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見藝評丨馮峰：充盈著生命的暖色——讀散文作家彭暉的散文

充盈著生命的暖色

——讀散文作家彭暉的散文

文 馮峰

彭暉是一個懂得生活并善于感知生活的作家。她的散文集《家住沱江邊》作家梁瑞郴讀了她的散文后，對她如是說：“富有人性的溫暖。她的散文，幾乎沒有悲苦，總是充盈著暖色。”我認為這樣的評價對散文作家彭暉而言是恰如其分的。
她的散文，一如她的老家古城鳳凰，總是在隨意的行走和敘說，總是那樣充盈著生命的暖色。在她的記憶深處：“家鄉的石板街是古城子民的搖籃，是一個不需要繳費更不需要老師去管教的幼稚園，自有城門和城墻守護著，任由孩子們撒野和奔跑，石板街上的人家自有津津樂道的故事，自有哼哼唱唱著的山歌，孩子們也會編著神仙和鬼怪的故事臭美一通或者嚇唬自己一頓，或者會烽煙升起，發起戰爭，孩子們在城墻上打架，打贏的孩子像英雄一樣的凱旋回家，打輸的孩子回家，不僅不準哭，還得挨一通罵：‘熊的像卵樣的，哭什么哭，明天去把架打回來’。古城里的孩子就這樣吹著風淋著雨自自然然地長大，古城里的文化就在這石板街的角角落落里自自然然地孕育和生長……”（見《家鄉的石板街》）。

彭暉作為女性散文作家，無一例外更多關注的是個人在日常生活當中的體驗，或者說是一種講述。透過講述，折射出一種故鄉的、故土的、母親般的溫暖。她深深地記得：“幾十年來，我保留了一種習慣，只吃媽媽做的辣椒粉。那種感覺，就像媽媽對我們小時候的批評一樣，辣辣的，但不摻假，摻和的是她火辣辣的愛和牽掛。”（見《媽媽的味道》）。

她的散文創作一直循著傳統的路線行走，無論是行文格局、思維方式，還是語言風格都有些“中規中矩”，這自然與“創新”擺開了距離，但她的親歷，在場，真切的表述，讓我高興地看到了她的價值所在。彭暉散文的情感是真實的，真實的有些絢爛：“這堂別開生面的作文課讓我認識了蘭草，知道這種雅靜的清香不是樹上花朵綻放的花香，而是長在地面低微如野草一樣的蘭草從地底下發出的一種原始的生命的清香，這種清香可以游走人的靈魂。”（見《蘭草》）。

在當下，由于散文創作和散文界定的寬泛，使很多根本不能稱為作文的文章也成了散文，打亂章法，率性而為，無疑這對散文是一種“硬傷”。讀了古今燦若星辰的散文佳構，我固執的認為：散文應該是一個高貴的文體。如果真有天籟，我認為那是從浩渺蒼穹里迤邐而來的散文音符。在我看來，好的散文要有思索、有深度的疼痛和歡喜，有機敏，在形式上不受束縛。尤其是文采方面，有著對文字超強的掌控拿捏的靈敏感，有令人砰然心動的回眸。

讀她的散文，我始終能夠感覺她在誠懇地寫作，一直對文學懷著一顆敬畏之心。在她的文字中，彰顯最多的竟是溫潤和洇透紙面的家鄉小景和故鄉情懷。她的散文有一種清馨質樸的韻致和濃郁清麗的詩意筆觸。“外婆對土地有著深厚的感情。年輕時傾盡所囊購置而又變得一無所有的土地，在八十年代初期，終于分田到戶，外婆重新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田土，我現在還記得外婆當初的笑容，像油菜花一樣地舒心燦爛。從此，那七分的稻田三分的土地上灑滿了外婆的汗水和歡樂。外婆為自己挑選的墓地就在她的菜地，她至死都要守衛她的土地。”（見《油菜花開的季節》）這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到湘西籍文學巨匠沈從文墓碑上鐫刻的那段文字：“一個戰士，如果不戰死沙場，就要回到故鄉。”無疑，彭暉心中的鳳凰故事，是在文學的語境中，對故鄉作一次詩意的漫游。或者說是她在努力還原對鄉村的記憶——母語和大地之間的關系。

她的散文，并不滿足于寫作的表意，不流連于情感的充塞。她更為看重的是作品的思想的分量和題旨的深摯。讓我們從盎然詩意中看到人文精神的矗立，從人物故事中看到了生命精神的傳承蘊涵，從旅游行走中看到了自然與人生的牽連融匯。不論是“家住沱江邊”的“情”，還是“路上的風景”中的“景”，都可以讓我們在文本中得到精神指向上的感悟，得到了關于自然、人生、文化、情感以至生命等諸多方面形而上的精神滋潤和快慰。或許，這就是文字的力量。

寫作是生命的舞蹈，是靈魂的深度呼吸，是人生經歷的把度，是思想情感的積淀。在她的散文中，讓我找到了自己的閱讀感知與文字一起行云流水的欣慰。她的散文特色在于：以敘事化的風格，審視著過往，將我們可以輕易忘卻的過往用平靜、纖巧的文字進行串綴，還生活最原生態的真實和真誠。細細讀她的作品，完全能感受到一種獨特的智慧、溫情及輕語呢喃。

彭暉說：“每天能夠安靜地讀書、安靜地思考、安靜地創作，就是我最大的快樂。”在喧囂的現代社會，這很有可能是“癡人說夢”，但我高興她能固守內心的純真，讓我們的精神和行為生活有了一種溫暖！

文藝評論作者簡介

馮峰:湖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株洲市作家協會會員、株洲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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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用字｜方正字跡-曹雋平小楷-簡繁

初審｜王志成（實習編輯）

復審｜王彥珊、肖 云

終審｜何佳羽

簽發｜陳 彪

發稿｜《湘見文藝評論》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