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閱山海】南戴河的夏日海風還帶著沙灘的細沙,我卻一頭扎進了一座藏著億萬年秘密的“王國”——貝殼王國科普館。推開那扇仿貝殼紋理的玻璃門,瞬間被一片幽藍的光影包裹,頭頂是懸浮的巨型貝殼模型,燈光透過螺鈿般的穹頂灑下,像極了遠古海洋深處的粼粼波光。入口處的導覽牌上寫著“每一枚貝殼,都是文明的時光膠囊”,這讓原本計劃“看個新鮮”的我,忽然生出了幾分“尋寶”的鄭重。(李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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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里的貝殼星河。第一展區(qū)“海洋瑰寶”是一場視覺的盛宴。沿著弧形展柜前行,仿佛漫步在海底隧道。左邊是排列整齊的榧螺,從指甲蓋大小的迷你款到半米長的巨型個體,螺旋紋路像被精心雕刻的象牙塔;右邊的扇貝家族則更像一群撐開彩傘的舞者,有的殼面綴滿朱紅斑點,有的泛著珍珠母貝特有的虹彩,燈光下竟能映出我的身影。最驚艷的是中央展臺的“鸚鵡螺化石”,直徑近一米的殼上,螺旋形的氣室清晰可見,講解員說這是距今約2億年的侏羅紀遺物,“它們曾是海洋里的‘活化石’,見證過恐龍時代的興衰”。我湊過去細看,殼壁上細密的生長紋,像極了古文明刻在石碑上的楔形文字,無聲訴說著遠古海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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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角處的“熒光貝殼”展柜讓我停下了腳步。暗室里,原本樸素的骨螺、芋螺在紫外線照射下煥發(fā)出奇幻的色彩:有的通體碧綠如翡翠,有的一圈圈紫藍光暈像極了星空,還有的殼口邊緣泛著橘色的熒光,宛如海底的螢火蟲。“這些熒光來自貝殼本身的礦物質,就像遠古文明用熒光顏料繪制壁畫一樣,是自然賦予的‘發(fā)光密碼’。”講解員的話讓我忽然覺得,眼前這些閃爍的貝殼,仿佛是失落文明留下的信號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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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殼里的文明密碼。如果說第一展區(qū)是“自然的造化”,那么“文明印記”展區(qū)便是“人類的對話”。這里的貝殼不再只是海洋生物的“房子”,而是承載著人類文明的信物。展柜里,新石器時代的貝殼刮削器邊緣還留著使用的磨損痕跡,考古說明寫著“當時的先民用來切割獸皮、處理食物”;旁邊的商周時期貝殼貨幣“貝幣”則更讓我駐足——這些打磨光滑的海貝,中間被鉆了小孔,曾是古代貿易的“硬通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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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內陸地區(qū)很難見到海貝,它們比青銅還珍貴,相當于現(xiàn)在的‘黃金’。”講解員指著一枚刻有紋飾的貝幣說,“你看這上面的云雷紋,和殷墟甲骨上的紋路一脈相承,貝殼可是早期文明的‘流通符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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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我著迷的是“貝殼工藝”展臺。戰(zhàn)國時期的貝殼鑲嵌銅鏡,鏡面雖已斑駁,但邊緣的貝殼鑲嵌圖案依然清晰,龍鳳紋樣在光線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清代的螺鈿漆盒則更為精致,工匠用不同色澤的貝殼薄片拼出亭臺樓閣,細到窗欞的紋路都栩栩如生。“螺鈿工藝在唐代就達到了頂峰,當時的工匠能把貝殼磨成比紙還薄的片,鑲嵌在家具、樂器上,就像用貝殼‘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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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歷經百年依然華美的器物,我仿佛看到了古代工匠伏案勞作的身影,他們把對海洋的敬畏與對美的追求,都刻進了一枚枚小小的貝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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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觸碰的遠古回響。科普館的互動區(qū)是孩子們的樂園,也是我這個“大朋友”的“探秘基地”。在“貝殼工坊”,我嘗試著用砂紙打磨一枚普通的文蛤殼,粗糙的殼面漸漸變得光滑,露出里面乳白色的內層,觸摸起來竟有玉石般的溫潤。“很多古代文明會用貝殼制作飾品,比如仰韶文化的貝殼項鏈,就是這樣一點點打磨出來的。”工作人員遞給我一根紅繩,我學著把打磨好的貝殼串起來,瞬間有了一種“復原古物”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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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處的“時光郵局”擺著一排貝殼形狀的明信片,我挑了一張印著鸚鵡螺化石的,寫下“在貝殼里,遇見了比人類文明更古老的‘詩篇’”。走出科普館時,夕陽正把南戴河的海面染成金紅色,沙灘上孩子們撿貝殼的笑聲傳來。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貝殼項鏈,忽然明白:所謂“失落的文明”,或許從未真正消失——它們藏在每一枚貝殼的紋路里,藏在人類與海洋對話的歷史中,更藏在我們對自然與過往的好奇與敬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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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再次吹過,帶著貝殼王國的幽藍光影與遠古回響,我知道,這場“尋找失落文明”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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