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上方“特例的貓”,關注公眾號,了解更多精彩內容!!
本文作者知乎“無為上單”老師,授權老貓原創發布。
許世友上將因“能文能武,長相十分英俊”,被網友稱之為“斌俊”。
老將軍年壽七十有九,生于1906,亡于1985。
許的遺孀田普曾說,1980年許將軍退休以后,便著手創作個人回憶錄,想寫出建國后的個人經歷。
他還要求相關出版社,整理此前已發布的回憶文章,待到建國后部分寫完時一起發布。
可惜天不遂人愿,1985年許將軍去世,建國后部分尚未寫完,之后也未公布。
于是《許世友回憶錄》中,完全沒有提建國后的歷史。
今日我們所見的許世友回憶錄,乃是整理其在世時發布的回憶文章,拼湊而成。
![]()
“前三十年”的公開回憶,大都要把政治影響放到第一位,不是一般的突出政治。
故而通常只見到“偉光正”與“高大全”,壞事不怎么提,喪事也能喜辦。
譬如許世友回憶1933年“反六路圍攻”,戰斗到后期時消耗大、死傷多,缺糧缺人。
紅軍偶爾能吃上大米,更多時候吃的是山果、野菜和半生不熟的土豆,群眾吃的是野菜、沒成熟的玉米。
補充兵員方面,已到了將負責運輸的男丁不經訓練、不發軍衣,直接投入戰場的地步。
這樣的事情并非不能修飾,換一個角度展開,就成了“同生死共命運的革命精神”。
把緊急補充兵員,描述為“把糧食彈藥送到陣地以后,當即投入戰斗”。
把“刺刀捅彎了,大刀砍卷了”,尸體堆積,臭氣沖天的萬源戰場,變成了一個光榮的角逐場。
我們在糧食補給上遇到了極大的困難,有時幾天吃不上一粒米,只能吃些山果、野菜和半生不熟的土豆。 困難越大,根據地人民越是表現出他們同自己的軍隊同生死、共命運的革命精神。 他們把僅有的口糧送給軍隊,自己則以野菜和未成熟的玉米充饑。 不論男女老少都一起動員起來支援前線,許多青年把糧食彈藥送到陣地以后,當即投人戰斗
![]()
可能有胖友會問,評判標準不同,怎么能以“個人分析”,就把這當成喪事喜辦?
問得好!可如果許本人私底下,也是這個看法呢?
1980年11月9日的某次談話里,許世友就在私底下,流露出了與回憶錄截然相反的情緒:
不見丁點“無畏的英雄氣概”和“革命精神”,年逾古稀的許世友,只是感慨百姓苦、百姓慘。
反六路圍攻之戰,不光“時間久,殘酷,死人多”,打死了數以萬計的川軍、死傷了成千上萬的紅軍,群眾也損失慘重。
戰后瘟疫流行,三十里路以內百姓得瘟疫死絕。
時年32歲的許世友,在戰后去看群眾,只見老百姓“都躺在床上死掉了。大人小孩都完了。”
他鼻尖則縈繞尸臭,這臭味讓久經戰陣的許將軍,也感到難以忍受,“死尸味比什么都臭,老百姓中了毒,得了瘟疫。”
保衛萬源這個戰爭,打得是很大的,打得很惡劣,打的時間很久,整整四個半月。 這一帶老百姓是很可憐的,死的太多了。 三十里路以內的老百姓,都得瘟疫死掉了。我以后去看了,都躺在床上死掉了。大人小孩都完了。 死尸味比什么都臭,老百姓中了毒,得了瘟疫。 時間久,殘酷,死人多。 我們也傷亡不小,我們師傷亡也是七八千。每次攻擊,敵人丟尸七八千。 我們的傷亡一般是二比一;死一個,傷兩個,那是輕的,有時傷亡還要多
![]()
許世友的這段談話,沒有見報、沒有公開,似乎只被軍科院內部引用過。
用于《北上——黨中央與張國燾斗爭紀實》一文內,強調六路圍攻使川陜蘇區損失慘重,紅四方面軍不得不離開根據地、開始新的“西征”。
那么,許世友的談話還有沒有別的部分,他對戰爭的情感,究竟是什么樣的?
我們不能完全確認,但大概,或許,是沒有回憶錄里那么多豪情的。
田普在《許世友回憶錄》的代序中,是寫過這樣一段事跡:
許司令退休后,家鄉領導前來探望。
許司令主動問起家鄉父老生活水平如何,地方領導同他說,有些地方還和鬧革命時差不多。
許世友沉默,半晌之后才說對不起家鄉父老,對不住蘇區革命老區的鄉親。
對不住老蘇區的鄉親們!不能老窮下去,要讓老蘇區的鄉親們早日安上電燈……我給省委寫信!
許上將親自寫信,當然管用。
1986年田普作為遺孀,給許世友回憶錄寫序言時,就有“電燈已經安了兩年多了,鄉親們正盼你回去”。
寫作過程中,你家鄉縣委、區委、鄉的領導同志來看望你時,你問起家鄉現在的情形。 你問的是那樣仔細,問吃問穿,還問用什么照明,是否有了電燈? 當鄉領導匯報說:有些地方,還用你當年打游擊時,點的松明子哩! 你默然了,半晌才說:對不住老蘇區的鄉親們!不能老窮下去,要讓老蘇區的鄉親們早日安上電燈……我給省委寫信……
![]()
哀嘆革命戰爭里老百姓苦的許世友,感慨對不起老區群眾的許世友。
這樣的許世友,在后世的許世友形象中不多見,但偏偏也都是真的。
若說妻子回憶可能有美化,那軍科院研究員引用的內部談話,總做不得假。
與他那“莽金剛”、“假李逵”的形象對比,倒可以說是“三面世友”了。
共情老百姓的許世友、“賣粗裝傻”的許世友、“不信有x不開的x”的許世友,哪個許世友是真的呢?
每一個都是,因為人本來就是復雜的多面體。
許上將有三面:粗中有細兩面抓是他,粗暴橫蠻莽金剛是他,感慨百姓不易百姓難的也還是他。
這是人的——特別是工農分子出身的老干部——多面性的體現,哪有人只有一副面孔的呢?
不過遺憾的是,許世友通常以前兩面示人。
要么是戰爭中的“有勇無謀”,要么是政治里的“老運動員”。
對群眾飽含同情的一面則不多見,乃至于幾乎無人提及。
這大概也有資料少的緣故,畢竟許世友是傳奇故事多,真實故事少。
從這一角度來講,或許可以對許世友做另一種評價:
作為一個連早年經歷,都撲朔迷離曖昧不清的人,許世友的歷史在很大程度上,同他的青年時代一樣,被各種來源不同、真假不一的傳奇故事所歪曲,以至于后人難以捉摸。
這可能就像許世友女兒所提到的,許世友為人“特別精明”,知道第三面不宜多展示, 他本人也從來不使其成文。
許的回憶錄縱使寫出來,怕也不會流露出1980年訪談里那樣的傷感。
許斌俊在人生最后一年,寫了首老干體詩歌《百萬子弟唱大風》。
流露出的主要情緒:一笑泯恩仇,不忘前車銘!前事種種不必再提,只盼后世人吸取教訓。
“八旬回眸憶平生,鼙鼓旌旗鋪征程。太行立馬嘯長夜,五臺金雞報曉鳴。冀南烽火壯士夢,膠東青紗父老情。……握手一笑泯恩仇,溫故永志前車銘。”
是的,歷史都過去了,大家一起向前看吧!
相關付費文推薦(點擊鏈接即可跳轉)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