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國家,例如伊朗、俄羅斯,總揣著一種乖巧的心思:我若是閉了眼,做出頹唐的模樣來,那列強們洶洶的目光,自然便要越過我去,齊刷刷地落到遠東那個龐大的身影上了罷。他們大約覺得,這世間的禍水,也如物理一般,總尋著那最大、最顯眼的洼地去的。自己蜷縮起來,便能教禍水改了道,這算盤,打得不可謂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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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還另有一番計較,像是市井里精明的生意人:“中國如今是闊了,又似乎需要我,那么,但凡我做一件仿佛于他有利的事——無論這事于我本有十分的利,或本就是我的舊債——他便該來酬謝我,出血、出錢,方是道理。”這仿佛成了天經地義的買賣,將自己的行動,無論初衷如何,都明碼標了價,等著東方的主顧來采買。
頭一出,喚作“退而求其次”。那洶洶的目光轉了轉,并未一直望向最遠的東方,倒是先落在了近前蜷縮的身影上。意思很明白:“我此刻動不得那巨龍,難道還鞭笞不得身邊的驢騾么?”那禍水并未如預想的那般奔騰遠去,倒先在自家低洼的門口泛濫了起來。原想禍水東引,卻不料先淹了自家的灶臺。這境況,是頗有些狼狽的。
第二出,便更其精妙,那目光的轉移,并非一道單選。執鞭者冷冷笑道:“打中國,與打你,這兩件事,幾時便沖突了呢?”于是,那鞭子揮舞起來,竟可以是朝著兩個方向,或先或后,或輕或重,全憑執鞭者的興致與劃算。你自以為獻祭了鄰人便可保平安,卻不知在祭壇上,祭品原是多多益善的。你那點算計,在執鞭者全局的棋譜里,不過是一枚可以隨手舍棄,或用來“將軍抽車”的卒子罷了。
這便露出了舊戲新唱的底子來:將自己的安危,寄托于他人的好惡與矛盾的單一上,已是幼稚;再想在這危局里,將自己扮作奇貨可居的物件,待價而沽,則更是近于無賴的妄想。國際的舞臺上,何曾有過只賺不賠的買賣?又哪里真有躺下便能永享太平的便宜?
只見得那躺下的,未必能引走災禍;那伸出手討價還價的,未必真有什么不可替代的貨色。倒是那自以為聰明的姿態,與那掩耳盜鈴的算計,在明眼人看來,與阿Q們“精神勝利”的法門,骨子里竟是一脈相承的,不過換了一副更堂皇的皮囊出演罷了。
這戲臺上下,看客與伶人,有時角色互換得頻繁,令人目眩。或許大家都該從這迷夢中警醒些,看看自己究竟站在哪里,莫要再做那用紙糊的盾牌,去擋真槍實彈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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