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詞話》第9回的回目是:西門慶計娶潘金蓮 武都頭誤打李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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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結婚,大抵在黃昏晚上。所謂昏者,“婚”也。據說黃昏結婚的這個習俗由來已久,大約是上古時代的人們為了避免搶婚事件的發生,將結婚的時間定在了晚上。
但是,時過境遷,現在我們大多數地方結婚辦酒大抵都在中午。據說也有下午的,不過一般是二婚或再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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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金瓶梅詞話》成書的時代,似乎還沿襲了上古的婚俗——晚上結婚辦事。
小說的第六回,西門慶迎娶孟玉樓就是在晚上。“西門慶一頂大轎,四對紅紗燈籠,她(孟玉樓)這邊姐姐孟大姨送親。她小叔楊宗保,頭上扎著髻兒,穿著青紗衣,撒騎在馬上,送他嫂子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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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這一回作者蘭陵笑笑生寫西門慶迎娶潘金蓮:“一頂轎子,四個燈籠,王婆送親,玳安跟轎,把婦人(指潘金蓮)抬到家中來。”
雖然都是晚上,都是轎子燈籠,但孟玉樓是“大”轎,燈籠是四“對”,而且是“紅紗”,相形之下,潘金蓮的規格未免就有些等而下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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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大概有二:一,孟玉樓是個小富婆,陪嫁豐厚,因為她過世老公是個做販布生意的大老板;而潘金蓮的過世老公武大只不過是個賣炊餅的小個體戶,陪嫁少得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二,孟玉樓和潘金蓮雖然同為二婚,再嫁西門慶。但孟玉樓是明媒正娶,潘金蓮為勾搭成奸,二者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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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將潘金蓮娶回家之后,收拾花園內樓下三間房給潘金蓮居住。這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從角門進去,白日里都人跡罕至,極是一個幽僻的去處。一邊是外房,一邊是臥房。
從這個細節,我們有心的讀者也可知道潘金蓮和孟玉樓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西門慶花了十六兩銀子,買了一張黑漆歡門描金床,又配置了桌椅錦杌,擺設齊整。撥了大娘吳月娘房里的一個丫鬟春梅供她使喚,又另外花了六兩銀子替她買了一個上灶的丫頭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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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在眾妻妾當中,排行第五房,前面還有大娘吳月娘,二娘李嬌兒,三娘孟玉樓,四娘孫雪娥,這孫雪娥是西門慶先頭的娘子陳氏帶過來的陪房,大約二十上下的年紀,生的五短身材,頗有幾分姿色。
按照規矩,第二天潘金蓮梳洗打扮一番,穿上一套艷色衣服,由丫鬟春梅捧著茶,走到后邊大娘子吳月娘的房里,來拜見吳月娘等一眾大小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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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南朝宋人虞通之的《妒記》記載:東晉大將桓溫討平蜀國后,納了成漢皇帝李勢的妹妹為妾。他的妻子是晉明帝之女南康長公主,很是兇悍妒忌,當時還不知這件事。等到后來知道了,就帶著刀到了李氏的住所,想要殺了她。
當這位南康長公主看到李氏在窗前梳頭,姿色美麗,容貌端莊,面對著長公主,神色嫻靜正派,說話哀怨婉轉。長公主不覺丟下刀,上前抱住她說:“我見猶憐,何況老奴(指桓溫)!”看來美女巨大的殺傷力,可以說是“男女通吃,老少通吃”,恐怕是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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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娘在座上將眼前的這位潘金蓮細細打量一番: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心內暗道:“小廝們家來,只說武大怎樣一個老婆,不曾看見;今日見了果然生的標致,怪不得俺那強人(?西門慶)愛她。”
這一段吳月娘同樣作為女人,對潘金蓮的一番觀察與心理活動,寫得格外出彩,令人印象深刻,過目不忘,堪與南康長公主的那句話——“我見猶憐,何況老奴”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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