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01
“感謝越南朋友！你們太熱情了！”
2019年2月26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坐在防彈車里，看著河內街道兩旁的人海，整個人都飄了。
那天，越南首都河內像是過年一樣熱鬧。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里揮舞著星條旗，臉上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那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本民族的英雄凱旋了。特朗普一下車，鮮花、掌聲、歡呼聲，聲浪差點把酒店房頂給掀了。
這一幕，把全世界都看懵了。
要知道，就在幾十年前，也是在這片土地上，美國人可不是來收鮮花的，他們是來扔炸彈的。
1965年到1975年，整整十年，美國往越南扔了800萬噸炸彈。
這是什么概念？
這個數字比二戰時期扔在德國和日本的炸彈總和還要多出幾倍。越南的土地幾乎被犁了一遍，多少村莊瞬間變成了焦土。
更狠的是，美軍為了讓叢林里的游擊隊沒地兒躲，往樹林里撒了7600萬升“橙劑”。那玩意兒是劇毒的除草劑，直到今天，越南還有幾十萬因為這東西生下來就畸形的孩子，缺胳膊少腿的，看著都讓人揪心。
按理說，這仇，比天高，比海深。
正常人想，越南人見到美國人，怎么也得咬牙切齒，輕則扔雞蛋，重則動刀子?？墒聦嵞?？
2020年，美國那邊疫情炸鍋了，口罩防護服緊缺。
越南自己都還沒完全脫貧呢，二話不說，打包了45萬套防護服，連夜給美國送過去。那速度，比給自己親人送藥都快。
有個數據更嚇人。美國皮尤研究中心搞了個調查，結果顯示，越南居然有78%的人對美國有好感。這個比例，比美國那些所謂的“鐵桿盟友”還要高。
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20年，家里房子被燒了，親人被殺了，結果轉過頭來，不僅不記仇，還把對方當大哥供著？
這到底是越南人記性不好，還是這里面有什么咱們不知道的貓膩？其實，這事兒吧，越琢磨越有意思，這里面藏著的，全是成年人世界里最殘酷的生存法則。
02
把時間倒回到1975年。
那年4月30日，北越的坦克轟隆隆開進了西貢總統府，美國人灰溜溜地撤了。越南統一了。
那時候的越南，那是相當硬氣。
手里拿著蘇聯大哥給的AK47，覺得自己是“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看著狼狽逃竄的美國人，越南人心里就一個字：爽！
那時候誰要敢在越南提“親美”，估計能被唾沫星子淹死。越南當時的想法很簡單：我有蘇聯老大哥罩著，怕誰？美國封鎖我？無所謂，大哥給錢。沒人跟我做生意？沒事，大哥給糧。
于是，越南就像個愣頭青一樣，跟在美國屁股后面罵，跟周邊鄰居打。
但是，生活不是演電影，光有骨氣填不飽肚子。
到了80年代末，越南的日子那是真難過。
通貨膨脹率飆到了700%，老百姓兜里那點錢，早上能買斤米，晚上就只能買個米袋子了。很多家庭連飯都吃不上，只能去挖野菜，甚至捉老鼠充饑。
更要命的是，那個看著無比強壯的“北極熊”——蘇聯，自己不行了。
1991年，那個寒冷的冬天，蘇聯的紅旗在克里姆林宮緩緩落下。
這一幕，對越南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大哥沒了。
每個月固定的援助斷了，廉價的石油沒了，原本還能換點東西回來的破爛也沒人收了。越南瞬間變成了一個沒人管的孤兒。
往北看，因為之前那場仗，關系還沒緩和；往西看，柬埔寨那邊還在扯皮；往東看，茫茫大海對面，是那個被自己得罪死的超級大國——美國。
這時候的越南，真切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國庫里那點錢，連耗子進去都得哭著出來。老百姓飯都吃不飽，你再跟他說什么“打敗美帝紙老虎”，人家只會回你一句：“能當飯吃嗎？”
活下去，成了唯一的目標。
03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國家也一樣。
在這個節骨眼上，越南內部發生了一場悄無聲息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掌權的，大多是北方那些打仗出身的硬漢，那是寧折不彎。但隨著局勢惡化，一幫搞經濟出身的“南方派”開始走到了臺前。
這幫人大多來自以前的南越地區，或者深受南方經濟思維影響。他們腦子活，看得清形勢。
他們心里跟明鏡似的：蘇聯倒了，在這個地球上誰說了算？
美國。
誰最有錢？
美國。
誰能讓越南的產品賣出去？
還是美國。
雖然以前打得頭破血流，但那都是過去式了。當時的越南，就像個快餓死的人，面前擺著一只肥燒雞，但這燒雞是仇人手里的。
你吃，還是不吃？
越南人選擇了：吃！不僅要吃，還要笑著吃。
1986年，越南搞了個“革新開放”。說白了，就是學中國，搞市場經濟。
搞經濟得有錢啊，得有技術啊。環顧全球，能救越南的，只有美國。
于是，一個看似荒誕但在成年人世界里無比現實的邏輯誕生了：想富裕，先抱美國大腿。
但是，這大腿是你想抱就能抱的？
美國人那邊還記仇呢。畢竟，越戰是美國人心里的痛，死了5.8萬人，丟了那么大的人，你現在說和好就和好？
美國人開出了條件。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MIA問題”——尋找在越戰中失蹤的美軍士兵遺骸。
這其實是個挺打臉的事兒。當年的侵略者，死了活該，現在還要我們就地挖三尺給你找尸體？
換個愣頭青肯定不干。但越南政府忍了。
不僅忍了，還把它當成頭等大事來抓。越南政府動員老百姓，滿山遍野地幫美國人找骨頭。
那是真的拼。
有個細節特別諷刺。越南自己的烈士陵園里，很多無名英雄還躺在荒草堆里沒人認領，但越南人卻在小心翼翼地挖掘、清洗美軍的遺骸，然后畢恭畢敬地裝進那個鋪著星條旗的棺材里，送回美國。
為啥？
因為每一具美軍遺骸，都是一塊敲門磚。
04
越南的這波“低姿態”操作，確實把美國人給整不會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再加上美國人也是無利不起早。90年代，美國正想重返亞太，一看越南這地理位置，太好了！
金蘭灣那個深水良港，那是多少海軍夢寐以求的地方。而且，越南就在那誰誰誰的南邊，戰略位置不言而喻。
既然小弟這么懂事，大哥也就順水推舟了。
1994年，克林頓大筆一揮，解除了對越南長達19年的貿易禁運。
這一刻，越南人恐怕比過年還高興。
緊接著，1995年，兩國正式建交。
從那一刻起，越南對美國的感情，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美國的可口可樂、肯德基開遍了胡志明市的大街小巷；好萊塢大片在電影院里場場爆滿；越南年輕人開始瘋狂學英語，以能去美國留學為榮。
政府層面更是“如膠似漆”。
歷任越南領導人，上臺后最重要的事之一，就是去華盛頓拜碼頭。
2007年，時任越南國家主席阮明哲訪美。他在白宮跟布什談笑風生，那畫面，誰能想到幾十年前這兩國正在叢林里互扔手雷？
為了讓美國大哥開心，越南甚至在很多敏感問題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比如那個讓無數人心痛的“橙劑”問題。
按理說，這是戰爭罪行，美國得賠償吧？得道歉吧？
但為了不惹惱大哥，這事兒最后就變成了“人道主義合作”。美國人象征性地出點錢，搞搞清理項目，越南政府就千恩萬謝了。
至于那些受害者？只能說，在大國博弈的棋盤上，小卒子的命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05
到了今天，越南那是嘗到了甜頭。
美國成了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場。越南生產的鞋子、衣服、電子零件，源源不斷地運往美國，換回了大把的美元。
老百姓的日子確實好過了。胡志明市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年輕人的摩托車換成了小汽車。
大家兜里有錢了，自然覺得美國人好。
至于當年的仇？
害，那都是老皇歷了。越南的年輕人，誰還管那個？他們只知道，美國手機好用，美國電影好看，美國人給的訂單能賺錢。
甚至連當年的南越流亡者，在今天也成了越南政府爭取的對象。因為這幫人在美國有錢、有勢。
越南政府一改當年的態度，不僅歡迎他們回國探親，還鼓勵他們回來投資。
你說這現不現實？
太現實了。
在生存和利益面前，尊嚴有時候真的得往后稍一稍。
越南人其實很聰明，他們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以前跟蘇聯好，是因為蘇聯能保命；后來跟美國好，是因為美國能救命（經濟上的命）。
這不叫“認賊作父”，這叫“靈活走位”。
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知道那些埋在長山公墓里的幾十萬越南烈士，看著今天滿大街飄揚的星條旗，看著子孫后代對昔日的仇人笑臉相迎，會不會氣得把棺材板掀了？
或許，這就是歷史最荒誕，也最真實的地方吧。
那個曾經被你誓死抵抗的敵人，如今卻成了你賴以生存的伙伴。
地下的白骨早已化土，地上的交易還在繼續。
這事兒吧，你看懂了，也就看懂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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