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河南：每個河南人的童年里，都忘不掉的兩件大事，沒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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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顧西衛

01.我的故鄉，在豫南羅山浉淮之濱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村里的生活都比較貧困，住的大多是茅草屋，在青黃不接時，還需要些野菜大米粥、南瓜粥充饑，可就是這樣的歲月，大家都覺得很快樂，難以忘懷。

那時候大集體的田地，是大家的生命線。栽種的水稻，綠油油的秧苗一望無際。到了初秋，滿眼金黃，收割時，全村老少努力做到顆粒歸倉。小麥多種在高崗地里，春風一吹，麥浪翻滾，遠遠望去，滿是希望。

除了稻麥這些主糧，還種植著一些經濟作物。有紅豆、綠豆、黃豆等，紅豆綠豆與大米一塊煮，做成豆子干飯、稀飯，還可以做豆子饃，都挺好吃的。

高坡地種芝麻，芝麻不怕天旱，幾乎每年長勢喜人，老家上輩人都喜歡烙芝麻焦饃，在油坊榨芝麻香油，調菜可香了。之外還種著成片的豌豆。春日里，豌豆角還沒成熟，非常鮮嫩清甜，這在那個年代是最饞人的。

我們幾個小伙伴，總愛偷偷溜進豌豆田擇著吃，或是鉆進麥壟間尋找。這份簡單的歡喜和快樂，時隔幾十年，現在還在。

夏天的瓜地更是孩子們喜歡的地方，瓜農拍一拍，發出“嘭嘭”的響聲就是熟瓜，切開紅瓤黑籽，蹲在瓜棚里或是田埂上啃，開心極了。

秋冬時節，菜園里的蘿卜白菜長得青秀，拔一棵青蘿卜，往草地上或是袖子上擦一擦就吃，脆甜脆甜的。我們沿浉淮河一帶沖積平原的沙土地，種植的蘿卜稱為水果蘿卜，非常好吃。

紅薯地里的紅薯藤爬得滿地都是，收回來的紅薯，可蒸可煮，還可以烤著吃。當年的紅薯飯是我的最愛，直到現在，紅薯也沒吃夠。

02.童年兩件大事之一：玩

那個年代生活雖苦，但童年、少年的歡樂卻記憶猶新。記得我和玉德、西紅、西成、元義等一群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們最愛在一起玩耍，打四角、摔泥窩、踢毽子、捉迷藏。

經常玩打四角忘了吃飯，家長喊了幾遍還不愿回家。四角一般都是用廢煙盒、舊課本紙疊的，蹲在稻場上或房前屋后，巧妙用力借著風勢把對方的四角掀翻，贏了就把對方的四角收起，對方重兌上一個繼續開戰，循環往復。

下雨天后更是快活，我們在泥地里或池塘邊挖出泥巴，在空曠地摔泥窩，把泥巴捏成碗狀，猛地往地上摔，“啪”的一聲，泥碗底炸開個洞，誰炸的洞大誰是贏家。

男女孩子們都喜歡踢毽子，毽子是用銅錢、錫塊和雞毛做的，毽子的玩法多樣，當然，一般能單踢到50個以上的，就是大家眼里的“毽子大王”。

還有一個活動就是在灣上寬敞地或者是稻場撞拐，我們當地稱為叨雞，小伙伴們單腳蹦跳著比試，相互抵著對方的膝蓋，輸的下場，另一個蹦上來，輸贏輪流來，好不熱鬧。

除此外，我們還有一個有趣的活動推鐵環，一根帶著鐵鉤子的把手勾著鐵環向前推，每次上學放學的路上，大家都是追著鐵環跑。

到了冬天，最帶勁的游戲莫過于抽陀螺，當地叫它“抽嘚嘍”。那時候買不起現成的，好像也沒發現有賣的，都是自己動手或請大人幫助做。找一截結實的硬木頭，削成上大下小的圓錐體，再把底部削得尖尖的，嵌上一顆鋼珠就成了。

鞭子是用布條擰成繩，一頭系在木棍上。一到課間或放學，操場上或曬谷場上就成了戰場。大家把陀螺纏上布條繩往地上一甩，鞭子一抽，陀螺就呼呼地轉起來。

而浉河，這條故鄉的母親河，更是我們童年最熱鬧的樂園。尤其是暑假的下午，男孩子們就結伴往河邊跑，脫得光光的扎進水里，撲通的響聲時常驚飛蘆葦叢中的白鷺。

河水清冽，能看見水底的沙和穿梭的小魚，我們打水仗，比誰游得快，誰憋的氣久，累了就在岸邊沙灘上坐著或趴著歇歇，有時在淺灘上挖沙坑，或者采擷岸邊的野花草藤，編成花環戴在頭上。偶爾還能在河灘上挖到“甜草根”，當作美食分享。

放牛的時光更是愜意。

放暑假了，我們幾個大些的孩子便承包了生產隊的耕牛，放牛掙工分。沿著河坡或田埂，牛循著青草茂盛的地方啃食青草。我們不用費太多心思看管，只需偶爾甩一下小竹鞭，攔住想偷吃莊稼的牛。

尤其在河坎里放牛時，大家把牛拋在哪任其吃草，小伙伴們開始在河坎瘋玩，打水漂、粘蜻蜓，在牛背上唱歌曲。等牛吃飽后，就結伴而回，膽大的伙伴顧西華、郭玉德等會抓住牛角爬上牛背站起來，拉住牛鼻繩，威風凜凜地順著河坡走，引得我們好生羨慕。

夕陽西下時，晚霞把河面染成金黃，我們騎在牛背上，伴著牛叫聲，蕩蕩悠悠地往生產隊牛棚里走。

03.童年兩件大事之二：吃

最盼的還是過年。一進臘月，村里就飄起了年味兒。家家開始磨豆腐、打粉子、炸馓子、殺年豬……

生產隊磨豆腐房里的石磨子由驢子拉著，泡好的黃豆倒進磨眼，雪白的豆漿順著磨盤流進水桶，點了鹵水的豆漿凝成豆腐腦，再壓成豆腐，還要煎一鍋豆油，香味撲鼻。

在豫南羅山老家，春節期間炸馓子也是一項必不可少的傳統習俗。每至年關，村頭村尾都彌漫著馓子的香氣。剛出鍋的馓子色澤金黃、香酥可口，不僅是一家人圍坐閑聊時的美味零食，更是走親訪友備受歡迎的禮品。

記憶中，我家每年臘月小年之后，便請來本族近門顧紹周二爹幫忙盤條炸馓子。二爹手藝高，炸出的馓子粗細勻、色澤亮、鹽味正，又脆又香，鄰里好多人都請他幫忙。年復一年，父親也跟著二爹學會了炸馓子這門手藝。

殺年豬是村里的大事，屠夫挑著湯鍋來，院子里擠滿了幫忙的人，豬的叫聲、大人的吆喝聲混在一塊兒，很有“年”的味道。

記憶中，我家每年殺年豬，屠夫都會安排在我家吃飯，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豬血、嫩滑的豆腐、香氣四溢的排骨和大塊的豬肉，這便是樸實無華卻又令人回味的“殺豬菜”。幫忙的鄰里們也都圍坐一團，喝著“燒酒”，吃著殺豬菜，歡聲笑語回蕩在屋內，好生酣暢愜意。

孩子們最盼望的是過年的新衣服，平日里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穿過的舊衣裳，補丁摞補丁，唯有過年，才能盼到一身嶄新的新衣服，穿在身上，喜形于色。大年初一的早晨，天還沒亮，村子就熱鬧起來。大人領著穿上新衣服的孩子，挨家挨戶拜年，衣兜里裝滿了拜年給的花生、糖果，還不忘揀拾落捻子的鞭炮。

那時候的日子，年景不好時，時常吃不飽飯。一碗稀粥能照見人影，可那份快樂，那份童真，卻實實在在。如今住進了城里的樓房，餐桌上有雞魚肉蛋，卻再也找不回當年蹲在田埂上啃西瓜的那種甘甜，聽不到曬谷場上摔泥窩的歡聲笑語，更懷念著浉河里水的清涼和河沙灘上的歡鬧……

鄉愁，是浉淮河邊的稻花香，是曬谷場上的四角響，是過年時炸馓子的香，新出鍋豆腐的嫩，是大年初一拜年的暖，更是浉河水里的歡騰和河灘上的笑語……

那些浸著農村老家鄉土氣息的記憶，早就扎了根，無論走到哪里，心中都會留存著故鄉的裊裊炊煙，伴著浉河不息的流水，縈繞不散。

作者簡介：

顧西衛，網名松沐燦陽（曾用靜水流深），1961年11月生，河南羅山尤店鄉人。中共黨員，大專學歷，副高職稱。市級優秀教師、優秀通訊員，省級骨干教師。從事班主任工作十余年、學校管理工作三十載，現已退休。有三篇作品發表于國家CN刊物，八十余篇、首文學作品、詩詞散見于報刊、微刊及網絡媒體。現為省、市、縣詩詞學會會員，信陽市作家協會會員。

圖片由本文作者提供，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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