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困擾人們2000多年:“秦始皇究竟是不是呂不韋的私生子?”
在《史記》中,是這樣記載的:“秦始皇帝者,秦莊襄王子也。莊襄王為秦質子于趙,見呂不韋姬,悅而取之,生始皇。”可是另外一本文獻《呂不韋列傳》中,記載的內容和《史記》卻存在很多矛盾之處,這也是人們爭議的主要內容之一,上面這樣寫道:“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與居,知有身……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時,生子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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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本記載中的主要區別就在于《史記·秦始皇本紀》明確記載嬴政是莊襄王(異人)之子,而《呂不韋列傳》卻暗示趙姬被獻時已懷有呂不韋的孩子,導致嬴政生父存疑,所以兩處記載構成直接矛盾。
實際上,除了《史記》和《呂不韋列傳》對此處記錄不同,還有《史記集解》和《資治通鑒》對始皇帝的身份也有不同的說法。宋代學者裴骃在《史記集解》中直接注釋:“呂政者,始皇名政,是呂不韋幸姬有娠,獻莊襄王而生始皇。”而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則采用“孕期年而生子政”的表述,將孕期延長至十二個月。
換句話說,《史記集解》直接點破“呂政”說法,認定嬴政是呂不韋私生子;而《資治通鑒》用“孕期年”(懷孕十二個月)這種看似醫學解釋、實則含糊其辭的表述,既沒否定也沒肯定私生子說,給后人留了爭論空間——前者是“明著下結論”,后者是“暗著打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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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各執一詞,導致始皇帝的身份更加神秘,如果從現代醫學的角度是否能夠揭開這個秘密呢?“大期”在古代醫學中通常指足月妊娠(約十個月),但若趙姬懷孕初期即被獻給異人,則存在三種可能:
- 正常妊娠:若趙姬在獻妾時已懷孕1-2個月,足月生產完全符合醫學規律。這種情形下,嬴政的生物學父親極可能是異人。
- 延期妊娠:極少數孕婦會出現42周以上的延期分娩,但發生率不足5%。司馬光“孕期年”的記載若屬實,則需排除病理因素(如胎兒腎上腺皮質功能不全)才能成立。
- 偽造孕情:呂不韋可能通過賄賂醫官、偽造月經記錄等手段,掩蓋趙姬的真實受孕時間。這種政治操弄在戰國時期并不罕見。
這三種可能每一種都有可能,從概率上來說,1和3的概率則更大,1和3進行比較,就要看呂不韋偽造的目的和政治影響究竟是什么了。當然,其實最關鍵的證據就是秦國宮廷的生育記錄制度。
作為首個建立系統戶籍管理的王朝,秦國對王室血脈的審查極為嚴苛。嬴政能順利繼承王位,說明其身份至少在形式上通過了宗室檢驗。但需注意,這種檢驗更多基于政治合法性而非生物學真相——異人質趙期間生死未卜,呂不韋的資助是其存活的唯一保障,這種利益捆綁足以讓異人默許身份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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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始皇帝的身份之謎的真相并不重要,其本質上就是不同利益集團對歷史解釋權的爭奪。關于這一點,后世也分了好幾個派別。例如正統派認為要強調秦國“奮六世之余烈”的統一合法性,若嬴政非嬴姓血脈,將動搖秦朝統治的正當性。這種觀點在漢代“獨尊儒術”后逐漸占據主流。
而陰謀派認為呂不韋通過獻妾實現“呂氏代秦”的政治陰謀。這種解讀在宋代以后隨著中央集權強化而盛行,反映了對權臣篡位的深層恐懼。中庸派則指出《戰國策》等史料未記載獻妾事件,懷疑這是漢代史官為貶低秦始皇而添加的“道德污點”。
如今始皇帝陵墓仍未開發,所以很多真相也就埋藏地底,但在2023年陜西出土的秦簡顯示,秦國宗室曾秘密調查嬴政生母趙姬的婚前經歷,但最終選擇銷毀相關檔案。這種“欲蓋彌彰”的行為,反而印證了身世疑云的真實性——若嬴政確為異人所生,宗室無需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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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筆者看來,秦始皇身世之謎的本質,是歷史真實與政治真實的永恒沖突。司馬遷作為漢武帝時期的史官,既需要記錄客觀史實,又必須服從“貶秦崇漢”的政治正確。這種矛盾導致他在《史記》中埋下雙重線索:本紀中的官方敘事與列傳中的民間傳聞形成微妙對沖,讓后世讀者自行判斷。
這種書寫策略恰恰揭示了歷史的本質——所有歷史都是當代史。當我們糾結于嬴政的生物學父親時,真正需要反思的是:為何一個統一帝國的開創者,必須背負“私生子”的道德污名?這種標簽化敘事,是否反映了后世對強權者的恐懼與貶損?
兩千年的爭論證明,某些歷史謎題可能永遠無法徹底解開。但正是這種不確定性,賦予了歷史研究永恒的魅力。與其執著于尋找“真相”,不如通過這場爭論洞察人性的復雜與權力的運作——呂不韋的政治投機、異人的生存困境、司馬遷的敘事技巧,共同編織出這幅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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