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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與生活 文|朱曉培
校對|大道格
8月8日,孫海濤帶著他的vala小車團隊,出發了。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從杭州一路開向了新疆哈密大海道的無人區。他說,這是要開啟一種全新的游牧生活。
“慢悠悠”,在10年前,是孫海濤身上完全不可能有的狀態。
彼時,在金融創新的浪潮下,他風風火火,一心想把51信用卡做成一個“很牛逼的公司”。但他的金融夢想只做了一半。
2018年7月,他帶領51信用卡在香港主板上市,市值超百億。然后就是互聯網金融監管不斷趨嚴,P2P平臺清退,51信用卡的金融業務越做越小。
這不是孫海濤一個人的難題。
在2015年前后的創業熱潮里,很多創業者,從阿里、美團等大公司出來,低價賣掉自己的期權、股票,真金白銀地去創業。他們有些人走到半路就失敗了,有些雖然帶領公司上市,但股價也一路走低,算一算賬,自己和投資人都沒賺到錢。
創業值得嗎?
如果公司走到窮途末路,該怎么掉頭?
創業者的盡頭是什么?
這是我特別想和創業者們探討的一個問題。
在P2P開始清退后,我發現孫海濤開始學做木工,總在朋友圈里分享他做的木屋,曬露營。我以為,他要放棄創業,準備躺平了。去年,他忽然開始在朋友圈頻繁地曬一輛露營小車。他轉型了,從金融行業轉入到了電車。今年8月5日,公司的名字,也正式從51信用卡更名為vala,開始了一段新旅程。
從做金融,到做車,這樣的轉變是如何發生的?轉變的過程難不難?經過51信用卡的巔峰和低谷,舊日的創業熱情是否還在?帶著這些問題《商業與生活》與孫海濤進行了一次對話。
這個對話的后半段,是在vala車里進行的。孫海濤熟練地撥弄著車里的各種按鍵,調音樂,調溫度、濕度。他說,他要把vala車做成“車——家智能生活空間”,讓人們坐在車里就像坐在咖啡館、客廳,有一種輕松、躺平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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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想讓人們感受到“躺平”,但他自己卻沒打算躺平。他說,不停地折騰,大概就是創業者的宿命。
以下對話由《商業與生活》整理:
01
創業,值得嗎?
《商業與生活》:51信用卡上市之后,股價一直跌,你壓力大嗎?
孫海濤:大。我們上市的時候是市值最高點,然后就一路下跌。對我,壓力大的地方是,當時相信我,想通過投資51賺錢的人,很多還都是朋友,都沒賺到錢。當然我,從上市到現在為止,沒有賣過一分錢股票,還在增持,我自己壓力也很大,因為需要用更多的資金去買自己的股票。那現在也是很低點,意味著也是個新的機會點,也有可能崛起。對我來說,就只能指望讓vala能快速崛起。
《商業與生活》:低谷期,一些創業伙伴也離開了51,這件事對你有打擊嗎?
孫海濤:那還好,就是正常。你以為大家互相很信任了,他們會跟你一起從低點往上爬,其實并沒有。后來就理解了,他們在乎的可能是一個穩定的空間,是自己細分的一個職業,可能就是不想冒風險了。
悲觀地看,創業溫度最高的點、最好的時節、最輝煌的時節有可能一去不復返,現在要進入一個新的所謂的逆周期里。那每一個公司、每個創業者的心態和預期,肯定都得調整。包括很多原來的投資人,現在可能都沒有做投資業務了,只是背后還掛著投資人的名義,很多基金也不太會出錢,這些都是新的變化。
《商業與生活》:互金行業受限之后,探索轉型的過程中,你有沮喪的時期嗎?
孫海濤:有。我們當時無論是對法律的理解,還是資產的理解,我們的業務都是合法、合規的,也可以覆蓋所有投資人的錢,最后無非就是下狠心用自己的本金先兌付。但成功退出以后,就覺得創業好像不太值得。除了經營風險,還有法律風險,你做任何一個非金融領域,很少有這種風險。
后面就是覺得,我們應該做一些可以讓人躺平的事情,讓人舒服和自由的事情,所以就想著能不能做營地,讓人很放松。
《商業與生活》:很多創業者朋友,2015年前后從阿里、美團出來,把自己的股票低價賣了,真金白銀地去投入創業,有些也把公司搞上市了,但最后股價也很低,自己也沒有賺到錢。
孫海濤:這幾年,沒有投資泡沫的話,很多人就在裸泳了。甚至很多機會,本來孵化一下就可能成了,由于這個泡沫溫度不適合,導致了很多項目夭折了。
所以,現在創業的成功率應該比原來要低很多,而且人們更加要務實,要落地,要有盈利,要有正的現金流,沒有這些的話很快就死掉。所以現在創業可能會更難,相比于在一個大樹下面乘涼,跟著一個大的公司,創業的風險大得多。
《商業與生活》:做vala項目,也是你心態的一種變化?
孫海濤:你可以這么理解。其實在做vala之前,我在學木工,我買了很多工具,去學習一釘一卯怎么做木屋。
《商業與生活》:做木工,是興趣,還是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孫海濤:我就想具體地學習一門手藝。別人學習木工,大部分做的東西可能都是些小東西,板凳、桌子,我就覺得做這些很沒勁,然后我就想著做樹屋。我看國外的木屋都很好看,為什么我們農村的一些木頭房子就沒那么好看。這里面,除了審美以外,有很多設計的原因,你要設計它。
喜歡露營的那些人,有個特點,他們寧可很吃苦,拉著露營小車,跑很遠,花大把時間把自己的生活物品在戶外部署好,吃完喝完,還要花兩個小時收起來。他們為什么花這么大的代價,還要這么干,就是美學生產力。
他覺得,看的風景,喝的咖啡,甚至這個杯子,這個爐子,就很美,拍張照片就很享受。所以,這是露營小眾的原因,因為大部分人接受不了這么高的成本,不管是購買它的成本,還是組裝和拆遷的成本。疫情過去后,露營的熱潮降下去了,但是人們親近大自然的習慣養成了,可以說,露營車就是那個時代的新產物。
《商業與生活》:轉型做vala,投資人給你壓力了嗎?
孫海濤:我們之前有幾個傳統股東還是給了很大的壓力,他就是覺得我們還是要去做金融的事情。后來我們說服董事會,也投票同意公司名稱從“51信用卡”更名為“vala”。
《商業與生活》:就一直有壓力,壓力很大,但從沒想過說躺平不干了?
孫海濤:瞬間有過。就是在那個期間瞬間想躺平,就是你沒有一個可以發力點,你不知道你該怎么用力,你光有力氣有什么用呢?
后來想都不會想(躺平)了,因為覺得這個(vala)機會來了,這個機會千載難逢,而且就只是我的,別人抓不到,跟不到。
02
沒做過硬件的人都會低估硬件的周期
《商業與生活》:你具體是怎么想到,要從金融行業轉到露營車領域的呢?
孫海濤:疫情后那一年,我就開始嘗試做營地。我覺得營地也許是個機會,我以為很容易,也不夠敬畏,做了快速的擴張,做了將近兩年時間吧,現在還在收尾。
營地產業與互聯網跨界太大了,它是一個偏傳統的行業,很難復制,很難個性化。我就想,既然營地不能復制,那么能不能做一個露營車,它是可以標準化、可復制的。我們就去找了一個電車廠,按照露營的思路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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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與生活》:從金融到車,你是跨界的,一開始是怎么找到合作車廠的?
孫海濤:很偶然。我一開始找了一個車廠,合同都快簽好了,他說我們需要去收購或者合作一個改裝廠,他把車發過去,我在那里去改裝。那我一聽不對,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模式。我們想要的是共同設計、研發,由原廠出廠的模式,他這是改裝模式。
然后,我們就很痛苦地重新去找下一家。有朋友介紹了北京汽車制造廠,正好他們新上任的總裁也在想車廠的細分地位。我們當時剛好在一個大會上,他聽了我的商業計劃以后,有一些期待,就跟我們一起實踐了。
《商業與生活》:真正開始造露營車后,它好做嗎?有沒有一些你剛開始沒想象到的地方?
孫海濤:沒做過硬件的人都會低估了硬件的周期。它周期非常漫長,從開發到各種東西的實驗,都得出公告。
比如做造型的車頭,做個模具可能都要三個月時間。從造型做好了,到拍照上公告,到各種碰撞等安全試驗,再到發合格證,又要三個月時間,這就半年過去了。
我們做互聯網時,做軟件,工程師晚上加個班,半夜就可以發布程序更新。但是做汽車,基本上就是以年為單位。
我們第一個車型下線,用了一年時間。不過,我們一開始沒經驗,電池小了,那個車型并不完美,所以那批車,我們就直接從客戶手上回購,建議他補個差價,直接換現在81度電的vala pro。
《商業與生活》:第一批車下線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孫海濤:2024年4月份。現在市面上賣的vala pro,是最成熟的一款車,今年四月份陸續交付到現在。
《商業與生活》:你們為什么定價26.8萬,并不便宜啊?
孫海濤:確實很貴,電池大就只能很貴。所以現在,我們的客戶主要都是中小企業主。
等于說,我們做出了一臺新的物種跨界的車。現在越賣越多,基本上就站住腳了,證明這個物種是成立的。那現在,我的挑戰就是在于怎樣讓這個車破圈,怎樣讓車型更多樣化。比如,可愛型的,更加實用型的,電池有小的,價格又便宜的。現在是26.8萬,我們計劃再推10萬以內、20萬左右等不同的新車型。這樣的產品矩陣,可能會讓更多的人能突破購買的瓶頸,加入vala車主的隊伍。
《商業與生活》:vala時速最高到多少,這么高的定價,是主打休閑露營,還是也可以完全替代家用車?
孫海濤:130公里每小時。它在交通工具屬性上,比電動汽車的智能化程度要低一些,配置運行算力低一些。如果傳統車型是80分、90分,那vala可能是75分、80分。但它的優勢是生活屬性,其他車可能算20分,vala可以打80分,90分。比如它可以升頂,可以座椅放平。它相當于是把房車屬性與MPV屬性做了一種融合跨界。
《商業與生活》:你說電池大,現在vala車的續航是多少?
孫海濤:81度電,505公里。傳統車在充電時,你就只能干等,等它充好,才能進入下一個過程。而我們的車,它天然就是跟你的臥室、客廳是一樣的屬性,你不會嫌棄你在客廳里面坐的時間久。你在充電的時候,可以很舒服地做其他事情,甚至很多時候你會嫌充電太快了。
03
我們做了一個跨界的物種
《商業與生活》:最早100臺訂單主要來自朋友支持還是有一些機遇?
孫海濤:一開始,就造了我那一輛車。我在朋友圈里曬類似于那種車庫午休的視頻,有20多個朋友就來問我,要買。第一個買的人,其實當時我還跟她不熟,就是VIPKID創始人米雯娟。她專門從北京坐飛機來杭州,說:海濤,我來看一下,我支持你一下,我要買這個車。她后來又帶了楊天真也來買了一臺,我就逐漸地就有信心了,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有很大的市場。
我們最初目標是按照露營車方式做的,車出來后,我用了后,我就發現它大部分場景其實就不是一個露營場景,我們可能發現了更大的市場。就像今天我們在這里的場景(vala車上采訪)在跟露營是沒有一毛錢關系的對吧?它可以復制很多這樣的場景。他不需要你熱愛露營,一個宅男宅女,都可以在車里面做很多事情,比如寶媽就可以在露營車上帶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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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與生活》:剛才提到的兩位都是女性用戶?
孫海濤:我們的車主男女各占一半吧,但活躍的確實是女性用戶多。男性用戶,對任何事物都是工具化,從工具角度去看待這輛車的價值,可能會注重底盤、加速、電池續航等參數,而這些參數不是我們擅長的地方。女性用戶相反,更愿意從生活化角度去認定價值。所以,女性用戶更容易看到vala車的價值,她會覺得從生活場景的角度,自己去驗證。
《商業與生活》:你為什么說vala是跨界的車?
孫海濤:傳統的車,你可以開到野外露營。但是,只有天氣好,你才去露營。如果天氣不好,你就不會去。今天我們做的vala,已經超越了露營這個概念。你開車出去也好,還是待在車里面也好,不管外面是多冷、多熱、刮臺風等天氣,你在車上都是最安全的。
臺風天,沒有人會到外面露營,帳篷和天幕風一吹就沒了。但是在vala車里,就跟你在小木屋是一樣安全的。只要有電,就意味著它可以保證四季如春,你可以安裝家里的所有電器,跟待在客廳、咖啡館是一回事。
所以說,我們歪打正著做了這么一個純電露營車。它本質是一種移動生活方式,是新一代的電車生活,它能夠適應非常豐富的場景。
《商業與生活》:vala是一種生活方式,這是你們愿景,還是有依據的?
孫海濤:我們現在有幾百臺車的車主數據驗證,很多時候,vala車在線不是開,而是停,平均一天有5小時在線,意味著他們在車上休息、娛樂,甚至包出差工作,你約個采訪對象,你的車里面就是最好的會客室。其實,我很多時候是把vala車停在馬路邊辦公和睡覺,我已經在車里過夜三四百天了。一開始是被迫的,我想測試這個車。
現在,我們有好多款車,都是跟不同的汽車廠合作。因為每個新車廠看到了我們這個營銷方法和車的模式,都想加入到我這個業務中來。我給自己一個硬性指標,每輛車至少要睡100天,才能夠判斷它的布局設計。
《商業與生活》:vala是有自研,還是全代工?
孫海濤:我們有自研的部分,主要是設計它的空間配置,設計它生活的那一方面。本質上,vala不是一個汽車公司,也沒有參與汽車制造。我們只是跟汽車公司重新定義了汽車具備生活的能力。我們負責營銷、銷售運營。所以我們其實賣的是一個基于汽車的生活方式。
《商業與生活》:你們是怎么組建設計團隊的?目前的團隊結構是怎樣的?
孫海濤:組建創業團隊,核心成員必須具備深厚的行業相關經驗。我們雖然整體是互聯網公司,但涉及汽車設計就需要非常專業的領域知識。因此,我們引入了擁有汽車行業背景的人才,包括結構設計工程師、CMF工程師。我們將這些專業人才吸引進來,并根據我們獨特的產品需求進行整合,在車內引入“生活感”元素。
《商業與生活》:其他的車也會注重生活舒適感啊,你們和其他車具體的不同是什么?
孫海濤:一個典型的例子是木質元素的應用,你很難在其他量產車上找到大面積的實木運用。再比如,你可能想不到,vala車有電地暖。在過去的汽車歷史上,是沒有地暖這件事情的。但我們覺得,既然是電車,電很多,冬天開一晚空調,可能要消耗30度電,而且一直吹熱風就像吹風機一樣不舒服。
如果是地板上有發熱體,那睡一晚就很舒服,而且只要消耗5度電,那它就是革命性的一種創新。再加上這個斜升頂,就意味著你可以在里面住很久,你不會覺得空間狹小。你可以裝更多電器在車上,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生活組件。
再比如,我們車里的空調,是AI空調,現在我們設定的是25-28度,到25度時,它就自動關了,溫度升到28度,它就自動打開了。我們為車輛定義了豐富的生活化組件,包括我們自己開發的娛樂系統,包括軌道掛鉤、延長桌板等方便用戶使用。這件事情,可能只能是像我們做互聯網的、愛折騰的創業者才能做的事情。
未來,我們就是要選品,選那些未來適合在車上生活的東西,等于說是我們在逐漸構建的一個車生活的生態。
04
一天賣兩三臺,小眾走在大眾的路上
《商業與生活》:現在有多少車主了?
孫海濤:我們現在快500個車主了。我們一開始一天差不多賣一臺,現在一天兩三臺。我們的營銷比較省錢,在互聯網上我們的視頻流量是非常大的,激動了很多人。但是,賣車還是要建線下網點。我們之前是沒有門店的,都是共創人銷售模式。
在vala公司總部的地下停車場,我們建了一個線下電車生活館“vala地下城”就是我們建的第一個店,這個店也是為了讓共創人,可以把他的客人帶到這里來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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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與生活》:共創人具體是一個什么形式?
孫海濤:所有的車主,都是我們的共創人。
他們在記錄使用vala車的生活,就是在幫我們生產內容。昨天我有一個同事,拍了一個在地庫車里午睡的視頻,閱讀就有2000多萬。像這樣的內容,就是來自于這種跨界的新物種給生活帶來的想象。我想,我們賣的是生活方式,可能只能靠共創人這種方法。
《商業與生活》:為什么只能靠共創人?
孫海濤:因為vala是個新品類,意味著官方你講再好,別人只是好奇,未必會相信。如果像那些新勢力的車的賣法,開一個傳統的4s店,把車擺在那邊,有可能就賣不掉的。但是通過共創人,客戶可以真實地看到他如何用這輛車生活,共創人的客戶都是在手機上下單,價格是統一的,不會破價,也沒有價格戰,這就是我們獨創的銷售模式。
包括我們在做的vala地下城,也在想做一個不一樣的門店。它能夠看車,能夠賣車里能用到的各種周邊,還能參加valaclub活動。這是我大概的構思。如果做起來了,就很有價值,就能破圈,成為大眾化的一個市場。我們今天就是小眾走在大眾的路上。
《商業與生活》:最好的共創人給你們帶來多少客戶?
孫海濤:有個車主叫雪姐姐,她原來是設計師,買vala是因為她要經常去那些正在建設的工地、民宿等地方,那里周邊一般沒有什么好的配套設施,她就把我們的車當作會客室,在里面見客戶、談方案。結果,有些客戶坐過后對我們的車也很感興趣,她就順便幫我們賣車。現在她做共創人兩個月,買車的錢已經回本,快變成職業銷售了。你看她的朋友圈、視頻號,也幾乎都是開vala車到處游玩的內容了。
05
因為現在的市場很小,才是我們的機會
《商業與生活》:你研究過中國房車的市場有多大嗎?
孫海濤:中國傳統的房車市場是很小的,整個行業年銷量才1萬臺,最大的公司一年也就賣1000多臺車。vala現在的這個單一pro款式,都已經超越最大的那個房車公司了。
但是,普通人買車自己改裝的就不可統計了。也就是說,如果是把我們vala車,放在宿營車和旅居車市場,我們現在可能已經是第一名了。
《商業與生活》:vala有沒有想過也收購一個整車廠,自己下場造車?
孫海濤:我去房車廠看過,它的產能規模、生產的環境、生產的模式,和汽車廠就不是一個模式。比如最大的房車廠,一年讓他生產2000輛都生產不出來。要是我們做一個商業模式,一年賣3000臺車,5000臺車,都不支持的。
其實未來我們公司會長成什么樣子呢,現在我不知道。我也在想,我們會不會像理想、蔚來等搞一個生產資質,融更多錢去控股一個車廠。我覺得,可能不是這條路,因為我們的vala車天然就是適合跟不同的車廠合作。
《商業與生活》:您想象中的未來呢?比如模式成熟了,過3-5年,會有一個什么樣的市場?
孫海濤:在我心目中,我是把vala車跟SUV、MPV放在同一個大眾化的陣地中。一個最普通的畢業生都可以買,只是他要買便宜的,買小的。
那天我去快看漫畫總部與陳安妮聊,她提了個問題——vala號稱要把一種新生活方式賣給年輕人,但我們的心態跟年輕人距離很遠,首先這26.8萬定價就太貴了。那我怎么做一個10萬以內的小車,可以成為那些二次元用戶用得起的DreamCar。
我想他們的DreamCar,應該是未來世界的一種很可愛、很小巧,也很便宜,能夠滿足所有年輕人個性化性格的車型,這也是我們新車型的一個設計方向。
《商業與生活》:如果有一天這個市場變大了呢?
孫海濤:都不影響。我們的優勢是在車生活。這個生態里有非常豐富的東西可以做。別人做生態要有漫長的周期過程的。它的底盤、智能駕駛可能比我們好,但我們在生活領域走得會比他們遠。比如,我們做小程序里有用戶分享的內容“秘境”,他去了哪里,附近有哪些景點、充電樁,怎么玩都在里面。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其實,我盼著其他品牌車廠加入這個賽道,一起快速地教育市場,這樣就會讓更多的人意識到,可以換成升頂的、帶生活的車。我們的蛋糕就會變得更大。今天,我很痛苦的一個原因就是,我們沒有這么大的能量來教育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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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與生活》:你們準備自駕去新疆,考慮過在新疆這樣的旅游景區,做租賃的模式嗎?
孫海濤:租賃選擇來說,vala pro車的租金還是偏貴,未來我們要做更便宜的、區間在十幾萬塊左右的車型,一天只要租500塊錢,那就很便宜了。
06
被創業套牢了,不折騰反而不舒服
《商業與生活》:現在回想2018年,會有大夢一場的感覺嗎?
孫海濤:有。有時幾個好朋友或者投資人聚在一起,還在經常感慨是不是最好的日子過去了,已經回不去了,就是再也達不到那種高度了。
2018年的確很美好的日子,不管是自己也好,還是很多人也好,好像都已經失去很久了。眼看著這個范圍里面,好像是達不到過去的繁榮程度了。
但從心態上面來講,創業的人,肯定都是這樣的,會有一點樂觀的種子。你既然做的事情,你自然就會想成功,永遠是博這個小概率事件。但誰都說不好,說不定未來能更好。只是我們沒法確定,會不會有更好的時刻會來臨,也沒人知道,會在什么時間點來臨。
《商業與生活》:就像股票一樣,跌的時候沒有底,漲起來沒有頂,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漲或者跌?
孫海濤:對,沒人能想到。對于每個創業者個體,只能選擇自己所在的領域ALL IN。
《商業與生活》:做51的時候,你肯定有過那種想法吧。就是,要搞成一個金融帝國?
孫海濤:有。現在再想想以前的那個想法,很夸張。就覺得可能所有人在一個自己的巔峰期都會有這樣的妄想。就會覺得自己是對的,自己的想法能實現,就是錯誤地高估自己。
《商業與生活》:現在的想法,不一樣了嗎?
孫海濤:原來是一種欲望的膨脹。一個創業的機遇和這個行業都在膨脹的時候,它離成功很近,它的盈利的空間也很大,就會讓你幻想很多可能性。今天做的事情,可能更多的是來自于,就是更接地氣的熱愛,就是我更喜歡這個。退一萬步來講,就是如果我的市場不大,我都愿意花這么多時間去把它弄好。
《商業與生活》:整體上,愛折騰的勁兒沒有變?
孫海濤:在這個事情里,折騰的那個勁更大。其實,人骨子里的東西是變不了的。這是創業人的一種特點,就是不甘心,要折騰。不折騰,沒變化,反而很痛苦。
《商業與生活》:你還在關注互聯網金融行業的機會嗎?
孫海濤:沒關注,我現在其實越來越窄,窄到有點像病人那種感覺。我寧愿把自己的時間用在體驗每個新車上。但人的本心其實并沒有變化,還是有自己狂想的時刻。
《商業與生活》:社會就是因為有這種愿意不停折騰的人,才能不停向前,對吧?
孫海濤:在我看來,很多時候的折騰就像被套牢了。你都已經折騰成這樣了,再不繼續折騰你就虧了。
我之前看過《烏合之眾》《狂熱分子》等書,覺得寫得特別好。書里講一個概念,就是那些赴湯蹈火的人,那些為革命捐軀的人,為什么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就是要為那個理想、使命赴湯蹈火?其實是他生命已經套牢了,他內心已經死過了,他不怕死了。他們就為一個觀念等,就不顧自己的死活,這樣的人才會是狂熱分子。我認為很多創業者可能就是這樣的。他已經很差了,他內心世界不在乎再多差一點點,所以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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