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時雪崩突然宣布倒閉,數百風投機構和創始人聯名發聲……終于,硅谷銀行實現了“軟著陸”,美國金融監管機構拖底,儲戶們可以周一支取所有資金。
“過山車式”的有驚無險,讓2023年變得不平靜起來,但硅谷銀行破產引發的多米諾效應,正在蔓延發酵。
2018年,犀利姐在硅谷采訪時,曾特別到硅谷銀行逛了一圈,當時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華裔保安的話:“這家銀行很小,但很忙!”,這名華裔保安說,他幾乎每天都看著這家“小銀行”的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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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是周末, 硅谷銀行沒有開門營業,犀利姐透過玻璃望進去,一樓的接待空間空曠,旁邊一面墻全是紅酒,幾十瓶;公共空間里的墻壁上寫著:Make next happen now。
如今格局是否有變化,已不得而知。![]()
硅谷銀行總部所在的沙丘路,被稱為“硅谷中心的中心”,有人說,在納斯達克上市的科技公司中,至少有一半是由沙丘路上的風險投資公司投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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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硅谷銀行,在沙丘路上,其實與全球頂級的風投機構是一起串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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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犀利姐就明顯能感受到:整條沙丘路,彌漫著資本的味道。從摩根士丹利、德豐杰,到KPCB( 凱鵬華盈)、紅杉資本、銀湖資本……你聽到過、沒聽到過的大牌風投機構,總部都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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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沙丘路2882號,老牌投行摩根士丹利的隔壁,是這條路上唯一的高爾夫俱樂部Sharon Heights,俱樂部外面永遠停滿了豪車,不過當時最多的還是特斯拉,科技范兒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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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沙丘路附近,還有一家酒店,如果有中國創業者到硅谷融資,不少會選擇住在這里。這家酒店附近的別墅,也是硅谷頂級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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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的這條沙丘路上,幾乎所有的風投機構,都跟中國的互聯網巨頭們淵源頗深,硅谷銀行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在中國開展業務,其2005年開設的第一家中國分支機構就選在上海,取名盛維商務顧問(上海)有限公司(SVP Capital Shanghai)。
根據天眼查數據,SVB Capital是硅谷銀行旗下專注投資業務的子機構,專注于FOF業務,此外還代表捐贈基金和基金會管理特別債務基金的投資活動。SVB Capital目前管理16億美元基金。SVB Capital2000年以美元基金進入中國市場,2009年在上海市政府協助下,成立了人民幣基金。作為SVB Capital的基金管理方,SVB Capital Partners代表SVB金融集團及其投資人對私募股權投資機構進行投資,同時也直接投資于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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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搜索“盛維商務顧問(上海)有限公司(SVP Capital Shanghai)”,資料顯示,這家公司已被注銷。
不過,SVP Capital目前是盛維創業投資管理(上海)有限公司的100%股東,并間接持有上海楊浦盛維創業投資企業(有限合伙)6.76%的股權。
2012年,硅谷銀行和上海的本土銀行——浦發銀行合資建立了浦發硅谷銀行,這是1997年后中國第一家獲得牌照的合資銀行,提供中國境內在岸銀行金融產品和服務。
對于最近硅谷銀行宣布破產之后,3月11日浦發硅谷銀行緊急公告稱:“浦發硅谷銀行成立于2012年8月,是一家在中國境內注冊的法人銀行。浦發硅谷銀行擁有規范的公司治理架構,有獨立經營的資產負債表。作為中國首家科技銀行,浦發硅谷致力于服務中國科創企業,始終按照中國法律法規規范穩健經營。”
林林總總,硅谷銀行的“雪崩”,影響的不僅僅是以美國著名創業孵化器Y Combinator為代表的大量創業企業,也與國內很多企業有千絲萬縷、或多或少的關聯。
根據海外媒體的統計,迄今為止硅谷銀行已經支持了3萬多家初創公司(包括meta,推特等)和700多家投資機構,在初創企業的信貸市場占據了50%以上的份額,因此也被稱為“科技銀行”、“創業銀行”。截止2022年底,公司管理資產212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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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銀行突然宣布破產的消息影響面之廣泛,甚至美團創始人王興在2011年的一場媒體溝通會上曬出硅谷銀行6192.2122萬元的場景, 也在這個周末被舊事重提。美團資本市場部3月11日對問詢的投資者回復郵件表示:美團沒有存款在硅谷銀行,因此近期硅谷銀行事件對公司無影響。
這兩天,大量上市公司發布公告,紛紛披露自家資金在硅谷銀行的比例,尤其是不少醫藥醫療企業。
比如九安醫療公告稱:公司境外美元現金類資產及金融資產配置多元化,以最大程度降低風險。截至2023年3月10日,公司及子公司在硅谷銀行的存款金額,占公司現金類資產 及金融資產總額的比例約 5%。除上述在硅谷銀行的存款外,公司其余美元現金類資產及金融資產存放或托管于中國工商銀行、摩根大通銀行、UBS 瑞銀、高盛、 摩根士丹利等具有系統重要性的大型金融機構,資產狀況安全。公司會密切關注上述聯合聲明的執行情況,將公司目前在硅谷銀行的存款盡快轉移至其他大型金融機構。
圣諾醫藥公告稱:集團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包括香港特別行政區)、新加坡共和國及美國境內銀行開設多個賬戶,而本集團于硅谷銀行的銀行賬戶主要用于支付工資及其他研發合約。截至2023年3月10日,本集團存放于硅谷銀行賬戶的現金總額約為3.3百萬美元,占本集團截至2022年12月31日的未經審核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總額不足3%及占本集團截至2022年12月31日的未經審核總資產不足2%。這些對公司的運營、財務等影響有限。
加思科醫藥也發公告稱:截至2023年3月9日晚(美國東部時間),本集團在硅谷銀行的現金存款余額不足40萬美元,約占本集團總現金及銀行結余的0.2%。公司已于2023年3月9日晚(美國東部時間)執行了全部硅谷銀行余額轉出手續。除硅谷銀行外,公司已與知名中資商業銀行建立密切的境外存款業務合作。
匯量科技公告稱:本公司在硅谷銀行的存款賬戶總余額約為43萬美元,在本集團的現金和現金等價物中占比極少。
硅谷銀行事件,投資人莊明浩在知乎上說,意味著互聯網的宏大敘事的時代結束了。 未來,硅谷銀行所在的沙丘路——這個“硅谷中心的中心”會怎樣,整個硅谷會怎樣……我們能做的,似乎只有:懷著悲觀的心,樂觀的前進!
最后附上2018年在硅谷采訪的舊文, 如今看,唏噓不已。
硅谷篇2:新邊界,全球產業鏈的節點協同| 海上風來2018-08-17 16:53
“我現在差不多兩個月回一次中國,每次待2周左右。”徐鵬坐在螞蟻金服硅谷圣馬特奧的一個會議室里說。
如果沒有2016年11月的那個決定,徐鵬的生活軌跡可能就是在小小硅谷的兩點一線,從家到谷歌,再從谷歌到家。
2005年,他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攻讀“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獲得博士學位, 這個領域今天也是人工智能的一個重要分支。徐鵬畢業后進入谷歌,一待就是11年。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決定加入螞蟻金服,負責螞蟻在硅谷的新項目,跟人工智能相關,從此他開始了硅谷和中國長三角之間的兩點一線。
“經常這里(硅谷)下班回家,吃晚飯和國內開電話視頻會議。硅谷的晚飯時間,正好是國內的工作時間。”徐鵬說,他的團隊一部分在硅谷,一部分在中國長三角的杭州,業務擴展也非常快,在支付寶APP主頁面搜索框那個“麥克風”的語音互動,就是徐鵬團隊負責的。
“我們是海鷗派。”傅利民笑著說。
八年半前加入阿里巴巴的傅利民,現在一年時間里,半年在硅谷、半年在長三角。作為阿里巴巴國際UED事業部資深總監,達摩院-人機交互實驗室的負責人,傅利民最關注的也是人機交互、自然交互和人工智能,這些技術近年來在硅谷不斷演化。
從徐鵬到傅利民,“海鷗派”成為全球化背景下的新群像。
這些頻繁來往于太平洋兩岸硅谷和長三角的海鷗一族們,就像一個個節點,構建了密集的中國與美國電腦技術交流網絡,讓大洋此岸和彼岸的技術人員,形成了一個共同推進人工智能研究的有機共同體。
“上海的人工智能人才,很多是海外的,但中美關系摩擦等國際因素變化,這可能導致全球人才流動變得不太通暢。” 上海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巡視員王思政有點擔心。
但是,“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所有城市都不可避免的融入全球商品鏈。全球商品鏈通過全球城市‘運行’。在這個商品鏈的運行中,最重要資源要素是人員、資本和思想的流動,以及通過全球流動的解決方案,包括專業知識、技術和智力產品。”在《全球城市》一書中,上海全球城市研究院院長周振華這么寫到。
供應鏈節點,全球創新網絡聚合裂變
Flex在硅谷米爾皮塔斯市設有專門的客戶體驗中心,15棟矮樓分布在諾大的園區中,直接形成了從概念成型到設計、工程、生產、分銷物流的制造產業鏈。
Flex用“概念成型到規模量產(Sketch-to-Scale)”這樣定義。 “如果你走完這個程序,你就可能成為中國另一個像馬云一樣的人。” Flex全球研發副總裁PatrickBoisselle說。
2號樓的負責人之一Ketty ,拿出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玩意兒說:“這里面有一個芯片,它可以用很小的電池驅動工作,因為很小,未來或許能放進珠寶。”
如今,Flex在智能駕駛、家居應用、智能穿戴、企業級計算、智能手機等領域,構建出一個龐大的智能制造全球產業鏈網。以硅谷為大本營,Flex遍布新加坡、中國等全球30多個國家、100多個生產基地以及17個創新與設計中心。
Flex的中文名字是“偉創力”,6月初剛剛在上海成立設計和創新研發中心,9000多平米的辦公室區域,有19個高標準的標準化實驗室,300多位非常資深的工程師,他們在汽車電子、通訊、消費電子、AR/VR和工業應用領域有多年的設計、研發經驗。
此外,Flex在中國擁有17個基地及工業園區,中國員工超過10萬人,占全球的一半。
“在硅谷,我們能實時跟蹤到全球供應鏈的變動情況。”Flex的全球傳播高級總監Paul Brunato說,選擇上海作為全球設計研發中心,一方面是政府的支持,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擁抱上海就擁抱了中國。
Paul Brunato說,硅谷能發展起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里是很多高等學府的集中地,有了科技創新的源泉。而在上海,有多達64所大學和科研機構,機會同樣很大!
Flex的中國人潘紫霄,6月初剛剛回到長三角,代表Flex參加了阿里巴巴在杭州主辦的2018年全球物流峰會。
Flex進入了“ E.T.駝峰計劃”的首批合作陣容名單,聚焦無人時代的智能物流。和Flex一同進入名單的,還有英偉達、盒馬、恒源電動汽車集團、高德地圖等。
“未來全球化生產將更多朝著全球價值鏈方向發展,形成以全球價值鏈為主導的全球分工體系。” 上海全球城市研究院院長周振華在《全球城市》一書中說, 過去全球化生產是垂直分工,如今是垂直分工和水平分工交織,且水平分工日益突出,投資區位以潛在市場規模為首要因素,全球價值鏈從“離岸”布局向“近岸”布局轉變。
對于這樣的價值鏈發展方向,Flex深明其意。
場景、技術、模式,雙向守望
當硅谷企業在新加坡、上海等全球建立產業鏈節點、打造創新網絡時,中國的場景和模式,同樣也在硅谷播下種子。
圣何塞市正廳門前的馬路上,停著幾輛BIRD滑板車,車頭有二維碼,用戶下載app掃碼解鎖后即可使用,收費1美元起。記者途徑時,幾個黑皮膚的少年,一腳踩著BIRD滑板車,從身邊“飛”過。
這樣類似“共享單車”的創業項目,在硅谷大灣區不只一個。
在加州最大的創業者聚集地SOMA區的South Park區域,穿過中央廣場,在路邊也能看到一種名為福特的“gobike”單車,用戶可以使用當地公交卡刷卡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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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金山市區的街道,偶爾還能碰到一排E-Bike,車尾有太陽能面板和0-10的數字按鍵,要騎車需下載app,輸入賬戶密碼,收費是30分鐘2美元。
這樣的類物聯網模式,發源地顯然就是中國。摩拜、ofo等共享單車如今遍布上海甚至全國的街頭,成了中國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新引領。
當年硅谷Copy to China的潮流仍在,但中國模式Copy to Silicon Valley的逆向反哺,也正在悄然發生著。硅谷和中國的融合和“輕推”,從單向變成了雙向。
“中國最大的創業機會,是場景和規模。盒馬模式的誕生,跟人口密度關系密切,30分鐘能覆蓋很多人。很多海外公司跑到中國看盒馬,都很驚訝,也希望能把庫存管理、線下銷售等拿到美國用起來。”傅利民說。
回首過去數十年的全球經濟變遷,從石油煤炭主導的碳基生產力,到PC、手機芯片主導的硅基生產力時代,再到如今大數據、人工智能算法主導的算基時代,全球資源要素自由流動,讓大家成為互相守望的共同體。
而在這場全球資源要素的流動中,除了人才、模式,自然少不得資本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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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州密度最大的創業者聚集地SOMA區 twitter總部
流動的錢,沙丘路風投的中國影像
沙丘路2750號,硅谷銀行。
“這家銀行很小,但Business is very busy(業務非常繁忙)”。一名華裔保安告訴記者,他幾乎每天都看著這家“小銀行”的人來人往。透過玻璃望進去,一樓的接待空間空曠,旁邊一面墻全是紅酒,幾十瓶。
沙丘路,被稱為“硅谷中心的中心”,有人說,在納斯達克上市的科技公司中,至少有一半是由沙丘路上的風險投資公司投資的。
整條沙丘路,彌漫著資本的味道。從摩根士丹利、德豐杰,到KPCB( 凱鵬華盈)、紅杉資本、銀湖資本……你聽到過沒聽到過的大牌風投機構,總部都在這里。
而這些風投機構,幾乎都在上海設有中國辦公室。在阿里巴巴、百度、京東……這些頂尖中國互聯網科技公司的股東名單中,他們也都是“常客”。
就像硅谷銀行,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在中國開展業務,而隨后2005年開設的第一家中國分支機構就選在上海,取名盛維商務顧問(上海)有限公司(SVP Capital Shanghai)。
如今,這家分支機構所在地是大連路588號寶地廣場。在上海,它還受托管理著兩支來自上海市楊浦區的政府基金。
2011年,硅谷銀行又和上海的本土銀行——浦發銀行合資建立了浦發硅谷銀行,這是1997年后中國第一家獲得牌照的合資銀行,提供中國境內在岸銀行金融產品和服務。
在今年以及接下來的IPO上市浪潮中,無論是已經在港股完成IPO的小米集團,還是已經遞交招股書的美團點評,又或者是被認為將在未來2年內IPO的螞蟻金服、滴滴出行、今日頭條……硅谷的投資機構作為風險投資者,自然也是重要的受益者之一。
“實際上,我們現在的角色有一點尷尬。”高通風險投資中國部總經理沈勁在小米IPO的現場對記者說,面對國際形勢變化,高通夾在中間,有點難受。高通總部就在硅谷,高通風投是小米的投資人,也是國內很多手機廠商的芯片提供商。
華登國際副總裁王林,投資了多家知名的半導體芯片和智能硬件,他每年都會多次前往硅谷。華登國際總部在舊金山,在中國本土投資的半導體企業超過30家,全球范圍達到了100家左右。華登在中國也投資了上海的DFRobot、杭州的Rokid機器人、深圳的大疆等一批智能硬件相關的公司。面對國際關系風云變幻,王林也表現出一定的無奈。
全球價值鏈的網絡化特征越來越顯著,網絡狀的全球價值鏈將產生更多的“化學反應”,促進技術融合、產品融合、產品融合和產業融合,并形成更多的“溢出效應”。
“科技創新中心的重大變化之一,是從由研發開發、示范應用及技術擴散等若干關鍵環節構成的創新鏈轉向創新網絡……創新網絡平臺上內部和外部眾多主體的共同參與和互動,使創新過程的各個階段都有大量創新資源聚合、交匯,進而不斷產生裂變和形成創新突破點,形成創新資源聚合裂變的流程。”周振華在《全球城市》寫到。
無論是沈勁,還是王林,顯然都期盼著這張全球創新網絡,能夠像此前那樣每一個節點都通暢,不會因為外在的力量,而耽誤了創新,耽誤了技術的發展。
(備注:該舊文2018年8月首發新聞晨報,以及周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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