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將男人在偷情時的性心理的微妙狀態揭示得非常形象。
回到《水滸傳》里,按照作者施耐庵的敘述,西門慶自從那日被潘金蓮一叉竿打到頭之后,就對潘金蓮這個雌兒動了心。
這里所說的動了心,用小說里的原話講,只是想要把她刮剌上,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講,就是西門慶想要泡潘金蓮,但可并沒有把潘金蓮娶回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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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找到主業開茶坊,業余兼職拉皮條的王婆,說道:“你既是撮合山,也與我做頭媒,說頭好親事,我自重鎮謝你。”王婆還趁機調侃道:“大官人,你宅上大娘子得知時,婆子這臉怎吃得耳刮子。”
說明王婆對這位西門大官人的婚姻狀況還是比較清楚的,知道西門慶是有妻室的,生怕到時候西門慶的大娘子遷怒于己。
西門慶情急之下,趕緊說明:“我家大娘子最好,極是容得人。見今也討幾個身邊人在家里,只是沒一個中意的。你有這般好的,與我主張一個,便來說不妨。若是個回頭人(指有婚史的)也好。只是中得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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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對西門慶的這點小心思,自然是心里如明鏡一般,但還是不慌不忙地跟西門慶打起了太極拳,東拉西扯,插科打諢,直到西門慶答應事成之后,要送王婆十兩銀子做她的棺材本。
十兩銀子,在那個時候可是一筆巨款。王婆在這十兩銀子棺材本的巨大利益誘惑之下,便向西門慶獻上了一條“十分光”的挨光計,讓潘金蓮入其彀中。
后來的事情,正如我們所知道的那樣,王婆又自導自演了一出捉奸戲,口口聲聲說自己請潘金蓮來做衣裳,不曾叫你來偷漢子,武大郎知道了肯定跟我沒完,便作勢要去告官。
王婆的這番表演雖然拙劣,卻輕松拿捏住了潘金蓮,潘金蓮被迫答應了王婆的城下之盟:“你(指潘金蓮)從今日為始,瞞著武大,每日不要失約,負了大官人,我便罷休。若是一日不來,我便對你武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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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西門慶實際上還僅僅是滿足于和有婦之夫的潘金蓮偷情,書中對西門慶和潘金蓮第一次身體親密接觸,有一番小說中罕見的大尺度描寫:
交頸鴛鴦戲水,并頭鸞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將朱唇緊貼,把粉面斜偎。羅襪高挑,肩膊上露一彎新月;金釵倒溜,枕頭邊堆一朵烏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旎,羞云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嬈。恰恰鶯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呀呀氣喘。星眼朦朧,細細汗流香玉顆;酥胸蕩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饒匹配眷姻偕,真實偷期滋味美。
最后那句“偷期滋味美”,恐怕就是西門慶此時最真實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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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鄆哥兒橫插一腳,估計西門慶就會一直沉醉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這種“偷期滋味美”的狀態當中,而不能自拔。
但是,鄆哥兒因為不忿王婆吃獨食,吃相太難看了,一怒之下找到武大郎將潘金蓮和西門慶偷情一事和盤托出,武大捉奸反被西門慶踹了一個窩心腳。王婆見事情已經敗露,這才問西門慶和潘金蓮:“你們卻要長做夫妻,短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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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候西門慶自然說是要和潘金蓮長做夫妻。
而要長做夫妻,武大郎便是橫在兩人面前的一塊絆腳石。
為了把這塊絆腳石除掉,那武大郎就一定得死。因為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是用錢可以解決的了,哪怕他有一個能夠打死斑斕猛虎的兄弟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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