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女兒急發高燒休克,凌晨一點,進了急診手術室。
醫生說情況嚴重,只有老婆醫學研究所開發的急救針能救女兒的命。
我給剛落地的老婆打去電話,希望她安排個人盡快送試劑過來。
老婆說立馬派人送來,可卻遲遲沒有見到送藥的人。
我焦急地等了兩個小時,打了444通電話,手機始終是占線狀態。
醫生說女兒太小了,若是沒有急救針可能會撐不過今晚,我崩潰至極。
當最后一通電話打通,我憤怒的發出嘶吼:“蘇婉,試劑再不來,女兒就要死了!”
可下一秒,她就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她新收的實習生發了朋友圈。
謝謝姐姐用最后一只急救針救我家湯圓,要是沒有你的話,爸爸真不知道怎么活了。
配圖是一只小貓和一管空的試劑。
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原來女兒的救命針,她竟如此大方的施舍給了一只寵物。
........
在急診手術室外等了一夜,最終等來了醫生宣布女兒死亡的消息。
我看著女兒小小的一只躺在病床上,嘴唇泛白,衣衫全濕。
很難想象這一夜她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我趴在病床邊泣不成聲,握著女兒冰涼的小手,此刻恨不得死去的是我。
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嘆氣道:“很抱歉,但我們盡力了,節哀。”
一旁的護士同情的看著我,很不解為什么孩子的媽媽如此言而無信,導致自己的孩子死亡。
我顫抖著用白布將女兒的頭蒙上,不忍去看。
再次給蘇婉打去電話,不出意料的掛斷。
我的情緒徹底崩潰,將女兒抱到懷里,一遍遍的喊著女兒的名字。
我自責到扇自己巴掌,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女兒,也怨蘇婉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責任。
女兒兜里的彩筆畫因我的搖晃掉了出來,畫里主角是我們一家三口。
女兒說過,這是托管老師留的作業,主題是最幸福的時刻。
她說有爸爸媽媽陪伴就是最幸福的時刻。
女兒稚嫩的畫風并不出彩,但卻將空白處全部畫滿了愛心,她說要給爸爸媽媽全部的愛。
我最后再多看了女兒幾眼,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她奶聲奶氣叫我爸爸的畫面。
實在舍不得將女兒一個人留在冰冷的地下,于是將她的骨灰做成項鏈掛在脖子上,像她在隨時陪著我一樣。
處理完全部的后事,終于等來了蘇婉的電話。
“靈靈怎么樣了?最近很忙,沒時間回家,你照顧好女兒。”
她像發布命令一般,說完話就掛了電話。
我點開她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是團隊聚會的照片。
定位是在吳林的小區,照片里還有那只貓的出鏡。
那個時間,我已經永遠的失去女兒了。
我退出微信,卻在視頻平臺刷到了吳林最新的一條Vlog。
在女兒死的第二天,兩個人陪著那只叫湯圓的貓過了生日。
視頻里他稱呼自己跟蘇婉是湯圓的爸爸媽媽,慶生是為了感謝蘇婉救了湯圓,讓湯圓獲得了新生。
蘇婉露出寵溺的笑容摸了摸貓的耳朵,兩個人共同吹了蠟燭。
點開評論區,蘇婉毫不掩飾自己的偏愛,一向不屑社交的她竟然主動發了評論。
湯圓,媽媽愛你。
研究所的同事似乎都很默契的認同這件事,紛紛留下了恭喜的評論。
這些文字像一把把利刃,插入了我的心臟,在因女兒死亡留下的傷口處不停挫傷。
蘇婉跟我說過這個吳林,是她小時候鄰居家的弟弟,就業的時候拜托了她。
她從未破例收過不是博士生的員工,卻在招聘他的時候,為他擋下全部非議。
每每接起吳林電話的時候,那聲響亮的姐姐,不僅穿過手機聽筒傳到了我的耳朵里,更是傳進了蘇婉心里。
接電話時不自主的微笑,談論起兒時糗事的開懷。
這些都是她不曾給過我的。
我在她的那條評論下回復:恭喜。
然后關了手機,預約了離婚律師。
隨后回家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自己的行李只有幾件,剩下的全部都是女兒的。
滿滿三大皮箱,一個物件都不舍得丟。
我全部帶走,一件也不會留給蘇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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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前,我去了靈靈最喜歡的那個公園。
公園最大的樹下埋著女兒做的時間膠囊,樹枝上掛了我們一家三口親自去廟里求的紅繩。
我發現女兒膠囊位置的土被人松過,抬起頭,竟然在不遠處看見了蘇婉和吳林。
“姐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愿望,謝謝你帶我來這許愿。
就是不知道這個位置原來的主人,知道自己東西被刨了會不會生氣呀?”
蘇婉寵溺的笑了下。
“不怕,我幫你擺平。”
我不由得攥緊拳頭,此刻一個鮮紅布條上的黑字映入眼簾。
希望吳林永遠幸福,蘇婉。
我想扯下這條紅布,發現它跟半年前靈靈的紅布綁在了一起。
看著發暗的紅布條,那日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
蘇婉一邊說我倆幼稚一邊回著微信,可今天她卻為別人親自祈了愿。
我的憤怒值瞬間飆升,大步快走到二人面前。
“靈靈的時間膠囊,你們放哪去了?”
我突然的出現打破了原本和諧的氛圍。
吳林愣了一下,然后問:“這是姐夫吧,不是說在照顧生病的靈靈嗎?怎么跑這么遠來玩啊?”
蘇婉不悅的皺眉。
“封遲,你一定要用女兒來束縛我前進的腳步嗎?竟然連女兒病重這種慌都撒得出來!”
我心頭一寒,原來在她眼里,我和女兒都是她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甚至連女兒生病都覺得是我在騙她。
我低下頭去,不愿再與她爭論。
我的退步似乎換來了蘇婉的歉意,她收起尖銳的語氣對我說。
“也不怪你撒謊,最近是我太忙了,冷落了你和女兒。”
“那個地方埋的是靈靈的膠囊嗎?我都忘了,吳林說那個位置好,我們就刨開了,你別生氣。這種東西對小孩子的吸引力也就幾天,說不定靈靈早就忘了。”
我真的是太高估我和靈靈在她心里的位置。
分明靈靈前幾天還說要我們保護好這個膠囊。
我臉色一冷:“東西呢?還給我。”
吳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假裝撒嬌的說。
“好像扔到那邊了吧,這破爛還真有人在乎。”
“姐姐,他真掃興。”
蘇婉并沒覺得他的態度有問題,反而指責起了我。
“封遲,你這么大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計較?”
真好笑啊,二十多歲的小孩子嗎?
我看著眼前頤指氣使的二人,無語至極。
蘇婉跟我說過,吳林是她兒時最好的玩伴,自己一直把他當親弟弟對待。
讓我千萬不要用男女的眼光看待她倆,也不要亂吃飛醋。
蘇婉小的時候,爸媽不在身邊,她常饑一頓飽一頓。
直到吳林一家搬來,對她多加照顧,才過上了三餐不愁的日子。
因此她特別感謝吳林。
但隨著她一次次為了吳林拋下我和女兒,我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我不是沒有跟她探討過這個問題,但每次都是以爭吵收尾。
她說我控制欲太強,我說她邊界感太輕。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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