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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丨花朵財經觀察(FF-Finance)
撰文丨華見
最近,一則小紅書帖子近期引發全網熱議:一位擁有華五本、QS前50博士學歷的浙江某高校副教授,因入職五年后考核未通過,從教學科研崗轉崗為校園保安。
更具戲劇性的是,她透露保安崗位工資到手比此前副教授月薪還高了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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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看著有點荒唐,卻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中國科研教育體系里的不少問題:“非升即走”制度執行走樣、“重科研輕教學”的評價標準、科研人員日子不好過和國家科技進步之間的矛盾。
透過這個具體案例,我們更該理性看看中國科研圈子的現狀——不用否定成績,也別回避問題,關鍵是搞懂這背后的發展邏輯。
PART.01
評價體系的失衡
這位副教授的經歷不是獨一份,她遇到的難題,很多高校科研崗的人都感同身受,每個細節都戳中了年輕科研人員的痛處。
根據她的“爆料”,入職時,學校給的條件聽著很誘人:不用做博士后,直接引進當副教授,給50萬安家費、一入職就有編制,還承諾“沒有非升即走的壓力”。
可真入職后,情況就變了:50萬安家費要分10年發,還得簽8到10年的服務協議,要是中途辭職,得把錢全額還回去。實際每個月到手就4000塊左右,年終績效也不到6000塊。很多網友稱:“在杭州這樣的城市,這點收入連維持基本生活都費勁。”
事實上,核心問題在于考核。雖說沒有“非升即走”的規定,但學校還是設了“五年大考”,沒通過就得轉到后勤崗。
她既要上不少課,還得完成不低的科研指標,加上時不時的行政雜事占了不少時間——這種“三頭忙不過來”的狀態,不少高校教師天天都在經歷,最后考核沒過轉成保安。
類似的事兒在高校里還有不少。
中部一所211高校的副研究員劉明,入職時帶著1篇大子刊論文、2篇一區論文的硬實力,可3年考核期里沒拿到項目,結果80萬安家費扣完稅實際到手只剩不到8萬,還因為違約賠了14萬,最后還是靠老院長幫忙,才轉到學院的儀器平臺做管理,每個月工資不到800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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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歲的特聘研究員王淼淼更無奈,每周要上20節課,連做科研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長期焦慮之下查出了腸道腫瘤,病好后才下定決心離開學術圈,去藥企做了技術顧問。
這些個案的共性,指向同一個問題——當前高校評價體系中“重科研輕教學”的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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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標注為“教學崗”的教師,職稱評定也需發表一定數量的學術論文,導致“教得好不如寫得好”“課上得再好,沒論文也白搭”的現象普遍存在。
教學成了“副業”,科研成了“硬指標”,而行政事務又像“額外負擔”,最終讓很多教師陷入“什么都要做,什么都做不好”的困境。
PART.02
724萬人的隊伍,撐起科技進步
有人拿這個案例說“科研人員太多了”“科研人員不值錢”,其實這是對中國科研圈子的片面看法。
如果把目光從個人放到整體,會發現另一番景象:中國科研人員數量已經連續12年全世界第一,這支龐大的隊伍,正是中國科技能進步的核心支撐。
根據科技部的數據,2023年中國研發人員總量(按全時工作量折算)有724萬人年。這個數字是什么概念?差不多全球每4個研發人員里,就有1個是中國人。另外,英偉達CEO黃仁勛還提到:全球一半AI人才是中國人。
從改革開放初期“缺人才”到現在“數量全球第一”,中國用了四十多年,建成了全世界規模最大的研發人才隊伍。
這支隊伍的實力,已經體現在實實在在的科技成果里。“天宮”空間站持續在太空運行、“嫦娥”“玉兔”探索月球、“奮斗者”號深潛馬里亞納海溝、高鐵里程突破4萬公里、5G基站數量占全球60%以上……這些“大國重器”和改善民生的科技突破,背后都是幾百萬科研人員一步步攻關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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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值得關注的是,這支隊伍的結構還在不斷優化。“十四五”以來,做基礎研究的人才從2021年的47.2萬人年增加到2023年的57.5萬人年;高被引科學家(被引文獻次數很多的科學家)數量從2021年的935人次漲到2024年的1405人次,占全球總量的五分之一。
而年輕科研人員更是成了主力,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里,45歲以下的項目負責人占了43.3%;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0%的項目由45歲以下的人承擔,像“嫦娥”探月、人工智能這些領域的團隊,平均年齡甚至不到35歲。
PART.03
個案值得同情,但需理性看待
大家可能會問一個關鍵問題:“為啥感覺中國很多科研人員水平一般,可中國科技進步又快又強?”答案其實藏在“靠基數選人才”里。
科技要進步,得有“龐大的基數”才能選出“頂尖人才”。科研不是“一個精英單打獨斗”,而是“一群人一起協作”。就像培育好種子,得先種上上萬顆,才能選出幾株抗病蟲害、產量高的品種。
中國724萬人的研發隊伍,本質上就是為科技突破建的“人才蓄水池”——就算只有1%的人能做出頂尖成果,也需要有7萬名高水平科研人員支撐,這個數量比很多國家的研發人員總數還多。
放眼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狀態,美國、德國、日本等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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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中國在科研領域的投入和成果正以驚人的速度發展。
那些看著“水平一般”的研究,其實也在為創新打基礎。比如材料科學領域,90%的論文都是在優化現有材料的參數,可正是這些“小改進”,最后才促成了石墨烯、高溫超導材料這樣的“大突破”。
生物醫學領域,很多重復實驗看著像“白費勁”,卻為mRNA疫苗、CAR-T療法這些顛覆性技術積累了數據。
人工智能領域,早期不少“跟風”的研究,也為后來的ChatGPT、大模型技術鋪了路。沒有“量”的積累,就不會有“質”的突破。
目前,中國正從“科技大國”往“科技強國”轉型,這個過程中,難免會出現“速度”和“質量”暫時不匹配的情況,這就是所謂的“發展中的陣痛”。
比如之前“只看論文”的評價標準,一開始是為了快速提升科研人員的學術眼界,現在已經在調整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搞“去帽子化”改革,高校試點“分類評價”,不再用“一把尺子量所有人”;科研經費“包干制”、“揭榜掛帥”這些新方式,也在讓科研人員更專注解決實際問題。
那位從副教授轉崗當保安的老師,她的遭遇確實值得同情,但更該把這事兒當成“改革的警示”。
如果考核制度得更靈活,給科研人員“試錯的空間”;評價標準得更多元,不能只看論文數量;保障機制得更完善,讓科研人員“不用為生活操心”。那高校教師的“幸福指數”是不是會高一些?
事實上,這樣的調整已經在推進了——從2024年開始,不少高校取消了“非升即走”的“一刀切”政策,改成“長聘+短聘”結合;有些省份提高了科研人員的基本工資,把安家費的發放時間縮短到3到5年。
看中國的科研圈子,不能只盯著“副教授轉保安”這樣的個案,也不能忽視“低質量論文”這樣的問題,但更要看到724萬研發人員的韌性,看到“天宮”“嫦娥”背后的創新活力,看到評價體系不斷優化的努力。
這不是“非黑即白”的事兒,而是“在發展中解決問題”的過程。
就像經濟轉型需要時間,科研體系的完善也得有耐心。等我們的研發隊伍從“數量多”變成“質量高”,評價體系從“看論文”變成“看成果”,科研人員能安下心來搞研究,中國科技才能真正從“跟著別人跑”變成“領著別人跑”。
而那位轉崗保安的副教授的故事,或許會成為這段轉型期里,一個值得記住的“警示信號”——它提醒我們,科技進步的最終目的,不只是造出“大國重器”,更要讓每一位科研人員都能得到尊重,實現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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