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特拉年會央行行長Panel譯稿

線上會議/社群、AI投研資訊產品咨詢，請在后臺聯系我們的銷售/客服，或點擊閱讀原文自行認購。

譯自歐洲央行中央銀行年會（辛特拉會議）的行長政策小組探討，幾位行長暢談了本國經濟體的經濟與貨幣政策姿態、世界經濟的碎片化風險、美元體系、穩定幣等議題。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作為東道主，我們從您開始。今天早上我們得到了一些數據，消費者價格同比上漲2%，高于五月份的1.9%。但是，關稅問題依然嚴峻。那么，您如何看待其發展？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首先，我想指出我們達到了2%。這是最新的數據。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目標，同時也是我們工作人員對中期的預測，這與我們預期的完全一致。所以我不是說任務完成，而是說目標達成（Target reached）。我們面對了大量的沖擊，有時是復合型沖擊，而我們現在已經度過了過去兩年里所執行的去通脹過程。是的，我們面臨著很多不確定性。是的，我們面臨著碎片化風險加劇的問題，是的，我們面臨著令人擔憂的地緣政治發展，這些發展不僅普遍令人擔憂，也對通脹構成了雙向風險。所以我們必須繼續保持極度警惕，繼續致力于實現我們的目標。我認為在當前這個時間點，我們處于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來做到這一點。因此，我們已做好充分準備，以駕馭我們應該預見到的洶涌波濤。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關稅尚未在通脹數據中顯現。這是否迫使您或您的團隊重新思考模型關于關稅最終將如何傳導至最終價格的預測？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美國經濟狀況相當不錯。通脹已降至接近2%。我們的總體通脹率為2.3%，核心通脹率為2.7%。失業率為4.2%。所以，我們整體上是健康的。如果你暫時忽略關稅，通脹的表現幾乎完全符合我們的預期和希望。我們還沒有看到關稅帶來的太多影響，我們也沒指望現在就看到。我們一直說，通脹影響的時間、規模和持續性都將是高度不確定的，這一點確實如此。所以，我們正在觀察。我們預計在夏天會看到一些更高的讀數，但我們已準備好去了解，這個影響可能會比我們預期的更高或更低，更晚或更早。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但是主席，如果沒有關稅，美聯儲現在會降息更多嗎？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是的，我確實認為這是對的。當我們看到關稅的規模和范圍時，我們實際上采取了暫停行動的策略，因為基本上所有對美國的通脹預測都因關稅而大幅上調。所以，我們沒有過度反應。事實上，我們根本去做出反應。我們只是在花一些時間觀察。只要美國經濟狀況穩健，我們認為謹慎的做法就是等待和了解更多，看看這些影響可能會是什么。再說一次，這些影響還沒有真正顯現出來。所以，目前我們正在等待。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李昌鏞行長，韓國經濟當然高度依賴貿易。拋開各國政府可能與特朗普政府達成的協議不談，像您這樣的中央銀行能做些什么來保護經濟免受貿易關稅的影響？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實際上，關于關稅對通脹的影響，我們目前的通脹穩定在2%左右。而且，我們認為關稅傾向于帶來通縮而非通脹，原因有三。第一，韓國不太可能使用報復性關稅。第二，我們22%的進口來自中國，而最近幾年中國的出口價格每年下降5%，我們相信這種情況會持續下去。第三，目前我們的增長率是0.8%，遠低于我們的潛在增長率。所以總需求壓力要低得多。因此，我們的問題不是通脹本身，而是關稅對增長的沖擊。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那么，這意味著你們未來會怎么做？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是的，實際上我們一直處于寬松周期，從去年十月起我們已經降息了100個基點，考慮到我們的增長率，我們將繼續處于寬松周期。但最近金融穩定風險有所上升，特別是大都市區的房價上漲非常快。因此，在決定進一步降息的步伐和時機時，我們正在密切關注這一金融穩定風險。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貝利行長，您認為英國最近的通脹上漲將是暫時性的。您為何如此確信通脹會回落？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實際上，你可能已經察覺到，我一直在避免使用“暫時性”這個詞，因為它有點歷史包袱（英式幽默）。但嚴肅地說，任何通脹的上升就是通脹的上升。通脹上升的原因幾乎完全是由于所謂的“管制價格”。這并沒有告訴我們太多關于經濟背景的信息，也沒有真正告訴我們太多關于經濟中供需平衡的信息。所以，我認為對我們來說關鍵的判斷是，我們是否會從這次上漲中看到第二輪效應？我目前的判斷是，背景已經不同了，我們確實看到了經濟和勞動力市場疲軟的跡象。不過，我們還需要看到這些跡象傳導到價格上。但是，這個背景確實讓我可以說，我認為利率的走向將繼續是向下的。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當您再次審視所有的不確定性時，考慮到油價和貿易談判的情況，這是一個大膽的判斷。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是的。關于這一點我想說兩件事。第一，我認為現在要看到貿易和關稅行動帶來的價格效應還為時過早。我們也特意指出，這些影響是雙向的，可能是需求減弱，也可能看到供應鏈中斷。第二，其中一些影響，比如油價，自我們上次會議以來基本上是漲了又跌。所以，我們在不確定性之外又增加了不可預測性。因為當你遇到像關稅行動這樣的事情時，歷史真的不是一個特別好的指引。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現在，植田和男行長，您的情況略有不同，日本的CPI已經連續三年保持在2%以上。您認為日本經濟中發生了哪些根本性變化，使得通脹更具持續性？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簡單來說，我們的總體通脹率已經接近三年高于2%，而我們所說的基礎通脹仍然略低于2%。這可以分解為三個組成部分。首先，是由工資-價格動態決定的基礎通脹，這個部分一直在緩慢上升，但仍低于2%。其次，是預期的、可能的關稅對經濟和價格的負面影響，我們預計這會發生，但尚未看到。第三，是由食品價格上漲造成的國內供給沖擊，這部分目前占了我們總體通脹的大約50%。綜合來看，我們認為基礎通脹將緩慢上升，到2026年底或2027年達到2%。而食品通脹將在年底前消退。我們將密切監測這三種力量之間的相互作用。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在特朗普總統威脅要對日本加征更多關稅的第二天，您如何看待貿易方面的擔憂？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嗯，這件事正由我們負責的部長進行談判。所以，我盡量避免對此發表任何具體評論。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那么，對日本來說，決定進一步加息的關鍵觸發因素會是什么？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好的，正如我所說，這將取決于我所描述的三種通脹動態的相對強度，我們需要更多信息來確定這一點。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當您考慮降息時，您認為歐洲央行實際上會走向何方？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數據會告訴我們答案。我們決心繼續依賴數據，逐次會議做出決定，并且不承諾任何特定的利率路徑。這是我們的原則。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剛剛完成了戰略評估，這為我們提供了良好的框架和戰略路線。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您怎么看？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從我們的立場來看，正如您所見，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的絕大多數參與者確實預計，在今年晚些時候開始再次降息將是合適的。但這將取決于未來的數據。我們將特別監測通脹方面出現或未出現的情況，并密切關注勞動力市場。我們密切關注任何意外疲軟的跡象，我們看到了逐步的降溫，但尚未真正看到疲軟。這些是我們會關注的事情，但正如我所提到的，我們大多數人確實覺得在今年剩下的四次會議中開始再次降息是合適的。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今年到目前為止，歐元兌美元已經上漲了約12%。您是否擔心歐元的強勢會與您放松金融條件的努力背道而馳？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你知道，我不會對匯率發表評論。我們在做預測時會考慮它，它顯然有影響，但它反映了市場狀況和評估。它也反映了我們經濟的強勁，但相對于美元確實有明顯的升值。這取決于你怎么看，要么是美元貶值，要么是歐元升值，可能兩者兼而有之。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我們也在關注資本的流動以及歐元計價資產的吸引力，這也是我們最近觀察到的一個有趣現象。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是否可以說，除非出現真正的意外，否則七月份考慮降息還為時過早？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我真的不能這么說，這將取決于數據。我們是逐次會議決定的。我不會將任何會議排除在外，也不會直接將其提上日程。這將取決于數據如何演變。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李昌鏞行長，保護主義貿易政策對全球經濟和韓國經濟帶來的最大風險是什么？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你知道，韓國是一個相當出口驅動的經濟體。所以任何全球碎片化都會產生嚴重影響，不僅通過美國的關稅產生直接影響，還通過中國、墨西哥、加拿大產生間接影響。如果關稅回到4月2日宣布的26%的報復性水平，再加上許多影響我們經濟的行業性關稅，如鋁、鋼鐵和汽車，我們可以輕易地說，這對我們GDP增長率的影響將接近1%。而且，根據其持續時間，我們可能不得不調整到新的供應鏈，影響會更大。當然，我希望那種情況不會發生。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對韓國銀行來說，最擔憂的是韓國出口停滯、全球貿易放緩，還是美國經濟下滑？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這都是相互關聯的，對吧？也就是全球經濟放緩。但我也想提一個積極的方面，韓國公司很早以前就開始為供應鏈多元化做準備了。而且，我們有一些強大的產業，比如受益于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半導體。我希望我們能應對過去，但考慮到我們出口依賴的巨大規模，我們仍將受到顯著影響。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貝利行長，考慮到所有的通脹和貿易動態，您認為在寬松周期結束時，利率會更接近3%還是4%？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對于中性利率（R-star）以及利率在周期中最終會達到的水平，我相當謹慎。存在巨大的不確定性。我認為重要的是，我們要關注政策在當前和未來的限制性程度。我們的評估是，政策仍然是限制性的，并將繼續保持限制性，盡管限制性水平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下降。我預計限制性水平會下降到一個更中性的點。舉個例子，英國的家庭和企業債務水平實際上低于我們的預期，這使得在給定的利率下，政策的限制性可能比歷史上要小一些。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我想請問各位對中性利率的看法？鮑威爾主席？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我認為，最終我喜歡觀察經濟，并問自己我們的政策立場是否正在對經濟產生我們預期和希望的效果。對我來說，我會說我們目前的水平可能處于適度限制性的狀態。但如果你看看經濟，增長穩健，勞動力市場穩固，失業率仍處于歷史低位。這不像是一個遭受非常緊縮貨幣政策之苦的經濟體，但我會說政策仍然是限制性的。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我會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概念，很有趣。但老實說，隨著我們越來越接近目標，我認為這個討論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我們歐洲央行的工作人員的測算讓我們相信，它比金融危機前要高，但與其他地方（比如美國）相比也相對較低。在某種程度上，現在討論這個有點像幻覺，因為中性利率通常是在一個沒有沖擊、完美均衡的世界里定義的。我們現在處于一個沒有沖擊的世界嗎？我不這么認為。所以，把它作為一個概念很好，但此刻用它來指導我們的政策，我認為不是特別合適。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這延續了我剛才說的。我不用它來指導政策應該走向何方。但我認為限制性這個概念對我們的判斷至關重要，因為這關系到政策的傳導機制。我認為，在我們的情況下，政策目前是限制性的，未來會變得不那么限制性。我們會每次會議都進行判斷。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我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是的，我們也多次估算過類似中性利率的東西，但估算范圍非常寬。但至少我們可以說，目前的利率低于中性水平。除此之外，我想引用鮑威爾一兩年前在杰克遜霍爾會議上說的話，那就是：“我們被星辰指引，但在陰云密布的天空下。”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您能談談情景分析（scenario analysis）嗎？為什么在當前充滿沖擊和快速變化的環境下，情景分析作為經濟模板更有意義？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這是我們在過去一年的戰略評估中廣泛辯論的一個話題。我認為，我們賴以制定貨幣政策的基線預測仍然是決定性的。但與此同時，我們的工作人員一直在進行情景分析和敏感性分析。我們可能會更系統地、更頻繁地發布這類分析。我們可能會做更多的情景分析，著眼于影響我們經濟的長期趨勢，這將為我們的基線預測提供信息并加強其可靠性。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您對情景分析的看法？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你知道，你只是有許多不同類型的情景。我們在每次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會議上都有六到七種。它們經常是理事之間以及會議上討論的話題。嗯，我們還沒有采取將其用作公共溝通工具的步驟，這是一個很大的區別。所以，這是我們今年秋天將要討論的事情之一。我們將完成我們框架審查的第一部分，也就是共識聲明，即我們的貨幣政策框架。我們預計在夏末完成，然后我們將利用秋季的會議來研究溝通方面的想法，而情景分析就是我們將要研究的其中之一。我要說的是，它有很多吸引力，但也有很多問題，所以我的預期是，你知道，如果我們要在這個領域做些什么，那將是“用腳趾尖試水”，而不僅僅是像跳下尼亞加拉大瀑布一樣全身心投入。所以我可以想象在某種特定情況下，我們會嘗試一下。但對我們來說，我們只是要像許多其他央行現在正在做的那樣，做好這項工作并理解它。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在我們的案例中，我們在風險管理部分使用情景分析，作為一種代表尾部風險的方式。但我得先讀一下歐洲央行的報告。但是，如果我們要把這個部分移到更偏向預測的部分用于公共溝通，我懷疑是否容易在我們的貨幣政策委員會成員中就選擇哪種情景達成共識，因為那種情景及其背后的假設可能更難溝通和在成員之間達成一致。而且，對我來說還有一個具體問題，就是我如何能將之前風險管理部分的方法與我需要思考和要做的事情區分開來。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所以我想補充兩點，這與同事們的精神非常一致。第一，你知道，我們在五月份的那一輪和五月份的報告中引入了兩個情景，對我來說它們非常有用。它們分別位于基線預測的兩側。順便說一下，它們不是對稱的，但對我來說，它們在決策方面非常有用，因為它們幫助我回答了在不確定性下提出的問題：如果我們錯了，如果我的判斷錯了，我會錯到什么程度？你知道，我是否認為我會錯，以及那會帶來什么后果？你知道，我們屆時需要做什么來應對它們？這是否可以管理？這很有幫助。然后，我認為問題回到杰伊（鮑威爾）剛才所說的公共溝通方面。我的意思是，這我認為是巨大的一步，而且它很有挑戰性。我告訴你為什么，因為我經常這么說：我們做了很多有條件的陳述。你可能在所有你做的采訪中都察覺到了這一點。別誤會，Francine，我現在不是在做個人評論，但很多那些有條件的評論會立即被解讀為無條件的評論。這差不多就是生活常態。我們已經很小心了，但……不，不，這不是針對個人的。你知道，這是一個普遍的觀點。所以，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如果我們……而且這順便說一下是關于中心情景的。所以如果我們引入了其他情景，你知道，這對我們的啟示就是，你必須在這個世界里非常小心地做這件事，因為要讓人們理解這一點，即總是有不確定性，總是有風險，你如何校準這些，以及你如何像鮑威爾所說的那樣公開地溝通這些，是至關重要的，但坦率地說，在那種環境下是相當具有挑戰性的。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植田和男行長？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是的，我們也進行很多關于情景的模擬演練，但據我所知我們沒有公布過。我們確實在我們的報告中定性地討論我們考慮的風險。除此之外，我想說，我們正在以一種非常粗略的方式實施類似風險管理的貨幣政策方法，這可能與克里斯蒂娜（拉加德）昨天談到的有些相似。我舉不出一個好的例子，但是，風險情景、對尾部風險的思考，有時確實會影響我們的貨幣政策思考。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我能問一下你們所有人關于美元的問題嗎？這是大家最喜歡的話題。所以，當你們過濾掉過去幾個月的噪音后，美元到底發生了什么真正的變化？李昌鏞行長，我們是否真的看到了美元作為儲備貨幣地位的范式轉變，以至于歷史學家會把2025年看作是某個關鍵年份？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我不這么認為。特別是在韓國的情況下，我們的韓元在過去兩個月大幅升值。但我認為這主要是由于我們所處的非常獨特的局勢，我們去年12月發生了一次非常意外且不必要的戒嚴令宣布，在那之后，這種政治風險加上我們經濟的放緩，確實讓韓元比我們的基本面所能解釋的貶值得多。所以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過去兩個月觀察到的升值，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們貨幣的正常化。至于美元情緒的長期轉變，我們有過討論，但看起來人們只是在談論它，但目前他們仍然持有美元資產，同時增加了對沖比率。所以此刻，我認為這種影響的主要部分，大部分是從來從無對沖頭寸轉向有對沖頭寸。所以我們得看看未來會發生什么。是的。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貝利行長？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嗯，我想說兩件事。首先，我認為重要的是要記住儲備貨幣的定義是什么，以及它多年來是如何演變的。所以，像昌鏞一樣，我沒有看到目前有任何重大的轉變，尤其是因為在當今這個時代，儲備貨幣的定義與向市場供應可用于各種抵押和擔保目的的安全資產有很大關系，而不僅僅是純粹的匯率問題。所以我認為我們離那種變化還很遠。第二件事是回到克里斯蒂娜（拉加德）早些時候說的一些話。我的意思是，當我們審視金融狀況時，我們當然會這樣做，但我確實認為，尤其是在目前，我認為解構一個金融狀況指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我們看到了金融狀況指數各組成部分之間相關性的崩潰。所以你看看債券收益率，看看匯率，看看股權風險溢價，例如。這些相關性不再是我們過去傾向于看到的已經確立的那些。所以你必須更仔細地審視它。在我看來，關于其中的每一個組成部分都有其故事。所以當我看到匯率時，你知道，我很大程度上是基于這個基礎來看待它的。我不認為像我們通常那樣把所有東西打包在一起，說一切都表現正常是明智的，因為相關性實際上已經不是那樣了。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植田和男行長，我的意思是，我想世界各地的許多央行同事也在增加黃金儲備。這是美元唯一的真正替代品嗎？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我認為這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像歐洲或中國這樣的地區在提高其貨幣效率和便利性方面會做什么，比如我們今天早上討論的資本市場一體化等事情。這些將改變未來美元角色可能下降的程度。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你知道，我不知道2025年是否會是關鍵的一年。我傾向于認為，是的，很可能是。但要發生重大變化需要很長時間和大量努力。而且，我完全同意安德魯（貝利）關于我們目前看到的二分法的觀點，這可能表明投資者正在尋找選擇。這就是投資者正在說的，他們提出問題，他們尋求替代方案。這是否會轉化為一種普遍的信心缺失，并被更多的不確定性、更多的不可預測性、在幾個方面（不僅僅是貨幣政策，甚至不只是經濟學，而是更廣泛的安全等方面）的一點點未知跳躍所進一步加劇，我認為還有待觀察。它不會就那樣一夜之間發生。歷史上從未如此，現在也沒有理由會這樣。顯然有些東西已經被打破了，它是否可以修復，或者是否會繼續被打破，我認為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您認為（歷史學家）將如何回顧2025年？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關于……你是在問我我們將如何回顧2025年。是的。歷史學家將如何回顧這一年？它是否是關鍵性的？這顯然是重要的一年。發生了很多事，你知道，比如貿易問題。我希望我們回顧這一年時，會認為這是我們成功應對了一些重大經濟挑戰的一年。你知道，我們的工作就是確保情況如此。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您經常受到總統的人身攻擊。這會讓您的工作更難嗎？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我非常專注于做好我的工作。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重要的事情是利用我們的工具來實現國會賦予我們的目標：最大化就業、價格穩定和金融穩定。我們100%專注于此。（全場莫名其妙掌聲）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如果您處于鮑威爾主席的位置，您會有什么不同的做法嗎？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我想我不僅代表自己，也代表在座的所有同事。我認為我們會做和我們的同事杰伊·鮑威爾完全一樣的事情。是的。嗯，好的。是的。（全場莫名其妙掌聲）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貝利行長，世界其他地區是否正在與美國脫鉤，同時在其他地方拉得更緊？您如何看待碎片化的發生？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嗯，在我看來，如果碎片化發生，對世界經濟的活動是不利的。毫無疑問。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降低世界經濟的開放性，那將對世界經濟的活動不利。我在這方面有所保留，因為顯然在過去五年里，我們對供應鏈的穩健性學到了很多，當然，對此進行調整是適當的。但如果我們看到世界經濟的開放性超出了我們認為需要的那種韌性而崩潰，那對活動是不利的，對世界經濟是不利的。恐怕這是我們需要非常清楚地認識到的事情。我多次說過，看，這件事情的發生是有原因的。僅僅到處說這都是錯的，你知道，這都是錯的錯的錯的，你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沒有原因，這是不對的。我認為非常重要的是，我們要回到一個可以解決這些問題的世界經濟治理體系中，在適當的多邊論壇中解決這些問題，并探討這些問題背后的根源是什么，問題的根本是什么，具體問題是什么，以及我們該如何應對它們。我確實……我不能再強調這一點了，我認為這是我們所有人的義務，我們顯然都深度參與了世界經濟的治理。我們都有非常重大的責任去說，回到這個過程中是我們的職責，去說是什么導致了這一切，我們該怎么做，我們推斷出的根本問題是什么，以及我們如何解決它們。因為否則，你知道，分裂世界經濟是一個壞結果。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但會是哪種碎片化呢？您是否再次擔心世界正在不可逆轉地分裂，還是只是某個集團在移動？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嗯，我認為如果這是世界經濟中貿易的崩潰，顯然它具體會如何表現還有待觀察。但這將與我們現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建立世界經濟貿易韌性、建立開放性的趨勢背道而馳。但正如我所說，我想對此有所保留，說，看，確實存在問題。我不認為我們應該說沒有問題。你知道，這都是編造出來的。確實存在問題，我們需要解決它們是什么，并找出解決辦法，但我們需要在一個致力于建立一個穩健、開放的世界經濟的背景下這樣做。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李昌鏞行長，作為這里唯一代表非儲備貨幣國家的行長，您對全球金融體系的碎片化有多擔憂？以及美國在未來的金融沖擊中可能不太愿意提供美元流動性的風險？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不，但我認為我提到過我們對碎片化相當脆弱。但實際上，作為一個小國，很遺憾我們雖然可以發聲，但無法改變進程。所以我們可能必須將其視為一個環境并去適應它。重要的是，我們談論經濟碎片化，但對我們這樣的國家來說，最嚴重的問題是它與安全問題相結合。對于那個問題，我就說到這里，因為我不想再深入了。但至于美元流動性支持，正如在全球金融危機和疫情期間所展示的，與五個國際金融中心建立的常備美元互換額度以及為九個非儲備貨幣國家設立的九個臨時互換額度，在恢復全球穩定方面至關重要。如果再次發生全球美元短缺，我相信美聯儲會再次延長他們的互換額度，這非常重要。但對我們這樣的國家來說，另一個問題是，我們知道只要存在全球美元短缺，美國就會提供臨時互換額度，但問題是，如果只是我們自己的問題而沒有全球美元短缺，會發生什么。我們的理解是，在這種情況下，美聯儲不能延長互換額度，我們必須自我防衛。這就是為什么我認為擁有充足的外匯儲備非常重要。最近，多虧了美聯儲引入的FEMA回購便利，這些儲備實際上成了我們更有效的自衛工具。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關于碎片化？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嗯，我只想同意剛才昌鏞（李）所說的，或者指出，我們關于互換額度的政策沒有任何改變。我們仍然擁有相同的授權，并準備在合法且我們認為有意義的情況下使用它們。所以，我們知道我們意識到這是我們能夠、正在并將繼續為全球金融穩定做出的巨大貢獻。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植田和男行長，您對碎片化及其對日本的潛在影響有多思考？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看，在貿易方面，我思考了很多關于亞洲（甚至不包括中國的亞洲）會發生什么。這將取決于對該地區施加的相對關稅稅率，相對于中國或其他國家。但是，在過去一二十年里，該地區內部有相當強的貿易往來，而且像印度這樣的新興國家正在高速增長。所以我希望該地區有足夠韌性的內需來保持其活力。在金融方面，我沒有太多要補充的，但繼續嘗試對互換額度等多層次方法很重要。我們在亞洲有清邁倡議。做類似的事情或繼續做類似的事情會很重要。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拉加德行長，您經常談到歐洲在碎片化世界中可以扮演的角色。您認為這將在什么樣的時間框架內如何發展？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嗯，我認為歐洲在過去四年，特別是自2022年以來，目睹了對其商業模式、安全、供應和市場目的地等假設的重大挑戰。無論是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如何引發了這一切，以及它如何損害了我們歐洲人曾有的安全感，以及我們可以永遠依賴他人保護的感覺，都已受到嚴重損害。當你看到一些歐洲國家，特別是我們大多數國家所依賴的能源供應，即從俄羅斯獲得相對廉價的石油和天然氣，已經受到嚴重損害，我們不得不尋找資源來應對。或者當你看到一些國家的商業模式，其主要目的地不可避免地是中國，也已經因為碎片化而受到挑戰，這不僅僅是一個風險，而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如果再結合我們都可能面臨的技術風險，無論是由于政治決心還是由于供應短缺，無論是在微芯片還是稀土方面，我認為我們正處于一個許多假設都被動搖的境地。我希望，這是我的希望，我們正處于一個轉折點，通過重大的結構性努力，更好地掌控我們的命運，在各個方面變得更獨立、更高效、更自主。這會一夜之間發生嗎？再說一次，不會。因為在其中一些方面，這需要時間、投資、政治決心和動力。你知道，從一個純粹的、作為歐洲央行行長的角度來看，我們在貨幣方面能做的就是履行我們的職責，提供價格穩定，以便為實現這些目標所需的資本和勞動力流動提供保障，讓他們可以放心，價格穩定將在我們的職責范圍內，在我們嚴格承諾實現2%中期目標的情況下。但是，是的，我認為從歷史上看，我相信幾年后，我們會將2025年或最近這三年視為我們生活、經營和發展歐洲方式的重大變革，我希望是向好的方向發展。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去年在辛特拉，您說美國不能在經濟狀況良好時長期維持這種赤字，然后您還說我們遲早要做得更好，而且越早越好。現在情況如何？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當然，我可能在說那話之前會先聲明，我們不對財政政策發表評論。（笑場）我確實說過，而且我的前任們也說過，那就是美國的聯邦財政路徑是不可持續的。債務水平是可持續的，但路徑不是。我們需要遲早解決這個問題，越早越好。這就是我去年說的。我沒有更多可以說的了。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對世界來說，美國的公共財政問題有多大？李昌鏞行長？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我們得看看會發生什么。是的。但正如我所說，我們把這些當作環境，并相應地調整我們的政策。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我都不評論我們自己的財政政策，更不用說別人的了。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還有人想回答那個問題嗎？去年，植田和男行長，您兩年前在歐洲央行會議上首次海外公開亮相，當時您談到了對央行行長緊張日程的驚訝。您現在習慣了嗎？日程在加緊嗎？比您剛開始時更緊張嗎？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日程仍然非常緊張。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比以前更緊張嗎？您上任兩年多后感覺如何？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嗯，和兩年前一樣緊張。所以，沒有變化。但有點習慣了，是的。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行長，在您到2028年的剩余任期內，您最大的任務是什么？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嗯，正如我開始時所說，總體通脹高于2%，基礎通脹低于2%。我希望在我離任時，兩者都能收斂到2%。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我想您在十月份的華盛頓也被問到過什么讓您夜不能寐，您談到了加息的步伐。現在還是同樣的問題嗎？還是有其他事情讓您擔憂？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讓我想想。嗯，我昨晚沒睡好。這是有原因的。呃，晚宴時李行長坐在我旁邊，他告訴我意式濃縮咖啡（espresso）的咖啡因比普通咖啡少。所以我馬上喝了一杯意式濃縮咖啡。（李）我說的是總咖啡因量，而不是每盎司的咖啡因含量。好的。不管怎樣，這是個玩笑。但說真的，在這些國際會議期間，我有機會和我的同事們交談，獲得很多有用的見解。所以當我上床睡覺時，我會思考這些，然后對自己說，也許我應該根據這些很好的評論來調整我們的經濟展望和政策策略。這有時會讓我失眠，但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為了保持我們央行行長之間的信任，而這正是我們工作的基礎。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我想問你們所有人，在所有這些不確定性和不斷變化的世界中，是什么讓你們夜不能寐？拉加德行長？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首先，我可以證實和男剛才說的話，因為確實有幾次，在可能是一個困難的夜晚之后，第二天你來見我，然后說：“你昨天開會時真的那么說了嗎？”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反復思考，琢磨那會有什么后果。所以，這是真的，不是玩笑。是的。什么讓我失眠？是的。嗯……真相。我的意思是，我越來越擔心人工智能將扮演的角色，擔心事物會被如何扭曲地呈現，擔心公眾輿論如何被操縱。你知道，我曾是一名律師，在那個背景下，探尋真相是我們作為司法輔助人員的目標之一。我非常擔心此刻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及我們需要什么樣的道德羅盤和數據完整性的監督者。因為我們一直說我們依賴數據，我們確實如此，我們希望看到我們的預測、評估和分析都基于經驗數據和對經濟現實的理解。我確實有這種恐懼，擔心事情會被扭曲，我們可能會成為其受害者，因為這非常容易，而且現在一些文獻中也有描述，這讓我非常擔憂。我的意思是，我晚上還是睡覺的，但是……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我的主席任期還剩下10個多月，我想要的，以及美聯儲所有人都想要的，就是實現一個擁有價格穩定、最大化就業和金融穩定的經濟。而讓我夜不能寐的是，我們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你知道，我想把一個狀況良好的經濟交接給我的繼任者，我所有的同事也都是這么想的。這就是我們一直想要的。所以，讓我夜不能寐的是，我們是否正走在這條正確的道路上，以及我們如何才能完成它？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在您的主席任期結束后，您計劃繼續擔任美聯儲理事嗎？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我今天對此無可奉告。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李昌鏞行長，什么讓您夜不能寐？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首先，向和男（植田）道歉，但對我來說，意式濃縮咖啡這筆賬是要算的。我有一個擔憂，是我們特有的問題，那就是由于非常迅速的結構性變化，公眾的認知差距。例如，十年前我們的潛在增長率大約是3%，但現在已經遠低于2%。但人們仍然認為我們在正常時期必須增長3%以上，這實際上加速了對更多刺激性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的需求，而我們真正需要的是結構性改革。但另一方面，如果我一直談論結構性改革，我不知道我能在這方面走多遠，因為有些人說這遠遠超出了我的職責范圍。但我認為對我們國家重要的不僅僅是財政問題，而是如何適應結構性變化，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挑戰。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貝利行長？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嗯，我想實現可持續地達到通脹目標。我一直對我的同事們說，你們能不能別再想那些在我任期內還沒發生但可能會發生的沖擊了。嗯，但今天……也許是我睡得太好了，因為我感覺我需要做點別的事情。因為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這是我接替克拉斯（諾特）極其卓越的領導，擔任金融穩定理事會（FSB）主席的第一天。嗯，所以這給了我一大堆其他的脆弱性要去思考和擔憂，當……當我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的時候。嗯，但說真的，我的意思是，金融體系中顯然存在我們非常關注的問題，以及在理解我們所處形勢的脆弱性方面，我們將非常關注的問題。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行長，我還想問您關于數字貨幣的問題，因為韓國銀行本周暫停了央行數字貨幣（CBDC）的測試。您是否同意，為穩定幣這個迫在眉睫的挑戰找到合適的監管，比開發一個可能沒人用的CBDC更為優先？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嗯，這是韓國現在的熱門話題。美元計價穩定幣的激增，特別是最近美國通過了相關法案，使得許多金融科技公司和穩定幣的倡導者要求政府允許非銀行機構參與發行韓元計價的穩定幣。正如您所提到的，我們一直在我們的許可網絡中與商業銀行進行代幣化存款的試點。但我認為，鑒于允許非銀行金融機構在公共領域發行穩定幣的需求激增，這讓我們有點……我必須與政府機構商討，因為這遠遠超出了韓國銀行的職責范圍。從我們的角度來看，我們擔心的是，如果你允許不受監管的韓元計價穩定幣，它肯定會加速兌換成美元計價的穩定幣，并破壞我們的資本流動管理規定。我們不知道批評者所說的區塊鏈新技術是否能很好地識別不規則交易、執行“了解你的客戶”規則，甚至很容易地識別不規則的奇怪交易。我們不那么確定這是否屬實。還有窄銀行問題，以及許多其他問題。所以我想我必須與政府當局商討如何處理這類監管。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安德魯·貝利？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是的，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重要的話題。這是我們將在金融穩定理事會（FSB）議程上討論的話題之一。毫無疑問。嗯，你看，我認為關于穩定幣的事情是，在這里我將它們與像比特幣這樣的東西區分開來，那就是它們聲稱自己是貨幣。嗯，它們聲稱具有貨幣的交換媒介功能，因此它們必須滿足貨幣的檢驗標準。嗯，你知道，我們已經談了很多關于這個。我們談了很多關于對貨幣的信任，關于所謂的“貨幣單一性”，這實際上就是關于它們被保證能維持其名義價值。對我來說，這將是關鍵的考驗，即從所有這些工作中產生的結構和設計，是否能滿足那個關鍵的考驗。因為如果它們不能，那么我不認為我們可以對它們感到滿意，如果它們聲稱是貨幣但實際上不滿足貨幣的檢驗標準。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克里斯蒂娜·拉加德？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對此有比較強烈的看法。嗯，因為我認為我們正在陷入對貨幣、支付手段和支付基礎設施之間混淆的陷阱，而正在使用的技術，特別是一些技術，加速或強調了這一點。我將貨幣視為一種公共產品，而我們是負責保護這種公共產品的公務員。我擔心的是，我之前提到的界限的模糊可能導致貨幣的私有化，我不認為這是我們被任命來做我們現在的工作的目的，也不利于貨幣這個公共產品。我認為它有可能削弱我們執行貨幣政策的能力，我認為它有可能削弱那些無意中成為使用那種支付手段、支付基礎設施、所謂的貨幣的對象的國家或地區的主權。我們不僅應該考慮它，而且應該決定我們的政策應該如何應對它，如果我們言出必行，并且保護我們必須保護的東西。謝謝。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鮑威爾主席，我其實有個問題。您完全支持最近由負責監管的副主席米歇爾·鮑曼（Michelle Bowman）推動的回撤資本規則的提議嗎？那是否會真正有意義地改善國債市場的流動性？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我完全支持我們實際上投票通過并征求意見的提案，即將杠桿率恢復到其應有的位置，即作為風險加權資本的后盾。所以，對那個問題的回答是肯定的。關于穩定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說，我同意你在這里聽到的擔憂，但我也認為這是一個積極的一步（Positive Step），即我們現在在美國沒有一個針對這些東西的監管框架。我們在上屆國會非常努力地與兩黨人士合作，試圖創造這樣一個東西。現在，看起來我們正在朝著建立一個框架的方向順利前進，我認為這是我們需要的。你知道，如果我們要有穩定幣，而且顯然我們會有，我們需要一個聯邦和州層面的監管框架，我認為我們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取得進展。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我們只剩下幾分鐘了，所以，你們中的許多人任期還很長，其他人會更早離開。以您今天的認知，植田和男行長，如果您現在必須給您的繼任者一些建議，無論他/她是誰，那會是什么？

日本銀行行長 (Kazuo Ueda):
我不知道。呃，我的任期大概在兩年半后結束，嗯，也許正如我所說，屆時通脹率會達到2%。但我將無法完成將我們的資產負債表縮減到適當水平的工作。所以，我會對我的繼任者說，在繼續推進進一步縮減資產負債表規模時，要非常謹慎。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我喜歡這個答案。克里斯蒂娜·拉加德？

歐洲中央銀行行長 (Christine Lagarde):
我想我什么都不會說，因為我記得我的前任告訴我，這份工作會像在公園散步一樣輕松。所以我什么都不會說。但我會分享杰伊·鮑威爾的抱負。我希望交接工作時，能盡可能地把工作做好，盡可能地取得成果。

聯邦儲備系統理事會主席 (Jerome Powell):
簡單說，你知道，我們正努力為所有人民帶來宏觀穩定、金融穩定和經濟穩定。如果我們要成功做到這一點，我們需要以完全非政治化的方式進行，這意味著我們不站隊，我們不讓一方與另一方對立。我們遠離那些真正不屬于我們職權范圍的問題，只專注于我們的本職工作。我們真正努力的是讓公眾過上他們最好的經濟生活，這樣民選的政策制定者才能在一個穩定的環境中做出真正重要的決定。這就是我的想法。

韓國銀行行長 (Chang Yong Rhee):
我可以說一些話，但我不知道我的繼任者是否會認真對待。但鑒于我提到了結構性問題，我希望韓國銀行能繼續在貨幣政策之外，為普遍的經濟問題發聲。

主持人 (Francine Lacqua):
貝利行長？

英格蘭銀行行長 (Andrew Bailey):
保持謙遜。我們正在行使真正的權力。很多人認為我們不謙遜。要保持謙遜。我這么說，如果你想要一個例證，嗯，克里斯蒂娜和我上上周都在烏克蘭。如果我們認為我們的工作很困難，是的，去和烏克蘭央行的人待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