉開瓢,那股子狠勁兒,完全就是個亡命徒。
這事兒鬧得挺大,當時看守所的那個所長都驚動了。
但周養浩之所以叫“聰明人”,就在于他變臉比翻書還快。
到了1959年,第一批特赦名單下來,杜聿明、王耀武這些“大佬”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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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養浩一看,硬抗是沒戲了,得換個玩法。
于是,功德林里少了個刺頭,多了個“影帝”。
他開始拼命表現,天不亮就起來掃院子,那地掃得比現在的五星級酒店大堂還干凈。
開會的時候,他檢討寫得那叫一個深刻,聲淚俱下,把自己罵得連那地上的螞蟻都不如。
關鍵是他文筆好啊,法學院沒白上,邏輯嚴密,用詞精準,把管教干部看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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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要是放在現在,絕對是職場里的卷王,專門靠PPT和寫周報把同事卷死的那種。
可這演技再好,也掩蓋不了他骨子里的那股血腥味。
咱們得說說他在貴州息烽集中營干的那點缺德事。
那時候他是息烽的主任,這人腦子靈,搞了一套“以犯治犯”的損招。
他把監獄搞成了現代企業的雛形,還是血汗工廠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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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犯人分等級,想活命?
行,給我干活。
卷煙、做藤椅、燒磚,沒日沒夜地干。
他甚至還搞了一套現在的“績效考核”制度。
犯人之間互相監督,誰干得慢了,不用他動手,別的犯人為了那一兩張能換飯吃的代用券,就能把那人往死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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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出來的香煙叫“火炬牌”,藤椅也是搶手貨,這些東西賣出去的錢,除了稍微打點一下上面,大頭全進了周養浩的腰包。
他在那幾年,那是賺得盆滿缽滿,把人命變成了真金白銀。
這手段,比那些只會揮鞭子的典獄長高明太多了,也殘忍太多了。
如果光是貪財,周養浩頂多算個貪官。
但他最讓人后背發涼的,是1949年那場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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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國民黨都要完蛋了,蔣介石下了死命令要殺楊虎城。
這活兒誰干?
周養浩接了。
為什么是他?
因為他和楊虎城熟啊,也是老鄉,容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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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把楊虎城一家從貴州騙到重慶戴公祠。
一路上那是噓寒問暖,比親兒子還孝順。
到了地方,他還假模假樣地安排了一桌接風宴。
就在楊虎城將軍剛走進屋子,心里的石頭剛落地的那一瞬間,特務們的刀子就捅過來了。
最沒人性的是,連那個才幾歲的“小蘿卜頭”宋振中,他們都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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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完人還不算,周養浩這人做事講究個“干凈”。
他讓人搬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硝鏹水(強酸),直接潑在尸體上。
他就在旁邊看著,臉上一點表情沒有,就像是在處理一份過期的文件。
這種極度的理性和冷血,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在他眼里,殺人和在法庭上辯護沒什么區別,只要能達到目的,過程再殘忍也就是個“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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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把良知完全剝離的理性,比單純的瘋狂更讓人絕望。
這么個精于算計的人,在功德林里憋了25年,演了25年的戲,為的就是最后能去臺灣。
1975年,當特赦令下來,并且允許他們“來去自由”的時候,周養浩覺得自己的春天來了。
他拿著共產黨給的一大筆路費——那可是好幾千塊,在當時是巨款,興沖沖地跑到香港,準備跨過羅湖橋去對岸領功。
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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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當時的臺灣是蔣經國掌權,正處于風雨飄搖的時候,對于這幫從大陸回來的“老特務”,那是防賊一樣防著。
臺灣當局覺得,你們被共產黨關了那么多年,腦子肯定被洗了,放你們進來搞統戰怎么辦?
于是,那邊直接發話:想回來可以,先登報罵共產黨,簽個反共聲明,還得有人作保。
周養浩在香港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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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自己為“黨國”干了那么多臟活,殺人放火都干了,怎么最后成了棄子?
反倒是他眼里的死敵,不僅沒殺他,還給他治病,給他自由,給他錢。
這巨大的反差,直接擊碎了他那顆高傲的頭顱。
在滯留香港的那段時間,他絕望了,最后不得不公開發表聲明,不想去臺灣了,要去美國。
他在聲明里把共產黨那一頓夸,說戰犯管理所對他怎么怎么好,這不僅僅是為了生存,估計也是真心覺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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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他用盡半生去效忠的陣營,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連扇門都沒給他留。
后來,這哥們兒輾轉去了美國,投奔他在那邊做生意的女兒。
哪怕到了美國,他那日子過得也是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有人來找他算舊賬。
他就這么在異國他鄉茍延殘喘了十幾年,看著夕陽西下,不知道腦子里會不會閃過當年在息烽監獄里那些被他榨干的犯人,或者是戴公祠那晚慘死的孩子。
說到底,周養浩這一輩子,把“術”玩到了極致,卻在“道”上輸得精光。
他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其實自始至終,他都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被犧牲的棋子。
當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被拋棄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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