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墓地多到讓人眼花繚亂,每次出發(fā)前都要花好長時間去讀書,寫文章之前還要再一次去翻看各種資料,這種甜蜜的負(fù)擔(dān)真是讓人憂愁。
有時候,可能僅僅是因為行前的一個小疏漏,就可能錯過了一段有趣的故事,也是相當(dāng)惋惜。
但到了法國,甚至僅僅是進(jìn)入歐洲,有一個名字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錯過的:
拿破侖
即使不懂歐洲史,不知道路易十四,十五和十六哪一個國王是被人民斬首的,但你一定聽過拿破侖,和最后那場知名的滑鐵盧戰(zhàn)役。而在巴黎,拿破侖的墓也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真正感受到“帝王將相”風(fēng)的墳冢。
茨威格曾寫過一本書,《人類群星閃耀時》,里面講述了14位曾在人類歷史長河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偉人,14個蕩氣回腸的故事。而巴黎的榮軍院就有這14個故事中的兩個主人公:拿破侖和魯日·德·李爾。
巴黎榮軍院一開始其實是醫(yī)院,當(dāng)時由路易十四下令建造,用來接待及治療退伍軍人。當(dāng)拿破侖死后,他的墳棺被移到榮軍院,也因此這里成為了一個著名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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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拿破侖的棺材的時候,我腦子里就只有一個想法:這也太大了...
一般來說,有錢人的墳棺主要是在雕刻工藝上花一些心思:棺板上刻一些紛繁復(fù)雜的雕塑,或者墓碑上有一些鬼斧神工的造型之類的,又或者是用上好的石料,高端大氣有烤漆質(zhì)感的大理石等等,但殊途同歸,即使是專門由設(shè)計師打造的風(fēng)格迥異的特色棺材,也基本逃不出一個人大小的尺寸。
可是拿破侖這個棺材,他大到我甚至懷疑他還活著...
這根本就不是棺材,這完全是自己給自己蓋了一個兩室一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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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侖的墳棺在榮軍院的主教堂一樓,而從入口進(jìn)去其實直面的是二樓,教堂的正中央是一條環(huán)形長廊,可以直接看到一樓的拿破侖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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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我一直以來都很嫌棄歐洲古典教堂的鋪張浪費,明明是人去的地方,非要建成一個那么高的大型建筑,還要在玻璃和天花板上作畫貼彩色玻璃,搞這些沒用的藝術(shù)。但拿破侖的墓如果不看尺寸的話,確實相當(dāng)?shù)臉銓崯o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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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一個碩大無比,但是棱角分明,形狀規(guī)矩的墳棺。如果按比例縮小的話,這口棺隨便放到哪片墓地,都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可是站在這口我估測里面可能有兩室一廳的棺材面前時,我第一次產(chǎn)生了一種強(qiáng)烈的敬畏感:里面的那個人,就是曾經(jīng)將法蘭西的國旗帶到了意大利半島,將埃及金字塔內(nèi)的木乃伊悉數(shù)搬回盧浮宮,還可以自己給自己加冕,成功登上帝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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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繞拿破侖的墳棺走一圈,這種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渾身不舒服。不得不說,18-19世紀(jì)的法國絕對是歐洲的中心,無論是哲學(xué)思想的百家爭鳴,科學(xué)領(lǐng)域的不斷探索,還是軍事戰(zhàn)爭的強(qiáng)橫鐵腕,都足以讓世界的天平像這個國家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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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200年后的今天,難民潮,黃馬甲,反疫苗麻煩纏身的法國,依然可以靠這些老本兒勉強(qiáng)撐過去,這么看來,茨威格將兩位法國人列為閃耀的人類并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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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偶遇法國反疫苗護(hù)照游行
但其實在這本書里,拿破侖兵敗滑鐵盧的故事卻并不是以拿破侖本人為主角的。他用一個籍籍無名的將領(lǐng)因為猶豫不決貽誤戰(zhàn)機(jī)的故事入手,給這場傳奇戰(zhàn)役簡單地做了一個收束。
我不知道茨威格當(dāng)年有沒有去過榮軍院,又或者是不是和我一樣,被拿破侖這個傳奇人物嚇到,因此連寫書的時候都不會選擇正面硬剛,而是旁敲側(cè)擊的講述這場敗北。但僅僅是只言片語,也能讓人感受到這位歐陸將軍的傳奇一生。
走出榮軍院,我對巴黎的感覺不太一樣了。一直以來,我對巴黎是有偏見的,這里充滿了鋪張浪費的奢靡風(fēng)氣,香榭麗舍大道是一個連名字都充滿金錢味道的地方,可是卻看不到街邊流淌的污水和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以及潛藏在人群中的扒手和夜里的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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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宣揚著歐洲的自由民主,可坐在街邊喝咖啡聊天的永遠(yuǎn)是白人,而那些同樣說著法語的黑人永遠(yuǎn)聚集在街角的暗巷,或是擁擠的地鐵中。巴黎曾經(jīng)給我的感覺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花瓶城市,它很美,很有浪漫氣息,但掩蓋不住美麗外表下的丑陋傷痕。
但結(jié)束這次參觀以后,我感覺我對于巴黎的這種矛盾能夠理解了。這是一個曾經(jīng)如此輝煌耀眼的國家,是一個曾經(jīng)大放異彩,讓其他任何國家都黯然失色的國度,也許他那段光輝的歲月已經(jīng)足夠閃耀,讓法國即使頹如覆巢,也依然可以勉強(qiáng)茍活。
我在海牙的電影院看到過穆斯林女性作為工作人員,在柏林的商場也看到阿拉伯裔的店員,其他歐洲國家接受難民后都在努力地歸化,并且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看到了效果。只有巴黎,街上依然那么亂,可它卻還是能夠照樣運作,就像城市中心的街景,一切都和200年前沒什么不一樣。
如果你和我一樣,對巴黎有這種矛盾復(fù)雜的情感,不如去榮軍院看看。
還記得魯日·德·李爾嗎?就是那個和拿破侖一樣被葬在榮軍院的人,他寫出了法國國歌《馬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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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為什么對他只字未提?因為我去參觀的時候大受震撼,完全把他忘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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