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家里家外》后,方言 + 年代劇的組合又出現了。不過,這次的主線不是家庭溫情,而是女性創業與女性互助。
《弄潮》講述了王巧繪為逃脫包辦婚姻從山里闖入城市,憑借精湛的裁縫手藝謀生;她的發小趙玉蘭歷經生活磨難后與她重逢;成衣廠廠長女兒李亞潔則從最初的誤解走向與她們的同盟。
三位女性在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從街頭擺攤起步,最終將自己的服裝店“巧心時裝”打造成“省城馳名品牌”,書寫了一部女性創業勵志故事。
這部劇目前在紅果上熱度超 5000 萬,位列紅果熱播榜單。與榜單排名前幾位的甜寵類題材相比,《弄潮》的現實主義向,或許開辟了另一個賽道。
逃出山里的女性,在城市里打拼,發光發熱,這不僅僅是八十年代的歷史,更是照見了當下的社會現實。
《弄潮》更像是短劇版《出走的娜拉》。讓觀眾看到,走出大山、走出農村,女性還有更多的可能性。
不僅如此,《弄潮》在敘事結構、人物塑造和核心立意上都有可圈可點的地方,這次我們就深拆這部現實主義向的短劇。
從《弄潮》出發,我們也可以看到短劇可以不止是玄幻、霸總、甜寵,也可以是時代印記和現實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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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從“一起逃”到“一起闖”的女性敘事
“我不認,我不服,難道我們女人的路就只有嫁人一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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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巧娣在開篇第一集里拉著趙玉蘭的手喊出了這句話,還向她許下要“一起走”的承諾。女性情誼是這部短劇里的內核。
在成功逃脫大山,到達成衣廠后,王巧娣成為王巧繪。她的存在不是為了“招娣”,而是為了自己、發小和母親的未來。從加入成衣廠,改掉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王巧繪就把握住了自己的人生。
這是屬于王巧繪的“逃離”。
但其實在王巧娣和玉蘭一起出逃落鳳村時,玉蘭卻沒有跟上,這是既是一個劇情上的鉤子,又是一個隱喻——暗示女性逃出山村的困難,而王巧繪一次就成果,是因為來自其他女性的幫助和托舉。不過,也正因巧繪先逃出了山村,才能幫助到后來逃出來的玉蘭。
巧繪和玉蘭由于相似的底層經歷與創傷,都來自底層,擁有相似的苦難記憶。這種“影子”般的共生關系,不僅奠定了她們之間深厚的情感,也是一種命運共生的書寫對照。
編劇的巧妙之處在于,看到了不同處境下不同女性的“逃離”。
王巧繪在成衣廠與廠長女兒李亞潔“不打不相識”。一開始由于身份上的不同,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她們嘲笑雙方一個是“鄉里別”,一個是“大小姐”。
主角巧繪、玉蘭和亞潔構成了兩對不同的人物鏡像關系。
如果說巧繪和玉蘭是“你中有我”的共生與對照,那巧繪和亞潔就是彼此碰撞與啟發的“鏡中對手”。李亞潔就像是王巧繪和玉蘭的“ B 面人生”。王巧繪來自大山,從小活在被別人擺布的陰影下憑,只能借手藝艱難求生;而李亞潔是成衣廠廠長女兒,從小過著優越的生活。
但盡管如此,李亞潔卻仍有自己的桎梏,面對父親的控制、面對周圍人的質疑和妒忌,她也需要逃離這樣的環境,真正實現自我、證明自我。王巧繪恰好發現了李亞潔的這一面,而李亞潔也被王巧繪堅韌的生命力和樸實的理想打動,最終二人也殊途同歸,走上了共同開店的道路。
在人物塑造上,三位主角由于不同的性格特征和生長環境,也有各自擅長的地方。在經營店鋪上,各自發揮著自己的才能。李亞潔在王巧繪和趙玉蘭被城管趕走時,送上營業執照;王巧繪在經營困難時,想到找歌星代言、搞營銷活動等提高店鋪人流量和銷量;而趙玉蘭則憑謹慎細心的性格,將店鋪打理地井井有條。
在共同致富的道路上,三位女主角的相處也產生了很多笑料和溫馨。比如在第 23 集里,出逃的亞潔加入到巧繪和玉蘭的陣營后,三人晚上同睡在小床上。她們一起抵御玉蘭丈夫的騷擾,一起思考店鋪未來的發展。這些“一起闖”的細節,讓觀眾也有哭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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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的敘事,就建立在三位女性,一起逃又一起闖的這條主線上。
02
時代的痕跡:落鳳村、成衣廠和巧心時裝店
《弄潮》的時代背景設置在八十年代,正值改革開放初期。在此之前,山村里的女性,都過著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她們都圍繞著丈夫、公婆、孩子。因此,“落鳳村”這個地名,顯然是有意而為之。無數個女性都曾在“落鳳村”,都曾被困在山里、村里和家里。
但當時代轉動的潮流勢不可擋時,女性就會有機會逃出大山村。所以《弄潮》里書寫的女性創業史,也是一部微觀的時代進步史。
1980 年,王巧繪從落鳳村逃出,來到了成衣廠,是王巧繪從山村進入城市的第一個跳板。它代表了那個時代無數年輕人向往的“單位”,一個看似穩定、有保障的“鐵飯碗”。但成衣廠仍是體制內的國營工廠,有看不見的“天花板”,有固有規則和階層,還有斗爭和腐敗。
王巧繪在成衣廠期間,遭遇了被誣陷偷布料,自己的設計被盜用的事情。最終她只能選擇離開。這也側面暗示了當時的國營工廠無法完全容納個性和創造力。歷史上同樣如此,在改革開放的進程中,大量的國營工廠也終被私企和個體戶替代。
所以,成衣廠是王巧繪習得技能、接觸現代工業的“練習場”,而非她實現最終夢想的舞臺。
到了 1988 年,三人一齊開張了巧心時裝店。“巧心時裝店”的誕生,是徹底的“闖”出了名堂,是三位女性將命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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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988 年,個體經濟的春風已經到來。“巧心時裝”的出現,也直接反映了國家改革開放后對個體經濟的逐步放開和鼓勵。它從路邊攤到品牌店的成長,正是中國商品經濟萌芽、發展的微觀縮影。
開店期間遭遇的種種困難和喜悅,也是商業社會中的折射。比如剛開店時,店里人氣不足,巧繪想到了自我宣傳的法子——用“香港小姐”走臺展示自家的服飾。而香港小姐也是時代的記憶和符號,象征著經濟騰飛期的香港社會,以及當時大眾對女性“美麗”與“成功”的想象。
除了“香港小姐”,請歌星玉瑩為巧心服飾的代言人,為店里帶來銷量的劇增,最終贏得了和對手的賭局。《弄潮》將這些真實的歷史符號融進劇情里,在小人物的創業里體現出大時代的烙印。
從落鳳村到成衣廠,再到“巧心時裝”店,象征著女性從依賴婚姻、困于家庭的傳統女性命運,到憑借膽識、才華與互助,完全主宰自己的事業與人生的轉變。
《弄潮》通過這三個極具象征意義的地標,巧妙地告訴我們:時代的洪流固然重要,但真正的“弄潮”,永遠是個體勇于突破桎梏、并善于抓住機遇的主動選擇。“王巧繪們”用一臺縫紉機和一腔熱血,不僅為自己縫制出了美麗的新衣,更為中國一代奮斗的女性,裁剪出了一條通往獨立與自信的嶄新道路。
03
現實主義題材可以更多一些
在這部劇中,短劇內行人看到一個高贊評論——“這是有質量的短劇,終于不是什么霸總重生了/鼓掌,多拍點這樣的年代好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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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對的還有一些觀眾的評論是,“都看短劇了,還在意這些干嘛?”。
這兩種觀點都反映了目前短劇觀眾對短劇題材和短劇質量的看法。短劇為了快節奏、強爽感,往往都要借助于重生、“金手指”、“穿越”、“玄幻”等題材,讓角色快速擁有最強智力或者財力,進而推動劇情更快速發展。
后一種短劇觀眾顯然是就為了“ 爽 ”而來,劇情雷人、沒有邏輯,抑或是場景粗制濫造(服化道浮夸、不切實際等問題),在他們看來都可以容忍。這在另一程度上,也直接把短劇等同于爛俗的產物。
但目前的情況是,越來越多短劇觀眾在向第一種觀點靠攏了。在看過越來越多雷同題材和劇情的短劇后,觀眾也在呼喚短劇具有更新穎的題材,更具時代性的表達。
今年,《家里家外》的火爆也是如此。《家里家外》作為難得的原創劇本,同樣是從歷史和個體中生長出來的。劇中的每一個角色,觀眾都能在里面看到現實生活中的某一個人或某一群人。
《弄潮》同樣如此,在歷史的洪流中,看到了具體而真實的女性創業者。這樣的現實主義題材短劇,恰好是目前短劇精品化過程中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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