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抓賊會“上癮”

第161期

他叫李國強，52歲，牡丹江市公安局愛民分局刑偵大隊的一名輔警。他當輔警只有10年光景，可是抓賊的經歷已有20余年。

我曾和他在公交分局一起工作過，后來我調到了市公安局警察協會，雖然不在一起上班了，但是他的傳奇，我仍然時常聽說。

在這個初秋的午后，我約他過來喝茶。他性格爽朗，嗓音洪亮，帶著些許的唏噓和感喟，談起了一段段抓賊的過往……

同事們經常調侃李國強是“因公致禿”

“沒有他，你的命就交待了。”

李國強是土生土長的牡丹江市人。上個世紀90年代，高中畢業的他在多家企業打工過，當過工人也當過辦公室主任。他努力上進，面對不同的工作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可怎奈趕上了“下崗潮”。1997年，他和同是企業工人的妻子雙雙下崗了。

為了生計，他就和妻子一起開了個烤串夜排檔。在這個夜排檔里，他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要飯的流浪漢、吃飯少給錢的混混等。每當遇到這種事，他總是給予施舍，不予計較。

深夜里的夫妻燒烤攤（圖片來自網絡）

李國強表面上看是個老好人，骨子卻埋藏著嫉惡如仇的熱血。

1997年8月2日凌晨，幾聲凄厲的“救命聲”，打破了寧靜的街道。

李國強和妻子正在收攤，他聽到喊聲后立即循聲跑去。沒跑多遠，他看到一名男子倒在地上，右腿褲子上滿是血漬。三個背影正倉皇逃去。

倒地的男子斷斷續續地說：“我被搶了，還被他們用刀扎了…… ”李國強讓男子不要說話，迅速脫下新買的襯衫，把男子的右腿緊緊勒住，然后撥打了120并報警。急救車來了以后，他還陪著被害人到了醫院。

由于該男子腿部動脈被扎傷，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

醫院讓李國強交1000元押金。他翻遍全身，僅找出了400元錢。為了盡快救人，他把自己結婚時買的戒指和手表押在了醫院，返回家里向妻子又要了600元去贖回。

李國強的義舉挽救了被搶男子一命（圖片來自網絡）

男子蘇醒過來時，大夫指著李國強對他說：“沒有他，你的命就交待了。”

男子躺在病榻上不能動彈，只能眼噙淚水雙手合一表達感激。

先鋒派出所出警后，根據李國強和受害人提供的信息，3天后在林口縣一舉將3名犯罪嫌疑人抓獲。

經審訊，這個搶劫團伙已作案7起，他們采取深夜尾隨行人的方式進行搶劫，造成了多人受傷。

李國強得知案件破獲后，十分開心。所長表揚他：“幸虧你及時報警并搶救受害人。這幫人如果沒抓住，估計還有許多人會受害。”

這是李國強平生第一次救人，所以他清晰地記得那天的日子。說起那次的經歷，他依然有些激動，或許正是那次經歷，把他內心深處的熱血給激活了。

事后，妻子問李國強：“如果被害人搶救不過來，你給醫院的押金要不回來了怎么辦？”

李國強說：“救人要緊，哪顧得上想這么多!”

“你少管點閑事，小心被報復！”

自從那起搶劫案跟先鋒派出所有了接觸，李國強猶如找到了組織，成了一名治安積極分子。

他晚間和妻子出排檔，白天時常去派出所幫忙，雖然沒工錢，睡覺時間也少了，但他卻干得不亦樂乎。

2005年夏日的一個深夜，李國強正在排檔跟妻子招待客人，“砰、砰”兩聲清脆的槍聲傳來。他心里“咯噔”一下，扔下羊肉串，立即向槍響的方向奔去。

妻子滿臉擔心地喊了聲：“小心”！

入警前的李國強多次被評為“見義勇為”模范等榮譽稱號

在江都飯店一樓的發廊門口，倆名男子正與一持槍男子廝打，地下還躺著受傷的發廊老板，老板娘站在邊上，嚇得花容失色。倆男子見他過來，其中一人忙說：“這小子持槍搶劫，快來幫忙繳他的槍。”

面對槍支有可能再次打響，李國強義無反顧地上前，一起制服了持槍歹徒，繳獲了一把手槍。

繼而，李國強熟練地一邊報警，一邊保護現場，不讓看熱鬧的人靠近。他還幫驚魂未定的老板娘鎖上了門。直至民警趕到，他把制服的歹徒和繳獲的手槍上交，才放心地離去。

原來，發廊老板夫婦深夜回家，正開門時，被尾隨的劫犯用槍擊中，幸好遇見李國強等見義勇為的市民相救。

父母得知兒子這次抓的賊是拿槍的，更加擔心地說，“你少管點閑事，小心被報復！”

李國強起初還理直氣壯地說：“對待壞人，就要人人喊打，打得他們膽戰心驚，不敢再做壞事。”可面對父母的多次苦苦相求，他便善意地敷衍：“爸媽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以后不瞎摻乎了。”

可是，他雖然不主動去幫忙，但擋不住事情往他身上撞。

李國強在農貿市場“巡邏”

2007年夏日的一個午后，李國強去東安農貿市場上完貨，在騎自行車返回的路上，看見有人搶下一名女子的包轉身就跑。

他又本能地追了上去，追過了兩條街，最終在一個路人的幫助下，將搶包的男子抓獲，并扭送到派出所去。

被搶女子包里的手機和2000余元錢失而復得，女子拿出1000元感謝他，被他拒絕了。

當他開心地回去找到自己的自行車時，掛在車把上的一兜調料品卻不見了。他苦笑著嘆了口氣，再去買了一份。

“那天我被搶了，是你救了我！”

那時，李國強見義勇為和協助警方工作，在公安機關已小有名氣。有的案情，警方還會主動找他幫忙尋找線索。

有一回，市局治安支隊八隊接到一條舉報線索，有人制售假冒的蓮花牌味精。為了把這個團伙連根拔起，需要一個合適的人能夠深入了解整個團伙的情況。

由于李國強是開夜排檔的，對于公安工作又十分支持，八隊的隊長就慕名找到他，讓他幫忙。

誰知，李國強僅僅花了一個月時間，全面摸清了這個窩點的生產地、存貨地和送貨的汽車及人員等信息。警方根據他提供的情報，一舉將這個制假售假團伙打掉了。

李國強（左一）協助民警抓獲犯罪嫌疑人

在這之后，李國強就像個無名的“便衣”，先后又協助八隊偵破了多起銷售假冒偽劣產品案。

李國強不事張揚，他覺得自己所做的，只是在盡一個公民的義務。

多年以后，報社記者曾采訪他：“你協助警方破獲多少案件？抓了多少人？”他說自己記不清了，也沒在意，只要壞人抓住就好。

李國強有時走在街上，見陌生人跟他熱情打招呼，不禁滿臉狐疑。人家趕緊解釋：“你忘了？那天我被搶，是你救了我…… ”

他只是淡然一笑說：“沒什么，沒什么。”心里卻充盈著喜悅。

在全國各地，義務巡防員為平安建設做出了巨大貢獻。（圖片來自網絡）

2011年6月，李國強當時兼職粉刷墻面補貼家用，那天，他被雇到剛成立的牡丹江市公安局公交分局粉刷辦公室。

公交分局主責是打擊街面上的搶劫、扒竊、拎包等違法犯罪行為。那時，街面上的違法犯罪呈高發態勢。公交分局民警30余人，但面對高發的扒竊、拎包等案件，民警們應接不暇。

公交分局偵查二隊隊長祖學智看到正在刷墻的李國強，詫異地說：“你怎么干上刷墻了？你不抓賊真是大材小用了。”

李國強笑著回答：“我抓賊是業余愛好。”

“你若雙休日沒事的話，要不跟著我發揮一下余熱？” 祖學智半開玩笑的一句話，李國強想也沒想就欣然應允。

祖學智是反扒高手，他在街上一搭眼，就能初步判斷出誰有嫌疑。隨后他會用目光暗示同事們跟蹤，十有八九能抓個扒竊現行。

這把跟著幫忙的李國強看得熱血沸騰。雖然只是個治安積極分子，但他暗自定了個目標：要向祖學智那樣，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反扒民警演示扒手如何從市民身上扒走錢物 （徐元賓 攝）

李國強對我說，看到犯罪分子被手銬銬上的那一刻，看到被偷的財物還給失主的那一刻，有一種極大的成就感。

此后，他到公交分局幫忙的次數越來越多，無論是誰喊他，他總是嘴一份手一份把活兒干了。他活兒干得多，加之用心，沒過多久，不僅掌握了抓賊的技巧，而且在新興的視頻跟蹤方面，也展現出他的天賦。

有一次，李國強和民警相約去江濱早市巡邏，他老遠便盯上了一名可疑男子。

當那名男子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一女子挎包里掏出錢包時。他和民警疾步上前，將該男子撲倒在地，戴上手銬。

被竊女子還湊上來看熱鬧，正欲轉身離去時，李國強喊住她：“你別走，你看你丟了什么東西沒有？”女子忙檢查隨身物品，這才發現錢包不見了。

扒手扒竊現場（圖片來自網絡）

抓賊的次數多了，李國強像是有了強迫癥，走在路上時，眼睛就像雷達一樣不停地掃描著各種可疑。

一天晚間，他回家途經虹云橋，見一推自行車上橋的女子后面跟著個人，那人正瞄著女子肩上挎包準備行竊。李國強緊緊跟在那人身后，本想人贓俱獲，誰知那人無意間回頭發現了他，撒腿跑掉了。

李國強上前提醒一臉茫然的推車女子把挎包拉鏈拉好，女子連忙感謝：“謝謝警察叔叔，太感謝了。”

李國強本想解釋自己不是警察，但又怕解釋后更加說不清楚，畢竟像他這樣把抓賊當“愛好”的人不多見。

此后，他把那句“謝謝警察叔叔”當成自己最大的動力，一門心思投入到抓賊上，僅半年的時間，就協助民警抓獲了50多名扒竊拎包犯罪嫌疑人。

“老戰友，你終于入列了！”

2014年7月，由于李國強作為一名治安積極分子的優異工作能力，他被公安局破格錄用為輔警。

曾經得到過李國強的幫助的民警們都十分欣慰，紛紛對他表示祝賀：“老戰友，你終于入列了！”

已經42歲的李國強對此無比激動和自豪，雖然只是一名輔警，但是那個深埋心中的警察夢，終于實現了。

李國強（右一）和同事追捕歸來

穿上輔警制服的他，工作起來更是干勁十足。他逐步總結出“打掛”、“背掛”、“扔門兒”、“搖門”、“掀門簾”等11種扒竊作案手段，有的年輕警員還慕名而來拜師學藝。

讓他最難忘的一起案件發生在2015年12月。一男子報案稱，他在愛民區一家烤肉店就餐時，掛在椅背上的衣服內兜錢包被盜。

李國強跟隨民警出了現場。觀看烤肉店的監控視頻后發現，男子就餐時，他身后有另一男子就餐，具有最大嫌疑。可是，監控中，這名男子在就餐的15分鐘內，沒轉身沒回頭，也看不出任何行竊動作。

從已有線索看，失主的錢包也不一定就是被扒竊了。民警就讓報案男子想想是不是自己把錢包忘在別的地方了。可是報案男子肯定地說，錢包就是在烤肉店丟的。案情一時陷入僵局。

李國強決定將監控視頻拷回單位仔細研究。視頻畫面單一，也不是很清楚，他一遍遍地回看，都沒有發現可疑男子的行竊動作。看累了，他忽然定睛看了一眼可疑男子的側臉，感覺有些眼熟。

他立即去翻找曾經被打擊處理過的扒手檔案，直至第二天上午，他才找到了這個人，并立即向領導匯報：“視頻中的嫌疑人綽號叫小軍，曾出現在農貿市場，有扒竊的嫌疑。他擅長使用‘背掛’的作案手段偷錢包。”

李國強總能沉下心來在監控視頻中尋找線索

小軍被迅速抓了回來，據他交待，是用手指在背后憑隱蔽的輕微動作，將對方掛在椅背上的衣服內兜錢包掏出，這與李國強的推測完全吻合。

專業能力的不斷提升，給李國強極大的信心，只要他認定的嫌疑人，再苦再累也會等待他的出現。

2017年1月，牡丹江市各大商場發生了多起顧客財物被盜案，由于被竊者都是在穿過門簾時被盜，視頻監控又被門簾遮擋，沒有發現嫌疑人。

李國強擴大視頻偵查范圍，最終在發案多起的東一商場里，發現了有過扒竊前科的朱某。他認定，朱某就是嫌疑人，因為他慣用“掀門簾”的作案手段。

李國強決定在商場蹲守朱某，可對方卻好像聽到風聲似得，接連多日不見蹤影。他深知，臨近春節，朱某不落網，還有許多人會被竊。

其他案件中扒手“掀門簾”作案的現場畫面（圖片來自網絡）

他每天在商場的入口盯著每個進出人的舉動，一盯就是10多個小時。

蹲守第13天的下午，李國強終于等到了朱某。當時朱某正在“掀門簾”行竊，被當場抓獲。李國強從朱某身上搜出兩部被竊手機時，看熱鬧的店主們笑著說：“你是抓賊的啊？這些天我們都以為你是小偷，哈哈。”

抓到賊還追到贓，是李國強最大的快樂。（犯罪嫌疑人馬賽克）

“我要煉出一雙新的火眼金睛。”

2020年3月，隨著街面上違法犯罪的減少，公交分局被撤銷。李國強被分配到愛民分局刑偵大隊從事視頻偵查工作。

起初，李國強還有些不舍，畢竟他為“反扒”工作付出了極大的心血，現在連單位都“沒了”。領導寬慰他：“這不正是你一直追求的天下無賊嗎！”

聽到這四個字，李國強笑了，但是他知道，扒竊消失不代表天下無賊，他要在視頻偵查這個新戰場更加努力。

到新崗位后，他堅持每天早會后對前一日重點警情進行梳理，研判案情，分析現場，對重特大案件和系列案件開展視頻偵查。他暗暗對自己說：“我要煉出一雙新的火眼金睛。”

李國強和同事一起分析監控視頻

2022年8月份，愛民分局連續接到多起群眾車內財物及門店財物被盜案。經現場勘察，有價值的線索很少，大家都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視頻監控上。

李國強深感壓力山大，他調取了周邊的相關監控視頻，發現多起案發現場均為盲區，在根據發案時間段擴大監控搜索范圍后，終于發現了嫌疑人進出現場區域的少量軌跡。

嫌疑人很狡猾，每次案發后，離開現場的方向和路線均不一致，沒有規律可循。李國強不甘心，自己跑到現場去實地查看。

他沿著嫌疑人每次消失的位置，把每起案件中此人來時和逃跑的路線走了一圈又一圈，突然發現，他們的行走路線一直在故意避開監控。

再模糊的監控，李國強也不放過每一個人影（圖片來自網絡）

郁悶中，李國強看著邊上的老舊小區，突然眼前一亮，“他要躲開監控區域，就只能從這個老小區中穿過去！”

順著這個思路，李國強立馬前往這個老小區查看。在一處平房門口的垃圾堆里，有個茅臺酒瓶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車內被盜物品中就有茅臺酒。

他拿起酒瓶嗅了嗅，嗅到了濃烈的酒香。他把臉貼著窗戶上，透過窗簾的縫隙，見凌亂的室內床上，兩個年輕人和衣而臥睡得正酣。

李國強立即呼叫增援。當民警們搜到贓物時，其中一名嫌疑人不解地問：“我們躲著監控跑，你們是怎么找到的？”

李國強和同事將睡夢中的犯罪嫌疑人抓獲歸案

嫌疑人的話無疑是對李國強的褒獎，也讓他在這個新的戰場重新找到了勝利的喜悅。

“科技與傳統的完美結合。”

如果說上面這起“茅臺案”有點運氣成分，那去年9月1日的系列盜竊案就是李國強汗水的結晶。

那天早上8時許，愛民分局連續接到群眾報警稱：東曉云街一母嬰店和新華路一烤鴨店被盜，初步估算價值5000余元。

李國強查看了案發時店內監控，發現嫌疑人作案時戴了帽子和口罩，想通過監控鎖定犯罪嫌疑人身份的可能性不大。

他又調取了周邊案發時段100多個監控的視頻，總時長有120多個小時，300多G。他在跟自己較勁，看不到嫌疑人正臉，那就緊盯衣服著裝和體態特征去找，一定能找出破綻！”

歷經四個晝夜的奮戰，李國強最終在一幀一幀的海量視頻中成功鎖定了嫌疑人王某。

李國強押解犯罪嫌疑人指認盜竊現場

王某到案的那一刻，李國強揉揉紅腫的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刑偵大隊的同事們也紛紛豎起大拇指稱贊：“不愧為火眼金睛。”

如今的李國強年紀大了，體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但是依然在視頻偵查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就在我采訪他之前，他又破了多起入室盜竊案。這次破案，他認為是科技與傳統偵查的完美結合。

通過視頻追蹤，李國強發現了尖嘴猴腮的嫌疑人有兩次消失在同一個路口。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他決定在這個路口蹲守。

一連三天嫌疑人都沒有出現。和李國強一起蹲守的同事狐疑地問他：“這人會不會來呀？你看的視頻準不準啊？”他信心滿滿地說：“沒問題。”

正說話間，李國強見嫌疑人正向他倆走來。他開心地說：“這不來了嗎。”毫無防備的嫌疑人就這樣被抓獲歸案。

李國強和師父祖學智一起抓獲扒手

作為從傳統偵查中一路走來的李國強，對視頻偵查這個崗位有著更深的體會。這個崗位不是簡單地看視頻，而是要結合多種技術和刑偵思維對畫面做出有想象力的研判，并最終找到有效的線索。

雖然同事夸他厲害，但他認為，視頻偵查只是一種輔助偵查手段。他從不滿足于在辦公室看視頻，視頻只有和現場走訪、摸排蹲點、收網抓捕這些傳統偵查手段相結合，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李國強自2014年7月加入公安隊伍以來，他通過視頻追蹤及現場實地勘察參與破案200余起，協助抓獲違法犯罪嫌疑人100多人，幫助群眾挽回財產損失60余萬元。

李國強（右一）每次收到群眾送來的錦旗都無比自豪

由于李國強過硬的視頻偵查技能，愛民分局破格任命他為視偵組組長，組員是三位民警。

“我一定要當警察，抓小偷。”

李國強有個女兒，叫李曉春，或許是經常看到父親“見義勇為”、“道德模范”、“優秀輔警”這些證書和獎杯，從小就立志，長大了要當警察。

李國強對此十分支持，因為他一直有些許遺憾，自己沒能成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期望著女兒長大后能圓此夢。

為此，李國強從小就培養女兒正直善良的性格，經常用自己的言行去影響女兒。鄰居商鳳英80多歲，兒子殘疾，沒有工作。他常領著女兒給老人送衣送物，每年春節，他讓學過書法的女兒，寫好春聯給老人送去，讓女兒從小懂得助人為樂的美好。

李國強和同事們參加局里的文藝晚會

曉春上初中時，李國強在第二人民醫院抓了一個小偷。被竊者朱某是一位失去右手、右眼的殘疾人，他的媳婦是聾啞人。他們家里惟一健康的女兒，因為車禍重傷，在二院重病監護室搶救。

小偷偷了500元救命錢，揮霍了200元錢。局里得知受害人的遭遇后，在給朱某返還300元贓款時，還自發地給他家捐款。李國強領著女兒來到了醫院，掏出了200元錢遞到朱某手里，也表達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曉春看著朱某一家凄慘的狀況，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下。他仰著頭對父親說：“太可恨了，我一定要當警察，抓小偷。”

曉春念高中時，父親帶她在大福源超市吃肯德基。李國強竟然發現店門口有兩個身影十分可疑。就在這兩人準備分頭走開時，他悄聲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女兒，并帶著她跟了上去，“咱們一人跟一個，看看他們去哪。有情況就打手機跟我說，記住了！只能遠遠地跟著，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上前！”

女兒激動地點了點頭，爺倆就一人跟一個走了出去。

曉春跟著的嫌疑人膀大腰圓，在一個女孩的后褲兜里偷了個手機，就在他要溜時，曉春忘了父親的告誡，竟跑上去拉住嫌疑人的衣服，義正詞嚴地指著女孩對小偷說：“你把偷她的手機交出來。”被竊的女孩一摸褲兜手機沒了，卻嚇得不敢吱聲，只是向小偷伸了下手。

小偷沒把曉春放在眼里，惡狠狠地說：“你誣陷好人，你說誰偷東西？”說完，用力把她推倒，撒腿向門口跑去。

曉春大喊：“抓小偷。”就起身追了過去。

恰巧得信兒及時趕來的民警，在門口將小偷抓住了。

曉春看著父親和同事將兩個小偷押進警車后，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靜，她擔心父親會責備她。誰知，父親隔著車窗向她豎起了大拇指。她也開心地沖父親豎起了大拇指。

李國強和女兒的傳承故事讓人心生敬意

2019年，曉春如愿考入鄭州鐵道警察學院。實習的時候，她主動來到愛民分局刑偵大隊，跟著父親學抓賊。父女倆一起摸排線索，蹲守嫌疑人，還一起抓獲過販毒嫌疑人……

如今，曉春已是牡丹江鐵路公安處特警支隊民警。

從見義勇為到治安積極分子，再成為一名輔警，李國強抓賊已經有20多年了，他說最大的收獲就是把女兒培養成了警察。

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動力支撐著他如此執著，他卻笑著對我說：“沒啥，抓賊真的會上癮，哈哈。”

注：文中圖片除標注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 ：庫玉祥

編輯 ：胡 冰

排版 ：胡 蔥

【近期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