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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瘋了嗎?讓這種來路不明的人住咱家?"
我壓低聲音吼道。
"閉嘴!人都有難處的時候。"
母親周桂蘭固執地把那床新棉被塞給門外的破衣老漢。
三天后,當那場席卷全村的泥石流轟然而至時,我們家成了方圓十里唯一毫發無損的房子。
而那個老漢臨走前回頭說的那句話,在我腦海里回響了整整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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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秋天,我剛從鎮上的印刷廠回來。
手里攥著380塊錢,這是我三個月的血汗錢。
工頭克扣了我200塊,說是什么伙食費、住宿費,我氣得想罵人,但最后還是忍了。
母親周桂蘭站在院門口等我,看到我平安回來,眼睛都紅了。
"秋燕,瘦了。"
"媽,我沒事。" 我把錢塞進她手里,"這是380塊,先還李叔家的債。"
母親接過錢,手都在抖。
我爹三年前死在礦難里,賠了2000塊。聽起來不少,但欠了一屁股債,還完之后只剩下500塊。這三年,我和母親就靠這500塊和母親種地的收成熬過來的。
家里還欠著村里人1500塊。
李叔家500,王嬸家400,趙家300,零零碎碎加起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第二天,母親去鎮上趕集回來,抱著一床嶄新的藍色棉被。
我當時就炸了。
"媽!你干什么?" 我盯著那床被子,"這得多少錢?"
"85塊。" 母親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被子,"秋燕,咱家就這一床破被子了,補了又補,冬天凍得慌。"
"85塊?" 我的聲音都變了調,"媽,咱家還欠著李叔500塊呢!你倒好,先買被子享受!"
"人總得活著。" 母親倔強地抱著被子,"還債的事慢慢來,但冬天沒被子會凍死人。"
我氣得摔了門。
這床該死的被子,成了我和母親之間的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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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暴雨突然下了起來。
雷聲一個接一個,震得窗戶都在響。
我正在給母親熬治咳嗽的姜湯,她這幾天咳得厲害,我怕她熬不過這個冬天。
八點多,院門突然被人用力拍響。
"咚咚咚——"
聲音急促,像是在逃命。
我嚇了一跳,放下勺子走到門口。
"誰啊?"
"行行好,借宿一晚。" 外面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
我透過門縫往外看,一個破衣爛衫的老漢站在雨里,渾身濕透。
他大約六十多歲,滿臉絡腮胡,眼窩深陷,背著個濕漉漉的麻布口袋。手里拄著根樹枝,嘴唇凍得發紫。
我心里一緊,這年頭什么人都有,萬一是騙子呢?
"對不起,我們不方便。" 我準備關門。
"秋燕!" 母親突然從屋里走出來,"干什么呢?"
"媽,一個要飯的。" 我壓低聲音,"別管了。"
母親推開我,直接打開了門。
"老哥,快進來。"
我差點氣瘋了。
"媽!" 我拽住她的胳膊,"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什么人都有?上個月趙家丟了200塊,兩周前李嬸家的雞被偷了五只!"
"人都淋成這樣了,還能是壞人?" 母親甩開我的手,把老漢讓進門。
我氣得渾身發抖。
"媽,咱家就剩380塊,全在那個罐子里,你就不怕?"
"怕什么?" 母親瞪了我一眼,"你爹當年要不是有人幫,早死在外頭了!"
我摔了勺子,但無可奈何。
老漢進了屋,站在堂屋里滴著水。
我仔細打量他。
雖然衣衫襤褸,但他的手很特別——粗糙,卻修剪得很整齊。拿碗的姿勢也很講究,不像普通流浪漢。
他的眼睛偶爾閃過精光,說話雖然客氣,但語氣里有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那個麻布口袋,他始終護在身邊,像藏著什么寶貝。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母親端出家里僅剩的半碗白米飯,又煎了兩個雞蛋。
那是準備明天賣錢的!
"媽。" 我小聲提醒,"那雞蛋要賣錢的。"
"閉嘴。" 母親瞪了我一眼。
老漢接過碗,低頭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咀嚼得很仔細。
吃完后,他認真地把碗洗干凈,還把筷子擺得整整齊齊。
"大姐,大恩不言謝。" 老漢的聲音很低,"我睡柴房就行。"
"那怎么行?" 母親拿出那床新買的棉被,"堂屋暖和,你睡這兒。"
我眼睛都瞪圓了。
那床85塊買的被子,母親居然要給這個陌生人用?
"媽!" 我沖過去,"你瘋了?"
"秋燕!" 母親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回屋去!"
我被她的語氣震住了。
從小到大,母親從來沒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
我咬著牙,轉身進了房間,砰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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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夜沒睡。
透過門縫偷看堂屋,老漢躺在那床藍色棉被里,背對著我。
凌晨一點,他突然坐了起來。
我屏住呼吸。
老漢從麻布口袋里掏出一個圓形的東西,像是羅盤。
他對著四周看了很久,嘴里念念有詞。
我隱約聽到"三日"、"西北"、"大兇"等字眼。
他的表情很凝重,完全不像在裝神弄鬼。
我心里發毛,手心全是汗。
這個老漢,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天剛亮,老漢就起來了。
他主動到院子里劈柴,動作利落得嚇人。一口氣劈了半堆柴,連氣都不喘。
挑水時健步如飛,完全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我更加懷疑他的身份。
吃早飯時,我試探性地問:"老伯,您從哪里來?"
"甘肅那邊。" 老漢含糊其辭,"來找侄子。"
"您侄子住哪兒?"
"就......就前面村子。" 他愣了一下。
"叫什么名字?"
"劉......劉建國。" 他說得很不自然。
我冷笑一聲。
我們村方圓十里,根本沒有姓劉的。
"老伯,您說謊。" 我直接戳穿他。
老漢尷尬地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姑娘,有些事不方便說。" 他抬起頭,眼神很真誠,"但我絕無惡意。"
母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老漢。
"老哥,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老漢沉默了一會兒。
"走山的。"
母親的臉色變了。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母親拉著我進了里屋。
"秋燕,'走山的'就是風水先生。" 母親壓低聲音,"專門給人看風水、選墓地的。"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半夜拿著羅盤,原來是個看風水的騙子!
"媽,這種人最會騙人!" 我急了,"隔壁村張家就被這種人騙了500塊,說什么破解煞氣,結果人跑了!"
"可他沒跟咱要錢啊。" 母親皺著眉。
"還沒來得及要呢!" 我提高聲音,"媽,你清醒點!"
這時,李嬸端著碗來串門。
她看到老漢,眼睛都直了。
"桂蘭,你們家怎么還留著這種人?" 李嬸大聲說,生怕老漢聽不見。
老漢低著頭,沒說話。
"李嬸,就借宿一晚,馬上就走了。" 母親賠笑。
"桂蘭,你糊涂啊!" 李嬸恨鐵不成鋼,"這年頭騙子多得很,專挑你這種心軟的下手!"
消息傳得很快。
不到中午,全村都知道我們家收留了一個"走山的"。
王大爺路過時搖頭:"桂蘭這是好心辦壞事。"
趙嬸在井邊洗衣服,看到我就說:"秋燕啊,看好你媽,別被人騙光了家底。"
我臉上掛不住,躲回家里不出門。
母親倒是很平靜。
"秋燕,你看他的眼睛。" 母親說,"不像騙子。"
"媽,騙子都長著一張老實臉!" 我氣急敗壞。
早飯后,老漢要走了。
他把那床棉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凳子上。
"大姐,多謝款待。"
母親突然走過去,把被子塞進他懷里。
"老哥,帶著吧,山里冷。"
我徹底崩潰了。
"媽!你清醒點!" 我沖過去,"那可是85塊錢!咱家還欠著一屁股債!"
"債可以慢慢還。" 母親的語氣不容商量,"人不能凍死。"
"他又不是咱家的人!" 我的聲音都變了調,"媽,你到底怎么了?"
"秋燕。" 母親轉過頭看著我,眼眶紅了,"你爹當年在外面遇險,是一個老人分給他食物,救了他一命。"
我愣住了。
"那老人臨走前說了一句話:'施恩莫記,受恩莫忘。'" 母親的眼淚流了下來,"你爹說,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沒記住那個老人的名字。他去世前反復叮囑我,一定要善待窮苦人。"
我的眼眶也濕了。
老漢站在一旁,眼睛紅紅的。
"大姐,我何德何能。" 他接過被子,聲音哽咽,"這恩情,記下了。"
他從麻布口袋里掏出一個油紙包。
"這是我在山里采的草藥,治風寒的,您留著備用。"
母親接過來,連聲道謝。
我站在旁邊,心里五味雜陳。
也許,我錯怪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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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背著棉被走到院門口。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緩緩回頭,盯著母親。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眼神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
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大姐,三天內別出遠門。"
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敲在心上。
母親愣住了。
"老哥,這是為啥?"
老漢搖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記住就是了。"
我覺得莫名其妙,追上去質問。
"你到底什么意思?故弄玄虛嚇唬人?" 我不客氣地說。
老漢轉身看著我,眼神深邃。
"姑娘,你不信也罷。" 他頓了頓,"但你媽不能不信。三天,就三天。"
說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我還想追問,被母親拉住了。
老漢消失在山路轉角處,背著那床藍色棉被,顯得格外刺眼。
李嬸又跑來了,聽說這事后哈哈大笑。
"桂蘭,你可真是被忽悠瘸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什么別出遠門,這不就是想再來騙你一次嗎?過兩天他肯定又回來,說什么破解災難,要你拿錢!"
王大爺也點頭。
"這是騙子的套路,先裝神弄鬼,回頭再來要錢。"
村里人都在笑話我們家。
我也覺得老漢在裝神弄鬼。
"媽,你別當真。" 我勸她,"這種人的話能信?"
母親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
第二天,我收到口信。
鎮上的印刷廠招臨時工,月工資120塊,讓我后天去報到。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我興高采烈地告訴母親。
"媽,廠里讓我后天去,這可是120塊一個月啊!"
母親的臉色變了。
"不行,這兩天別去。"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媽,你說什么?"
"我說,這兩天別去。" 母親很認真。
我明白了,她是因為那個老漢的話。
"媽!你腦子進水了?" 我徹底爆發了,"為了一個要飯的瞎話,讓我丟掉工作機會?"
"我就是覺得那老人不像在說假話!" 母親也急了。
"不像?你憑什么判斷?" 我吼道,"就憑他會劈柴?會裝神弄鬼?媽,你清醒點,現在都什么年代了!"
"我不管什么年代!" 母親的聲音也提高了,"我就是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你憑什么覺得?" 我氣得渾身發抖,"憑你的第六感?媽,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這是我第一次說母親老糊涂。
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愣愣地看著我,眼淚流了下來。
"秋燕,你這么說媽?"
我心里一陣刺痛,但還是硬著心腸。
"媽,我說的是事實。" 我轉身進了房間,砰地關上門。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外面的狗叫得很兇,幾乎全村的狗都在叫。
我爬起來看,月亮很圓,但顏色有些發紅。
母親坐在院子里,背影顯得格外孤獨。
我想出去跟她道歉,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村里傳來消息。
放羊的張老頭慌慌張張跑回來。
"不對勁,山上不對勁!" 他喘著粗氣。
大家圍過去問。
"羊群不肯往西邊山坡去,怎么趕都不去!" 張老頭說,"山泉水也變渾了,還有股怪味!"
村長召集大家開會。
"鄉里來了通知,最近雨水多,要注意山體滑坡。" 村長說,"大家小心點。"
但沒人當回事。
"這山幾十年都沒事,能有什么問題?" 有人說。
"就是,杞人憂天。" 另一個人附和。
會散了,該干嘛干嘛。
母親卻開始做奇怪的準備。
她把家里的糧食從倉房搬到堂屋,把臘肉、咸菜都放在屋里。
挑了五桶水放在院子里。
仔細檢查房子的門窗,還加固了屋頂。
李嬸路過,看到后笑得直不起腰。
"桂蘭,你這是準備打仗啊?" 她大聲說,"還是準備躲核戰爭?"
其他人也跟著笑。
母親不理會,繼續忙活。
我看著她忙前忙后,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覺得她太迷信,太傻。
一方面又覺得她是真的擔心我。
但工作機會難得,我不想放棄。
我偷偷收拾好行李,藏在床底下。
決定明天一早趁母親不注意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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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我五點就醒了。
偷偷拿出藏好的行李。
去鎮上的班車下午兩點到,我打算一點半出發。
母親也起得很早,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她的臉色很差,眼睛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沒睡好。
早餐時,兩人都不說話。
母親給我煮了兩個雞蛋。
這在我們家是很奢侈的。
"秋燕,今天別走了,就這一天。" 母親小聲說。
"媽,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我冷冷地回。
氣氛降到冰點。
村里其他人都在正常生活。
鄰居王家準備去鎮上趕集,李嬸的兒子李強要去鎮上辦事。
還有幾戶人家計劃去山里挖藥材。
沒人把那個老漢的話當真。
只有我們家在做奇怪的準備。
村長路過時還打趣。
"桂蘭,你這是準備躲核戰爭啊?"
大家哄堂大笑。
上午十點,天氣突然變得悶熱。
明明是秋天,卻熱得像夏天。
沒有風,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村里的雞群躁動不安,到處亂竄。
豬圈里的豬不停地拱圍欄,發出刺耳的叫聲。
張老頭的羊全擠在羊圈角落,不肯出來。
有人說可能要變天。
有人說這種天氣很正常,秋老虎嘛。
大家議論了幾句就散了。
中午十二點,我把行李放在門口。
母親看見了,臉色一變。
她走過來,抓住我的手。
手心全是汗。
"秋燕,我求你了,就今天,別走。" 母親的聲音在顫抖。
我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心軟了一下。
但想到工作機會,我還是狠下心。
"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我深吸一口氣,"但你這樣是不對的。那個老漢就是個騙子,你不能因為他的話耽誤我一輩子。"
"就一天,就今天這一天!" 母親幾乎是哀求了。
"不行。" 我別過臉,"我必須去。"
下午一點,我準備出門。
母親突然跪在地上。
我大驚失色,趕緊去扶。
"媽!你干什么?"
"秋燕,媽這輩子沒求過你什么。" 母親哭著說,"今天就聽媽一次,別走了!"
我從沒見過母親這樣。
她一直是那么堅強,從來不在我面前流淚。
即使爹去世的時候,她也只是默默擦眼淚。
現在,她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我的心徹底亂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班車一點半就要到村口。
我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去,對不起母親的眼淚。
不去,工作機會沒了。
李強已經在村口等班車了。
王家人也出發去鎮上了。
只有我,還在猶豫。
一點二十分,我終于做出決定。
看著跪在地上的母親,我放下了行李。
"行,我不去了,這總行了吧?" 我紅著眼睛說。
母親松了一口氣,爬起來拉著我進屋。
我心里又委屈又不甘。
一點半,村口傳來班車的鳴笛聲。
我站在窗邊,看著李強和幾個村民上車。
班車緩緩開走,揚起一路塵土。
我的心也跟著往下沉。
母親在后面拉著我的手,手心全是汗。
"秋燕,媽不會害你的。"
我沒回答,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班車開走后,村子陷入詭異的寂靜。
連狗叫聲都沒有了。
我坐在屋里翻著一本舊雜志,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心里還在埋怨母親的迷信,埋怨那個該死的老漢。
母親在院子里來回走動,不時看向西邊的山。
時間仿佛凝固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我隱隱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但又說不清是什么。
時間:下午三點五十分。
我坐在屋里,機械地翻著那本已經翻了無數遍的舊雜志。
心里還在埋怨母親的迷信,埋怨自己的軟弱。
120塊一個月的工作,就這么沒了。
突然——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像是整個天空都裂開了!
地面劇烈搖晃,屋頂的瓦片嘩啦啦往下掉。墻上的土灰簌簌落下,柜子里的碗碟叮當作響。
"地震了?"
我驚叫一聲。
"快出來!"
母親在外面喊。
我沖出屋外。
眼前的景象,讓我徹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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