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牛陣：紅軍初創時期的“戰爭行為藝術”

紅軍初創時期，我軍的戰略戰術水平還處在低級階段，當時的紅軍指戰員大多沒有什么文化，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教育和軍事訓練。

有些仗打起來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在我們現在看來屬于“騷操作”的“戰爭行為藝術”。

試舉一例，紅軍第二次攻打長沙的時候，就古為今用地擺了一個傳說中“火牛陣”，可惜并未取得預期的效果。

1930年7月至9月，黨中央由立三路線占據主導地位，犯了左傾盲動的錯誤，不顧敵強我弱的客觀現實，命令紅軍兩次攻打大城市——湖南的省會長沙。

紅軍第一次打長沙有些出其不意，僥幸取得了勝利，這一仗是由彭德懷的紅3軍團打的。但是勝利后，敵人大量的援兵趕來，進行瘋狂的反撲，紅軍眼看守不住，只好主動撤出長沙。

于是又有了后面的第二次打長沙，這次為了增加勝算，是由紅一方面軍的主力紅3軍團與紅1軍團聯合行動。但是，敵人吃一塹長一智，有了準備。紅軍久攻不下，毛主席說服了黨中央的代表和紅軍高級將領，及時止損，最終紅軍主動撤出了戰斗。

就在紅軍第二次攻打長沙受挫時，當時的紅軍指戰員發揚軍事民主，曾經古為今用地擺了一個古老的戰術“火牛陣”。

火牛陣，本是戰國時候齊國的名將田單發明的戰術。燕昭王時，燕將樂毅破齊，田單堅守即墨（今山東平度）。前279年，燕惠王即位。田單向燕軍詐降，使之麻痹，又于夜間用牛千余頭，牛角上縛上兵刃，尾上縛葦灌油，以火點燃，猛沖燕軍，并以五千勇士隨后沖殺，大敗燕軍，殺死騎劫。田單乘勝連克七十余城。

據時任紅3軍團第4師第3團政委的開國大將黃克誠日后回憶：“紅3軍團則采取蠻干的做法，搜集了好多水牛，將牛尾巴澆上煤油點燃，驅‘火牛陣’沖撞敵電網工事。結果水牛亂跑亂撞，觸電死了不少，敵人的電網也沒有沖開。在此期間，紅1、紅3軍團曾以猛打猛沖的戰法，對長沙城組織了兩次總攻，均未奏效，我軍遭到很大傷亡，尤其是紅3軍團傷亡更重。”（《黃克誠自述》，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1版，第80頁）

而時任紅3軍團紅8軍第4師師部書記官的開國中將周文龍對此的回憶則更加詳細：

9月10日，紅一方面軍發布《強攻長沙的命令》。紅3軍團在右翼，彭德懷指揮部隊冒大雨向二里牌、楊家山一帶敵軍陣地發動猛攻。紅軍由于缺乏重武器，特別是沒有攻破電網的技術和手段，由此便想到古人用的‘火牛陣’。我師先后在附近農村購買了110條水牛。因為要的都是身強力壯的牛，所以價格很貴，一頭牛大約合七八塊現洋。同時，還收集了一些鞭炮，綁在牛尾巴上，快到敵人陣地時，戰士們將所有的牛一線式排開，同時把牛尾巴上的鞭炮點燃。牛受到驚嚇后，尾巴拼命地擺動，越動火燒得越兇，牛也就跑得越快，部隊便趁機尾隨牛群跟進，可是牛狂奔了一陣之后，來到電網跟前，有的當即被電死，有的受驚回竄，掉過頭來沖擊自己的陣地，結果是引火燒身，牛群四散，‘火牛陣’以失敗告終。（《周文龍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1996年7月第1版，第17-18頁）

紅軍指戰員這個“火牛陣”的創意，大概來自于說書先生或是連環畫講的戰國田單“火牛陣”的故事。

事后毛主席總結教訓時說，牛是自由主義，一定要集體主義才能打。連環畫上沒有把它畫出來。如果讀《春秋》《左傳》就明白了，火牛陣是每四頭牛為一組，在他們的頸部用木頭相連，這時候在牛尾巴上點上火再往前沖，這樣敵人打槍，拐不了彎，只能往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