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風
城市競爭,不進則退。
一個主導產業的興衰,一場地緣局勢的波動,一次國家戰略的調整,都足以產生深遠影響。
面對關稅戰、產業革命、內循環等大變局,哪些城市穩中有進,哪些城市掉隊了?
01
TOP50城市GDP,誰進誰退?
這是2025年上半年主要城市GDP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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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看,十強城市仍舊保持不變,但廣州開始觸底反彈,與重慶差距收窄,而杭州對武漢的領先優勢有所拉大。
在萬億城市中,寧波趕超天津,青島逼近天津,兩城與十強城市守門員的南京差距也在收窄,未來第10城之爭仍存懸念。
四小省會中,濟南、福州、合肥、西安差距仍未大幅拉開,幾城的競爭仍是焦灼狀態。新興產業的成敗,決定了未來。
而在TOP30城市中,溫州、大連、徐州今明兩年有望邁過萬億大關,溫州或將先行一步。
在TOP50城市中,榆林、鄂爾多斯兩大增長新星,罕見出現名義負增長,不復當初狂飆之勢,鄂爾多斯退出50強之列。
要注意的是,這里的名義增量、名義增速只有簡單參考意義,不代表真實增長,因為沒有扣除經濟普查因素。
此前進行的第五次全國經濟普查,新設虛擬租金,導致各大城市GDP普遍調增,個別城市大增數千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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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于各地市暫未公布季度普查GDP,我們只能采取“初核對初核”,導致名義增量普遍高估。
以上海為例,2025年上半年名義增量(含五普)高達3876億元,如果扣除五普調增部分,實際增量為1156億元,其他城市同理。
不過,國家及省級層面的季度普查數據都已發布。
根據《GDP增長第一省,又變了》一文,各省名義增速普遍低于實際增速,這是“通脹平減指數為負”的體現。
所謂通脹平減指數,即PPI(工業品價格)、CPI(消費品價格)帶來的影響。
因此,各城市真正的名義增速基本不會超過實際增速。
工業價格波動最大的資源型城市、工業大市,名義與實際增速的差距更大。
02
廣州,終于觸底反彈了。
今年上半年,廣州GDP為1.5萬億元,同步增長3.8%,相比一季度增長0.8個百分點,開啟V型反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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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時隔多個季度,廣州外貿、消費、投資“三駕馬車”全線飄紅,工業增速時隔四個季度終于回正。
過去幾年,由于房地產市場持續調整,加之新能源汽車對傳統汽車產業的替代,廣州兩大支柱產業一度遭遇沖擊。
事實上,除了兩大支柱產業外,廣州其他產業表現有聲有色。
在消費驅動方面,廣州上半年同比增長5.9%,高出全省2.4個百分點,領跑于5大國際消費中心城市。
在外貿方面,廣州上半年出口同比大增25.2%,創同期歷史新高,雖然不乏搶出口搶轉口因素,但外貿韌性得以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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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勝未來的產業方面,廣州雖然傳統燃油車依舊低迷,但新能源汽車開始發力,人工智能、低空經濟、生物醫藥等前沿賽道更呈現領跑之勢。
這從主要工業品產量就可見一斑。
上半年,廣州新能源汽車產量增長9.5%,航空航天器制造業增17.1%,工業機器人增長19%,民用無人機產量增37.7%,液晶顯示模組增長1.5倍。
在《第四次城市大洗牌》一文,我們說到決勝未來的三個萬億級大產業:新能源汽車、低空經濟、人工智能。
廣州的新能源汽車并未掉隊,只是傳統燃油車“船大難掉頭”,小鵬汽車等新勢力發展勢頭良好。
低空經濟領域,廣州則是領跑者之一,正在形成全產業鏈優勢,億航智能、小鵬匯天、極飛科技、廣汽飛行汽車等龍頭企業匯聚。
人工智能方面,廣州擁有數字經濟、智能制造雙重優勢,坐擁國家級人工智能創新應用先導區,無人駕駛領域聚集小馬智行、文遠知行等AI雙雄。
當然,新興產業從前瞻布局到形成規模效應還需要時間,但這足以說明,廣州這些年并非一味坐等,而在積極轉型。
何時重返GDP第四城,我們拭目以待。
03
南京、天津、寧波、青島,誰是未來第10城?
自2020年首次趕超天津、躋身第10城以來,南京能否守住第10城就成為每年繞不開的爭議。
最初的競爭者是天津,而最新的競爭者則是寧波、青島,而寧波離南京只有一步之遙。
目前,寧波已經站穩了第11城。自去年GDP趕超天津之后,今年上半年領先優勢有所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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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作為北方第三城的青島,與天津的差距有所收窄,未來有望挑戰北方第二城之位。
寧波之所以發展迅猛,主要得益于兩個層面,但未來也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
一是寧波舟山港的區位優勢,作為中國貨物吞吐量第一大港、集裝箱吞吐量第二大港,為寧波帶來巨大的外貿優勢。
二是民營經濟的增長韌性,大量“隱形冠軍”的存在,壯大了寧波制造的力量。
數據顯示,寧波累計擁有單項冠軍企業674家,其中國家級單項冠軍企業104家,超過深圳、上海、蘇州,位居全國第一。
隱憂在于,關稅戰之下,外向度越高,不確定性越大。
根據《這是最依賴外貿的城市》,寧波外貿依存度高達80%,在主要城市中僅次于金華、深圳、東莞、廈門、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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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關稅戰雖然迎來中場休息,沖擊遠遠不及預期,但一切仍懸而未決,外貿注定難以風平浪靜。
外貿城市何以迎難而上,是對所有沿海經濟大市的共同考驗。
04
人均GDP最高的兩座城市,為何負增長了?
榆林、鄂爾多斯兩座明星城市,名義GDP雙雙負增長,名義增速大幅跑輸實際增速。
作為名副其實的“煤城”,榆林、鄂爾多斯原煤產量雄居前二,煤炭產業都是最大支柱。
煤炭屬于典型的黑金經濟,產量極為龐大,產值極其可觀,很容易帶動GDP做大做強,人均GDP更是隨之而飆升。
2024年,鄂爾多斯人均GDP高達28.9萬,位居全國第一。榆林也達到20.9萬元,比京滬齊頭并進,參閱《最富的省,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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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均GDP不等于人均收入。
采礦創造的收入,更多體現在政府稅收、企業利潤層面,能惠及普通勞動者的相對有限。
過去幾年,全球地緣持續動蕩,大宗商品價格一路飆升,榆林、鄂爾多斯GDP狂飆突進,一路趕超洛陽、襄陽,榆林更晉級中西部非省會第一城。
然而,去年以來,能源價格及工業品價格開始走低,今年上半年動力煤價格觸及5年低點,焦煤和焦炭價格創下8年來的新低。
這意味著,即使兩城煤炭產量依舊保持高增長,但由于價格下降,總收入勢必隨之而下降,名義GDP不及預期。
產量的增長,可用實際增速來衡量。而總收入的變化,接近于名義增速。
產量增長而價格收縮,名義增速自然大幅落后于實際增速。
這種局面,再次凸顯資源型城市過度依賴單一產業的短板,一旦市場波動,經濟就要隨之而震蕩。
因此,在“黑金經濟”之外,更要積極培育多元產業。榆林的煤化工產業,鄂爾多斯的光伏、風電產業都被寄予厚望。
不只是資源型城市,超大特大城市也是如此。
面對越來越不確定性的未來,培育多元產業,做強經濟韌性,對沖外在風險,都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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