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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手”是早上八點剛放出去的,誰知晚上半夜時又進(jìn)來了。當(dāng)時,直接讓我們懵了。原來,這家伙上午剛出去,坐公交車的時候,手又癢癢了。可能關(guān)了幾個月沒練手了,剛一伸手就被逮了個正著,所以晚上就又回到看守所。用他自己的話說,“出去就吃了碗牛肉面。”
這是十年前我在看守所里見過最奇葩的事兒。“劉一手”當(dāng)扒手多年,因偷錢進(jìn)來的,還向我們演示了他的絕活,在你的衣服袋里掏東西,真是能讓你幾乎感覺不到。我們就給他取了“劉一手”的名號。
那時,像“劉一手”這樣的人進(jìn)看守所的不少,這種人稱作“多板”。“板”是里頭的“黑話”,意思是“坐牢的次數(shù)”,“多板”指進(jìn)來的多。我見過最多的是“九板”。
“九板”姓王,六十出頭,身高不足一米六,背有點駝,一雙小眼睛總瞇著。聊起自己的經(jīng)歷,他不僅不藏著,反而覺得很值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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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王九板”講,他以前是市客運公司的,后來公司改制,他下了崗,沒找到個正經(jīng)活兒,后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跟以前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學(xué)偷錢包。
談起學(xué)偷錢包,他說不是電影中那樣,需要在開水中撈銅錢來練,但需要練用兩個手指夾東西,就是在口袋里面放上錢包,反復(fù)練“夾包”動作,一直練到一夾就準(zhǔn)。
他自己還大言不慚地說,前面“六板”都是在上海“掙”來的,專在公交車上對乘客的錢包下手。后來從上海回到家鄉(xiāng),還是在某市的公交車上繼續(xù)扒竊。
他講扒錢包也有“地盤”之分,那些公交線路司機都跟他混熟了,他自己更是派出所的“常客”。他還說每次偷錢不能超過兩千塊,就算被抓住了,最多判八九個月。
每次刑滿釋放,他接著干老本行。反正自己這一輩子就是“坐牢一陣子,享受一陣子;里面半輩子,外面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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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個六十多歲,又矮又看著賊眉鼠眼的男人,每年靠著偷錢包能搞五六十萬。更離譜的是,他還吹噓自己每年花十幾萬包養(yǎng)了一名女大學(xué)生。
一個省會城市的公交線上到底有多少像他這樣的扒手呢?他只說“不少”。
當(dāng)然,這是十年前的事兒了,現(xiàn)在都是手機支付,這些人估計也“下崗”了。
那時,還有一類專偷手機的。有個叫“張狗子”的專打別人手機的主意,瞅準(zhǔn)機會就下手。他講開始手生時,想從一個女的牛仔褲兜掏手機,三次都沒掏出來,那女的直接扭頭沖他說,你不會偷不要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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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講一次在網(wǎng)吧里,一個同伙邊唱邊跳“頭上長犄角,身后有尾巴”,網(wǎng)吧的人邊看邊笑,覺得這個人真是個傻×?xí)r,另一個已經(jīng)偷了幾部手機走了。
他偷的手機直接送二手手機市場,有人回收,兩三百元一個。要是蘋果手機那就值不少錢了,可以賣大幾千。這家伙在他住的那一圈偷手機出了名。街坊要換個手機啥的直接找他。可能是那時手機解鎖容易,要是現(xiàn)在,偷了也解不開吧。
還有專偷自行車的,那種山地車。一個家伙講,先在網(wǎng)上談好,然后專找對方需要的那種偷,直接騎了送去。這就成了他的職業(yè)。這次失手是因為一個山地車太高級了,開鎖花太長時間,被當(dāng)場逮住。
出出進(jìn)進(jìn)看守所,對他們這類人,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原來,還有一種人生是這樣的,讓人不禁唏噓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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