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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抽屜時,翻出一個小學生才用的那種練習本,是多年前買打印紙附贈的,上面畫著小熊與小鳥。
我年輕時喜歡在摘抄本的邊角上涂鴉,所以對有圖案、樸拙的小東西特別喜歡。
對物件的愛惜,就如我遇到過的每一個人,我喜歡珍惜、珍藏一切有感覺的事物,并經年不衰,有著歷久彌新的感動。
“歷久彌新”是我對“久”這個字,以及“酒”這種飲品的解讀。當年想玩微商,我第一想到的就是賣酒,那既可消費又可珍藏的好東西。
我對物和人的喜好,一直堅持己見。我不看重短利,反而重視一種長長久久、九九為大的感覺。所以我能做個收藏家,而非生意人。
我有個玩古董的朋友,一起交流時經常提到“以物易物”、“以藏養藏”的說法。
以物易物,這涉及到圈內的交流。你有青花罐子,他有玉器雕件。如果你想擁有罐子,他想藏件玉器,你倆就可以在差不多等價位的藏品中進行互換,這樣彼此的藏品就多了一種。
以物易物,也有友情饋贈,你來我往的交換。就像幾個囊中羞澀的小同學一起出去玩,被美食誘惑得挪不動腳步時,就會想到彼此湊餐,多買幾種,你一口我一口的,收獲更多滿足。
以藏養藏,是指淘汰一般品質的,來積累資金獲得更有品質、更喜歡、更有價值的藏品。這樣你的藏品會越來越精,會藏得更久,慢慢就能成為真正的收藏家。
也有一些專門靠藏品做營生的,倒買倒賣,賺些蠅頭小利以維持生計。往往這些人人窮志短,看重的不是喜歡,而是變現的價值,這樣的不是藏家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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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喜歡的品類多,又極其真性情,還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實誠勁兒,所以就經常顯得有“拿了核桃換大棗”的虧損。其實我不是傻,因為我更看重“長久”。偷奸耍滑,讓人唾棄。可事實證明,如果好心思遇不到對的人,也容易讓膚淺的人生出竊喜。
所以還是自己玩自己的吧,這樣省心。
除了這個練習本,我還收拾出幾個比較高級的筆記本,也是新的,當然這無關收藏。說白了,是字寫得不好看,生怕糟蹋了好東西。
我能力有限,卻追求完美。怕污了心愛之物,所以寧可不破壞。就那么敬而遠之,保留一份美好。等到真有用場時,再十二分謹慎的使用。
如此善小惜物,不能不說是一種善良。
不破壞,是對原始美的保護。
女兒小時候,朋友打電話說要帶孩子過來玩。我特意準備了酸奶和小零食,并囑咐好女兒,如果妹妹喜歡,就先讓著她。
兩個乖巧的小家伙兒,著實讓我跟朋友有了大半天的休閑。
她們走后,我收拾東西,發現除了我給她倆每人的一個酸奶被喝完外,其它的也被插上了吸管,而且都只喝了幾口。
女兒說,妹妹在聽阿姨說要回家時,就把剩下的酸奶個個吸了幾口,小零食是沒來得及打開就被拽走了。
我當時非常震驚,一個才三歲的小孩兒就知道這些東西是為她買的,在不能帶走的情況下,就一一破壞掉。我感慨這小孩兒的不一般,長大了得多精啊。
看著僅大她兩個半月的女兒,就懂得謙讓分享,我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我甚至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教育孩子了。
我有“孔融讓梨”式的傳統觀念,或許顯得吃虧,但堅信“比爭尖搶上,斤斤計較”要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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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練習本,引起了我很多遐想。我來到孩子的房間,她的書桌一直保留著上大學前的模樣。
在護眼燈旁邊擺著小布偶、卡通杯、加菲貓、儲錢罐等小玩意。這些稚嫩、色彩斑斕的小東西,就是孩子曾經單純、華麗、隨意、不乏小心機的世界。
我忍不住端坐在桌前,回想著從前女兒學習時的樣子。
她應該非常苦惱那些枯燥的課業,而時不時在擺弄這些小東西中獲得安慰吧。
此刻,不是學生年紀的我,置身這個氛圍,竟很快投入到一份閱讀中。看來,最好的學習習慣,是把自己當成學生。
久違的專注和安靜,讓我很快讀懂了賈平凹在魯迅文學院的講座內容。我像在課堂上學習,一邊閱讀,一邊做著筆記。
賈平凹是我敬重的作家,每看他的文章都能有所感悟。這樣一篇深奧的文學知識講座,我居然理解起來毫不費勁。里面講的都是干貨,我就像一個饑餓的人,終于坐到了自助餐前,將喜歡的披薩、烤串、點心、蔬菜、水果,以及一些從未嘗過的食物統統收攏過來,細品慢咽著吸收。
之后,我翻開小本子,一筆一劃的把紙上記錄的內容,結合文章分層次謄在上面,有如抄寫一份心經。
這個小本子的厚度,正好便于這篇文章的知識儲備。
我為之欣喜,就像完成了一份作業。
我想象著可以再買一些這樣的小本子,分門別類,做一些文學、書畫、收藏等的學習札記。
可愛的小本子,竟以四兩撥千斤的魅力,讓不惑之年的人找回了做學生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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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丨張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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