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
——一個小區老頭教我明白：養兒防老？防的是自個兒心里發慌！
一、張叔的降壓藥比兒子電話燙手
“老張頭，又擱這兒曬月亮呢？”我拎著垃圾袋路過，瞅見他攥著藥瓶在長椅上發呆。路燈把他影子拉得老長，活像根被霜打蔫的苦瓜。
他猛一激靈，藥丸嘩啦啦撒了一地：“嗐！人老不中用...”我蹲著幫他撿，摸到瓶身都焐熱了。他忽然拽住我胳膊：“你說現在這小崽子，比總統還忙？上周打電話說‘爸我簽個千萬大單’，這周變成‘在談項目別打擾’！”學兒子說話時脖子青筋直蹦，唾沫星子噴我一臉。
我跟他屁股沾椅子：“您那新房不是剛拾掇好嗎？紅木家具帶按摩的，墻頭‘平安喜樂’還是您親手寫的...”
“頂屁用！”他拳頭捶得鐵椅哐哐響，“上周我燉了三小時肘子送過去，你猜咋的？放智能門鎖上！連屋都沒讓進！”他突然壓低嗓門：“我偷摸在貓眼看，玄關掛著件粉睡衣——兔崽子壓根沒跟我說有對象！”
風把降壓藥說明書吹得嘩啦響。張叔佝著腰去追，那背影讓我想起他兒子婚禮錄像——當時他挺著啤酒肚吼：“臭小子！以后帶孫子回來吵我，看我不抽你！”全桌哄笑。這才三年，他撿紙的手抖得像觸電。
“昨天我使壞。”他沖我擠眼，“打電話說心口疼，你猜兔崽子說啥？‘叫閃送送硝酸甘油，我給您美團買藥’！”他笑得比哭難看，“三十年前這混球在幼兒園門口，鼻涕眼淚糊我西裝上，嚎得整條街都聽見——‘爸爸別走！壞人抓我！’現在？現在他爹快成閃送小哥了...”
二、誰不是從“爹媽寶”混成“白眼狼”？
回家瞅見老媽在家族群刷屏養生帖，我手指頭比腦子快：“媽！這都是謠言！”發完就后悔——她秒回個委屈表情包，配文“媽老了不中用”。我盯著手機直抽自個兒嘴巴，想起六歲那年發燒，她背著我跑三里地到醫院。我趴她汗濕的背上嘟囔：“媽，我長大了背你。”
小時候爹媽是超人：
- 爹的破二八自行車前梁是我的寶座，他喘著粗氣爬坡：“臭小子...以后...給你買...小轎車...”我在叮當響的車鏈聲里喊：“我就要坐大梁！”
- 媽在縫紉機前熬通宵改我演出服，針扎手上了罵：“討債鬼！長大不孝順看我不削你！”我啃著蘋果耍賴：“將來給你買金鐲子！比水桶還粗！”
中年人的孝心全靠演技：
“媽我真吃著呢！”我肩膀夾電話扒拉外賣盒，視頻鏡頭只敢照臉。其實桌上堆著孩子奧數卷子，老婆在微信罵我忘交水電費。
老爹發來養生茶配方：“枸杞二十克要寧夏的...”我轉手扔買菜群：“誰幫拼單？”轉頭給孩子報游泳班，眼都不眨刷五千。
上周老媽坐兩小時公交送腌菜，我開門就吼：“說了別來！您那老寒腿...”她杵在防盜門外，塑料袋勒得手指發紫：“妞妞愛吃...我腌了三個月...”五歲閨女從她手里抓辣白菜吃，糊了滿臉醬。老太太突然蹲下給娃擦嘴，白頭發蹭到孩子鞋印——那鞋是我昨天刷的。
三、當爹媽成了“老小孩”，我們倒成了“后爹”
張叔住院那事兒夠扎心。他半夜頭暈摔廁所，打兒子電話占線，硬是爬到樓道敲鄰居門。我去醫院看他時，護工正罵他偷吃香蕉：“血糖都爆表了還作！”他縮脖子沖我咧嘴：“跟妞妞一樣饞...”
老人變小孩的罪證：
1. 要關注像討糖
張叔兒子終于來了，提著果籃喊：“爸您別老打電話！我天天開會！”老頭突然把藥摔地上：“那你走啊！”等兒子真走了，他盯著門口嘟囔：“小時候裝病不上學，他娘舉笤帚追著打...”
2. 記仇堪比初戀
我媽去年生日我忘買蛋糕，今年提前仨月就敲打我：“隔壁王姨閨女送的金壽桃，嘖！晃眼！”我故意逗她：“塑料的吧？”她急得掏手機翻照片：“發票都在呢！3688！”
3. 怕死又作死
張叔天天刷短視頻：“吃木耳降血壓！”“喝醋軟化血管！”有回灌半瓶鎮江香醋，半夜跑急診洗胃。他兒子在走廊沖我吼：“能不能把網斷了？！”屋里老頭正跟護士顯擺：“我兒子大老板！管五百人呢！”
四、在爹媽成“客”前，先當回“土匪”
張叔那天抱相冊找我喝酒。泛黃照片里他穿喇叭褲抱兒子，小崽子舉著糖葫蘆往他臉上蹭。“這兔崽子說糖葫蘆酸，非要我吃兩顆才肯咬。”他手指摩挲照片，“現在給他燉牛腩，倒嫌我費煤氣...”
我奪過相冊翻到最新頁——春節全家福，張叔坐最邊上，孫子黏著媽媽玩平板。背景那幅“平安喜樂”卷了邊。
現在我是這么當“逆子”的：
搶活干比給錢強
上周末沖回老家，把我媽腌的酸菜全倒垃圾桶。“你作死啊！”老太太舉搟面杖追。我打開后備箱：“現在跟我進城！教我用德國發酵箱！腌一缸抵您十缸！”
要賴皮別講道理
爹盯著保健品講座非要去，我直接躺地上打滾：“您要去我就報警！說他們詐騙！”老頭氣得踹我：“四十多歲要不要臉？”我躥起來鎖他身份證：“比您買三無產品強！”
把爹媽塞進你的人生
帶閨女給張叔送餃子，故意說：“快跟張爺爺學寫毛筆字！你爸交兩百塊學費了！”老頭嘴上罵“小混蛋訛人”，轉身翻出珍藏狼毫筆。小丫頭把“平安喜樂”寫得像蚯蚓爬，他裱起來掛新房正中央。
最后說句挨揍的大實話：
養兒防老？防個屁！你瞅張叔兒子——住著千萬豪宅，親爹在樓下數降壓藥。但咱能咋的？學我當“土匪”唄！
該搶人時別廢話，該耍賴時裝潑皮。父母當咱是全世界那會兒，不也是連騙帶哄把咱養大的？
昨天見張叔在兒童沙坑陪鄰居小孩堆城堡，夕陽把他影子拽回三十年前。我蹲旁邊遞根煙：“您說當爹媽像不像堆沙堡？”他愣住。
“海水一沖就平了。”我戳滅煙頭，“可當年孩子摸到城堡的尖兒，眼睛亮得像裝了星星——有這束光，就夠照亮后半輩子了。”
老頭突然抓起沙子揚我：“滾蛋！少跟老子煽情！”沙粒鉆進領口刺撓得很。可我看得真真兒的——他低頭抹眼睛，說沙子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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