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政權(quán)定都關(guān)中,雖然說關(guān)中是風水寶地,但是這個地區(qū)最大的威脅就在于來自西方和北方游牧民族的搶掠,想當年匈奴,突厥都曾經(jīng)打到過西安的周邊。
所以在滅掉東部突厥之后,李唐政權(quán)面對的最大的威脅就是盤踞在現(xiàn)在甘肅青海附近的吐谷渾的勢力了。
在公元六百三十四年,李世民讓六十四歲的李靖再次披掛上陣,命他統(tǒng)帥侯君集、李道宗等大唐名將,徹底解決吐谷渾的威脅。
于是一場在青藏高原的千里追擊戰(zhàn)打響了。
我們今天就來讀一讀《資治通鑒》里面的這段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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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原文
貞觀八年甲午,公元六三四年
初,吐谷渾可汗伏允遣使入貢,未返,大掠鄯州而去。上遣使讓之,征伏允入朝,稱疾不至,仍為其子尊王求婚;上許之,令其親迎,尊王又不至,乃絕婚,伏允復(fù)遣兵寇蘭、廓二州。伏允年老,信其臣天柱王之謀,數(shù)犯邊;又執(zhí)唐使者趙德楷,上遣使諭之,十返;又引其使者,臨軒親諭以禍福,伏允終無悛心。六月,遣左驍衛(wèi)大將軍段志玄為西海道行軍總管,左驍衛(wèi)將軍樊興為赤水道行軍總管,將邊兵及契苾、黨項之眾以擊之。
秋,七月,山東、河南、淮、海之間大水。
上屢請上皇避暑九成宮,上皇以隋文帝終于彼,惡之。冬,十月,營大明宮,以為上皇清暑之所。未成而上皇寢疾,不果居。
辛丑,段志玄擊吐谷渾,破之,追奔八百馀里,去青海三十馀里,吐谷渾驅(qū)牧馬而遁。
甲子,上還京師。
右仆射李靖以疾遜位,許之。十一月,辛未,以靖為特進,封爵如故,祿賜、吏卒并依舊給,俟疾小瘳,每三兩日至門下、中書平章政事。
甲申,吐蕃贊普棄宗弄贊遣使入貢,仍請婚。吐蕃在吐谷渾西南,近世浸強,蠶食它國,土宇廣大,勝兵數(shù)十萬,然未嘗通中國。其王稱贊普,俗不言姓,王族皆曰論,宦族皆曰尚。棄宗弄贊有勇略,四鄰畏之。上遣使者馮德遐往慰撫之。
丁亥,吐谷渾寇涼州。己丑,下詔大舉討吐谷渾。上欲得李靖為將,為其老,重勞之。靖聞之,請行;上大悅。十二月,辛丑,以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jié)度諸軍。兵部尚書侯君集為積石道、刑部尚書任城王道宗為鄯善道、涼州都督李大亮為且末道、岷州都督李道彥為赤水道、利州刺史高甑生為鹽澤道行軍總管,并突厥、契苾之眾擊吐谷渾。
帝聘隋通事舍人鄭仁基女為充華,詔已行,冊使將發(fā),魏征聞其嘗許嫁士人陸爽,遽上表諫。帝聞之,大驚,手詔深自克責,命停冊使。房玄齡等奏稱:“許嫁陸氏,無顯狀,大禮既行,不可中止。”爽亦表言初無婚姻之議。帝謂征曰:“群臣或容希合;爽亦自陳,何也?”對曰:“彼以陛下為外雖舍之,或陰加罪譴,故不得不然。”帝笑曰:“外人意或當如是。朕之言未能使人必信如此邪?”
中牟丞皇甫德參上言:“修洛陽宮,勞人;收地租,厚斂;俗好高髻,蓋宮中所化。”上怒,謂房玄齡等曰:“德參欲國家不役一人,不收斗租,宮人皆無發(fā),乃可其意邪!”欲治其謗訕之罪。魏征諫曰:“賈誼當漢文帝時上書,云‘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自古上書不激切,不能動人主之心,所謂狂夫之言,圣人擇焉,唯陛下裁察。”上曰:“朕罪斯人,則誰復(fù)敢言?”乃賜絹二十匹。他日,征奏言:“陛下近日不好直言,雖勉強含容,非曩時之豁如。”上乃更加優(yōu)賜,拜監(jiān)察御史。
中書舍人高季輔上言:“外官卑品,猶未得祿,饑寒切身,難保清白,今倉廩浸實,宜量加優(yōu)給,然后可責以不貪,嚴設(shè)科禁。又,密王元曉等皆陛下之弟,比見帝子拜諸叔,叔皆答拜,紊亂昭穆,宜訓(xùn)之以禮。”書奏,上善之。
西突厥咄陸可汗卒,其弟同娥設(shè)立,是為沙缽羅咥利失可汗。
貞觀九年乙未,公元六三五年
春,正月,黨項先內(nèi)屬者皆叛歸吐谷渾。三月,庚辰,洮州羌叛入吐谷渾,殺刺史孔長秀。
壬辰,赦天下。
乙酉,鹽澤道行軍總管高甑生擊叛羌,破之。
庚寅,詔:民貲分三等未盡其詳,宜分九等。
上謂魏征曰:“齊后主、周天元皆重斂百姓,厚自奉養(yǎng),力竭而亡。譬如饞人自噉其肉,肉盡而斃,何其愚也!然二主孰為優(yōu)劣?”對曰:“齊后主懦弱,政出多門;周天元驕暴,威福在己;雖同為亡國,齊主尤劣也。”
夏,閏四月,癸酉,任城王道宗敗吐谷渾于庫山。吐谷渾可汗伏允悉燒野草,輕兵走入磧。諸將以為“馬無草,疲瘦,未可深入。”侯君集曰:“不然。向者段志玄軍還,才及鄯州,虜已至其城下。蓋虜猶完實,眾為之用故也。今一敗之后,鼠逃鳥散,斥候亦絕,君臣攜離,父子相失,取之易于拾芥。此而不乘,后必悔之。”李靖從之。中分其軍為兩道:靖與薛萬均、李大亮由北道,君集與任城王道宗由南道。戊子,靖部將薛孤兒敗吐谷渾于曼頭山,斬其名王,大獲雜畜,以充軍食。癸巳,靖等敗吐谷渾于牛心堆,又敗諸赤水原。侯君集、任城王道宗引兵行無人之境二千馀里,盛夏降霜,經(jīng)破邏真谷,其地無水,人龁冰,馬啖雪。五月,追及伏允于烏海,與戰(zhàn),大破之,獲其名王。薛萬均、薛萬徹又敗天柱王于寺海。
上皇自去秋得風疾,庚子,崩于垂拱殿。甲辰,群臣請上準遺誥視軍國大事,上不許。乙巳,詔太子承乾于東宮平?jīng)Q庶政。
赤水之戰(zhàn),薛萬均、薛萬徹輕騎先進,為吐谷渾所圍,兄弟皆中槍,失馬步斗,從騎死者什六七,左領(lǐng)軍將軍契苾何力將數(shù)百騎救之,竭力奮擊,所向披靡,萬均、萬徹由是得免。李大亮敗吐谷渾于蜀渾山,獲其名王二十人。將軍執(zhí)失思力敗吐谷渾于居茹川。李靖督諸軍經(jīng)積石山河源,至且末,窮其西境。聞伏允在突倫川,將奔于闐,契苾何力欲追襲之。薛萬均懲其前敗,固言不可。何力曰:“虜非有城郭,隨水草遷徙,若不因其聚居襲取之,一朝云散,豈得復(fù)傾其巢穴邪!”自選驍騎千馀,直趣突倫川,萬均乃引兵從之。磧中乏水,將士刺馬血飲之。襲破伏允牙帳,斬首數(shù)千級,獲雜畜二十馀萬,伏允脫身走,俘其妻子。侯君集等進逾星宿川,至柏海,還與李靖軍合。
大寧王順,隋氏之甥、伏允之嫡子也,為侍子于隋,久不得歸,伏允立它子為太子,及歸,意常怏怏。會李靖破其國,國人窮蹙,怨天柱王;順因眾心,斬天柱王,舉國請降。伏允帥千馀騎逃磧中,十馀日,眾散稍盡,為左右所殺。國人立順為可汗。壬子,李靖奏平吐谷渾。乙卯,詔復(fù)其國,以慕容順為西平郡王、趉故呂烏甘豆可汗。上慮順未能服其眾,仍命李大亮將精兵數(shù)千為其聲援。
六月,己丑,群臣復(fù)請聽政,上許之,其細務(wù)仍委太子,太子頗能聽斷。是后上每出行幸,常令居守監(jiān)國。
秋,七月,庚子,鹽澤道行軍副總管劉德敏擊叛羌,破之。
丁巳,詔:“山陵依漢長陵故事,務(wù)存隆厚。”期限既促,功不能及。秘書監(jiān)虞世南上疏,以為:“圣人薄葬其親,非不孝也,深思遠慮,以厚葬適足為親之累,故不為耳。昔張釋之言:‘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劉向言:‘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釋之之言,為無窮計也。’其言深切,誠合至理。伏惟陛下圣德度越唐、虞,而厚葬其親乃以秦、漢為法,臣竊為陛下不取。雖復(fù)不藏金玉,后世但見丘壟如此其大,安知其中無金玉邪!且今釋服已依霸陵,而丘壟之制獨依長陵,恐非所宜。伏愿依《白虎通》為三仞之墳,器物制度,率皆節(jié)損,仍刻石立之陵旁,別書一通,藏之宗廟,用為子孫永久之法。”疏奏,不報。世南復(fù)上疏,以為:“漢天子即位即營山陵,遠者五十馀年;今以數(shù)月之間為數(shù)十年之功,恐于人力有所不逮。”上乃以世南疏授有司,令詳處其宜。房玄齡等議,以為:“漢長陵高九丈,原陵高六丈,今九丈則太崇,三仞則太卑,請依原陵之制。”從之。
辛亥,詔:“國初草創(chuàng),宗廟之制未備,今將遷祔,宜令禮官詳議。”諫議大夫硃子奢請立三昭三穆而虛太祖之位。于是增修太廟,祔弘農(nóng)府君及高祖并舊神主四為六室。房玄齡等議以涼武昭王為始祖。左庶子于志寧議以為武昭王非王業(yè)所因,不可為始祖;上從之。
黨項寇疊州。
李靖之擊吐谷渾也,厚賂黨項,使為鄉(xiāng)導(dǎo)。黨項酋長拓跋赤辭來,謂諸將曰:“隋人無信,喜暴掠我。今諸軍茍無異心,我請供其資糧;如或不然,我將據(jù)險以塞諸軍之道。”諸將與之盟而遣之。赤水道行軍總管李道彥行至闊水,見赤辭無備,襲之,獲牛羊數(shù)千頭。于是群羌怨怒,屯野狐峽,道彥不得進;赤辭擊之,道彥大敗,死者數(shù)萬,退保松州。左驍衛(wèi)將軍樊興逗遛失軍期,士卒失亡多。乙卯,道彥、興皆坐減死徙邊。
上遣使勞諸將于大斗拔谷,薛萬均排毀契苾何力,自稱己功。何力不勝忿,拔刀起,欲殺萬均,諸將救止之。上聞之,以讓何力,何力具言其狀,上怒,欲解萬均官以授何力,何力固辭,曰:“陛下以臣之故解萬均官,群胡無知,以陛下為重胡輕漢,轉(zhuǎn)相誣告,馳競必多。且使胡人謂諸將皆如萬均,將有輕漢之心。”上善之而止。尋令宿衛(wèi)北門,檢校屯營事,尚宗女臨洮縣主。
岷州都督、鹽澤道行軍總管高甑生后軍期,李靖按之。甑生恨靖,誣告靖謀反,按驗無狀。八月,庚辰,甑生坐減死徙邊。或言:“甑生,秦府功臣,寬其罪。”上曰:“甑生違李靖節(jié)度,又誣其反,此而可寬,法將安施!且國家自起晉陽,功臣多矣,若甑生獲免,則人人犯法,安可復(fù)禁乎!我于舊勛,未嘗忘也,為此不敢赦耳。”李靖自是闔門杜絕賓客,雖親戚不得妄見也。
上欲自詣園陵,群臣以上哀毀羸瘠,固諫而止。
冬,十月,乙亥,處月初遣使入貢。處月、處密,皆西突厥之別部也。
庚寅,葬太武皇帝于獻陵,廟號高祖;以穆皇后祔葬,加號太穆皇后。
十一月,庚戌,詔議于太原立高祖廟。秘書監(jiān)顏師古議,以為:“寢廟慶在京師,漢世郡國立廟,非禮。”乃止。
戊午,以光祿大夫蕭瑀為特進,復(fù)令參預(yù)政事。上曰:“武德六年以后,高祖有廢立之心而未定,我不為兄弟所容,實有功高不賞之懼。斯人也,不可以利誘,不可以死脅,真社稷臣也!”因賜瑀詩曰:“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又謂瑀曰:“卿之忠直,古人不過;然善惡太明,亦有時而失。”瑀再拜謝。魏征曰:“瑀違眾孤立,唯陛下知其忠勁,向不遇圣明,求免難矣!”
特進李靖上書,請依遺誥,御常服,臨正殿;弗許。
吐谷渾甘豆可汗久質(zhì)中國,國人不附,竟為其下所殺。子燕王諾曷缽立。諾曷缽幼,大臣爭權(quán),國中大亂。十二月,詔兵部尚書侯君集等將兵援之;先遣使者諭解,有不奉詔者,隨宜討之。
貞觀十年丙申,公元六三六年
春,正月,甲午,上始親聽政。
辛丑,以突厥拓設(shè)阿史那社爾為左驍衛(wèi)大將軍。社爾,處羅可汗之子也,年十一,以智略聞。可汗以為拓設(shè),建牙于磧北,與欲谷設(shè)分統(tǒng)敕勒諸部,居官十年,未嘗有所賦斂。諸設(shè)或鄙其不能為富貴,社爾曰:“部落茍豐,于我足矣。”諸設(shè)慚服。及薛延陀叛,攻破欲谷設(shè),社爾兵亦敗,將其馀眾走保西陲。頡利可汗既亡,西突厥亦亂,咄陸可汗兄弟爭國。社爾詐往降之,引兵襲破西突厥,取其地幾半,有眾十馀萬,自稱答布可汗。社爾乃謂諸部曰:“首為亂破我國者,薛延陀也,我當為先可汗報仇擊滅之。”諸部皆諫曰:“新得西方,宜且留鎮(zhèn)撫。今遽舍之遠去,西突厥必來取其故地。”社爾不從,擊薛延陀于磧北,連兵百馀日。會咥利失可汗立,社爾之眾苦于久役,多棄社爾逃歸。薛延陀縱兵擊之,社爾大敗,走保高昌,其舊兵在者才萬馀家,又畏西突厥之逼,遂帥眾來降。敕處其部落于靈州之北,留社爾于長安,尚皇妹南陽長公主,典屯兵于苑內(nèi)。
癸丑,徙趙王元景為荊王,魯王元昌為漢王,鄭王元禮為徐王,徐王元嘉為韓王,荊王元則為彭王,滕王元懿為鄭王,吳王元軌為霍王,豳王元鳳為虢王,陳王元慶為道王,魏王靈夔為燕王,蜀王恪為吳王,越王泰為魏王,燕王祐為齊王,梁王愔為蜀王,郯王惲為蔣王,漢王貞為越王,申王慎為紀王。
二月,乙丑,以元景為荊州都督,元昌為梁州都督,元禮為徐州都督,元嘉為潞州都督,元則為遂州都督,靈夔為幽州都督,恪為潭州都督,泰為相州都督,祐為齊州都督,愔為益州都督,惲為安州都督,貞為揚州都督。泰不之官,以金紫光祿大夫張亮,行都督事。上以泰好文學,禮接士大夫,特命于其府別置文學館,聽自引召學士。
三月,丁酉,吐谷渾王諾曷缽遣使請頒歷,行年號,遣子弟入侍;并從之。丁未,以諾曷缽為河源郡王、烏地也拔勤豆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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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譯文
貞觀八年,(甲午,公元634年)
起初,吐谷渾可汗伏允派使節(jié)到唐朝進獻貢品,未返回原地,到鄯州搶掠一番而歸。太宗派使臣責怪他們,征召伏允到唐朝來,伏允聲稱有病不來,但為他的兒子尊王求婚;太宗準許,讓他們來唐朝迎親,尊王又不來,于是斷絕婚姻。伏允又派兵侵犯蘭、廓二州。伏允年邁,聽信其大臣天柱王的計謀,多次侵犯邊境;又軟禁大唐使者趙德楷,太宗派使節(jié)傳諭讓其放回趙德楷,如此十次才讓返回。太宗帶引吐谷渾使者,在殿前平臺親自曉以禍福,伏允最終沒有悔改之意。
六月,唐朝派遣左驍衛(wèi)大將軍段志玄為西海道行軍總管,左驍衛(wèi)將軍樊興為赤水道行軍總管,統(tǒng)率邊境地區(qū)以及契、黨項族的兵力進攻吐谷渾。
秋季七月,山東、河南、淮河、近海一帶發(fā)大水。
太宗多次請?zhí)匣实骄懦蓪m避暑,太上皇以隋文帝曾死于此宮,內(nèi)心厭惡。冬季,十月,營造大明宮,做為太上皇避暑的住所。未等修成,太上皇即患病,最后沒有住成。
辛丑(初二),段志玄的軍隊大敗吐谷渾,乘勝追擊了八百多里,離青海只有三十多里。吐谷渾人驅(qū)趕牧馬逃走。
甲子(二十五日),太宗回到京城長安。
右仆射李靖因患病請求離職,太宗準許。十一月,辛未(初三),加封李靖為特進,封爵依舊,俸祿、吏卒等均按原職標準供給,等到疾病稍有好轉(zhuǎn),每二三天到門下省和中書省平章政事。
甲申(十六日),吐蕃贊普棄宗弄贊派使臣進獻貢品,仍然請求通婚。吐蕃在吐谷渾的西南面,近來國力漸強,便侵吞蠶食周圍小國,疆域逐漸擴大,擁兵幾十萬,然而未曾與大唐交通。他們的君王稱為贊普,按著他們的習慣不稱姓,王族均叫論,官員家族均稱做尚。棄宗弄贊有勇有謀,四方鄰國均畏懼他。太宗派使者馮德遐前往吐蕃撫慰。
丁亥(十九日),吐谷渾侵犯涼州。己丑(二十一日),太宗下詔發(fā)兵大舉討伐吐谷渾。太宗想任命李靖為統(tǒng)兵將領(lǐng),只是因為他年邁,難以煩勞。李靖聽說后,請求出征,太宗大為高興。十二月,辛丑(初三),任命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jié)制管轄各路兵馬。兵部尚書侯君集、刑部尚書任城王李道宗、涼州都督李大亮、岷州都督李道彥、利州刺史高甑生分別為積石道、鄯善道、且末道、赤水道、鹽澤道行軍總管,聯(lián)合突厥、契的兵力攻打吐谷渾。
太宗親聘隋朝通事舍人鄭仁基的女兒為后宮的充華,詔令已發(fā)出,冊封的使者將要出發(fā),魏徵聽說她過去曾許嫁給世家大族陸爽,立即上表諫阻。太宗聽到后,大為驚訝,手書詔令深加自責,下令冊封使免行。房玄齡等人上奏說:“說她許嫁過陸氏,沒有明證,冊封的大禮已經(jīng)施行,不應(yīng)當中途而廢。”陸爽也上表說最初沒有婚娶鄭女的協(xié)議。太宗對魏徵說:“眾位大臣或許是迎合旨意,陸爽本人也加以表白,這是為什么呢?”答道:“他覺得陛下表面上雖已舍棄,或許暗地里又要責怪,所以不得不如此。”太宗笑著說:“對于外人來說或當如此看,朕說的話也這樣不能使人確信嗎!”
中牟縣丞皇甫德參上書言道:“修筑洛陽宮殿,勞頓百姓;收地租,加重數(shù)額;時俗女子喜好束高髻,這是受宮中的影響。”太宗勃然大怒,對房玄齡等人說:“德參想要國家不役使一個人,不收一斗地租,宮女均不留發(fā),這樣才順他的心思嗎!”想要治他誹謗罪。魏徵勸諫道:“當漢文帝在位時,賈誼上書言道:‘有一件事可為它痛哭,有二件事可為之流淚。’自古以來上書言辭不激烈,則不能打動君王的心,所謂狂夫之言,圣人加以選擇,希望陛下明察裁斷。”太宗說:“朕怪罪德參這類人,那么誰還敢說話呢!”于是賜給德參二十匹絹。過了幾天,魏徵上奏說:“陛下近來不喜歡直言強諫,即使勉強包容,也不如過去那么豁達。”太宗于是對皇甫德參另加優(yōu)厚的賞賜,官拜監(jiān)察御史。
中書舍人高季輔上書言道:“京外官員品階低微的,仍未得到俸祿,關(guān)系到自身饑寒,也難保清白的名聲,如今府庫充實,應(yīng)當酌量優(yōu)厚供給,然后才可以責成他們廉正,嚴格制定各種禁令。此外,密王李元曉等均為陛下的弟弟,近見皇子參拜各位叔叔,叔叔都答拜,昭穆輩份禮義秩序頗為紊亂,應(yīng)當以禮節(jié)加以訓(xùn)導(dǎo)。”上書呈給太宗,太宗頗為贊許。
西突厥咄可汗去世,他的弟弟同娥設(shè)立為可汗,這便是沙缽羅利失可汗。
貞觀九年(乙未,公元635年)
春季,正月,先歸附唐朝的黨項族都叛逃到吐谷渾。三月,庚辰(十四日),洮州羌族人反叛逃入吐谷渾,殺掉了刺史孔長秀。
壬辰,全國實行大赦。
乙酉(十九日),鹽澤道行軍總管高甑生進攻叛亂的羌人,取得勝利。
庚寅(二十四日),下詔說,全國民戶衡量資財分為三等,不十分詳盡,應(yīng)于每等中分上中下,改為分九等。
太宗對魏徵說:“齊后主、周天元均收刮百姓,用來奉養(yǎng)自己,直到民力衰竭而亡國。正如同嘴饞的人吃自己身上的肉,肉吃光了而斃命,多愚蠢呀!然而這二位君主相比優(yōu)劣如何呢?”魏徵答道:“齊后主性格懦弱,政策不統(tǒng)一;周天元驕橫暴虐,賞罰大權(quán)在于一身。雖同為亡國之君,齊后主更差一些。”
夏季,閏四月,癸酉(初八),任城王李道宗在庫山擊敗吐谷渾軍隊。吐谷渾可汗伏允將野草燒光,然后率輕騎兵逃入大沙漠。唐朝眾位將領(lǐng)認為“馬無糧草,已很疲弱,不可孤軍深入。”侯君集說:“不然。從前段志玄軍隊還朝,才到鄯州,吐谷渾士兵已到了城下。因當時吐谷渾還較強大,眾人還為他們效力。如今敵軍一次戰(zhàn)敗之后,鼠逃鳥散,候望的哨兵也已撤離,君臣離散,父子難以相見,攻取他們比拾芥草還容易,此時不乘勝追擊,以后必定后悔。”李靖聽從他的意見。將所率軍隊分作兩路:李靖與薛萬均、李大亮為北路軍,侯君集與任城王李道宗為南路軍。戊子(二十三日),李靖手下將領(lǐng)薛孤兒在曼頭山大敗吐谷渾,將其著名首領(lǐng)斬首,獲大批牲畜,以充軍隊食物。癸巳(二十八日),李靖等人在牛心堆打敗吐谷渾,在赤水源再次取勝。侯君集、任城王李道宗率南路軍在沓無人煙地區(qū)行軍二千余里,盛夏季節(jié)天降霜雪,經(jīng)過破邏真谷,該地區(qū)無水,人吃冰,馬吃雪。五月,在烏海追趕上伏允,發(fā)生激戰(zhàn),取得大勝,俘獲其著名首領(lǐng)。薛萬均、薛萬徹在赤海又打敗天柱王。
太上皇自從上一年秋天中風,庚子(初六),在垂拱殿駕崩。甲辰(初十),群臣請求太宗節(jié)哀遵照遺囑治理軍國大政,太宗不應(yīng)允。乙巳(十一日),太宗下詔讓太子承乾在東宮處理日常事務(wù)。
赤水源一戰(zhàn),薛萬均、薛萬徹率輕騎兵先行,被吐谷渾包圍,兄弟二人均中槍,跌下馬后徒步參戰(zhàn),隨從騎兵死傷十之六七。左領(lǐng)軍將軍契何力率數(shù)百騎兵前往救援,拚力廝殺進擊,所向披靡,薛萬均、薛萬徹于是得免一死。李大亮在蜀渾山打敗吐谷渾軍,俘獲其著名首領(lǐng)二十人。將軍執(zhí)失思力在居茹川大敗吐谷渾軍。李靖率領(lǐng)各路軍馬途經(jīng)積石山河源,到達且末,直抵其西部邊境。聽說伏允在突倫川,將要逃奔到于闐,契何力想要乘勢追擊,薛萬均以先前的失敗為教訓(xùn),堅持說不行。何力說:“吐谷渾不定居,沒有城郭,隨水草遷移流動,如果不趁他們聚居在一起時襲擊他們,等到他們四處游蕩,怎么能搗毀他們的巢穴呢?”于是親自挑選驍勇騎兵一千多人,直逼進突倫川,萬均率部隨后。沙漠中缺水,將士們抽飲馬血。唐朝軍隊攻破伏允牙帳,殺掉幾千名吐谷渾兵,獲牲畜二十多萬,伏允只身脫逃,唐軍俘獲其妻子兒女,侯君集等穿越星宿川,到了柏海,重與李靖的部隊會師。
大寧王慕容順,是隋煬帝的外甥,伏允的嫡生子,在隋朝侍奉皇帝,很長時間不能回吐谷渾,伏允立另一個兒子為太子。慕容順回到吐谷渾后,常常悶悶不樂。正趕上李靖攻破他的國家,國人愁楚不安,都怨恨天柱王;慕容順便順應(yīng)民心,殺掉天柱王,舉國請求投誠。伏允率一千多騎兵逃到沙漠中,十多天的時間,余眾散逃殆盡,伏允被身邊人殺死。吐谷渾人擁立慕容順為可汗。壬子(十八日),李靖上奏說已平安吐谷渾。乙卯(二十一日),太宗下詔恢復(fù)吐渾國。任命慕容順為西平郡王、故呂烏甘豆可汗。太宗考慮到他不能降服其民眾,仍令李大亮率精兵數(shù)千人為其后援力量。
六月,己丑(二十五日),群臣再次請求太宗上朝聽政,太宗應(yīng)允,瑣細事務(wù)仍委托太子處理,太子頗能裁斷政務(wù)。此后太宗每次出外巡幸,便令太子留守監(jiān)國。
秋季,七月,庚子(初七),鹽澤道行軍副總管劉德敏進攻反叛的羌族,取得大勝。
丁巳(二十四日),太宗下詔:“太上皇的陵墓依照漢高祖長陵的規(guī)模,務(wù)存隆厚之意。”建陵的期限太緊迫,不能如期完成。秘書監(jiān)虞世南上奏疏認為:“圣人薄葬其親屬,并非是不孝,而是深思熟慮,因為厚葬適足以成為親人的拖累,所以圣人不為。過去漢朝張釋之曾說過:‘在陵墓中藏有金玉,即使鑄銅鐵封住南山還是有空隙。’劉向說:‘死者沒有生命的極限而國家有興廢,張釋之所講的,是長遠打算。’他們講得深刻,的確合乎道理。陛下圣德超過唐堯、虞舜二帝,而厚葬親人卻效法秦漢的帝王,我認為陛下不當如此。雖然不再藏金埋玉,后代的人一見丘壟如此高大,怎么知道沒有金玉呢?而且如今陛下服喪依照漢文帝,三十七天脫下喪服,但是丘壟制度惟獨依照漢高祖的長陵,恐怕不大合適。希望陛下能夠依照《白虎通義》一書,為太上皇建造三仞高的陵墓,所用器物制度,一律節(jié)省簡化,將這些刻石碑立于陵旁,此外另書寫一通,藏在宗廟內(nèi),用做后代子孫永久效法。”上疏奏上后,沒有回文。虞世南再次上疏,認為:“漢代帝王即位后即營造山陵,有的營建時間達五十多年;如今幾個月之內(nèi)要得到幾十年的功效,恐怕人力難以做得到。”太宗于是將虞世南的奏疏傳給有關(guān)部門,讓他們詳悉商討處理。房玄齡等人議論認為:“漢高祖長陵高達九丈,漢光武帝原陵高六丈,而今九丈則太高,三仞又太低,請求依照原陵六丈的規(guī)模。”太宗聽從其意見。
辛亥(十八日),太宗下詔:“建國之初一切制度都是草創(chuàng)階段,宗廟制度不完備,如今要將太上皇的神主遷入宗廟,應(yīng)當讓禮儀官們詳加議處。”諫議大夫朱子奢請求立三昭三穆而空下始祖之神位。于是增修太廟,增入遠祖弘農(nóng)府君重耳和高祖神主與原有的宣簡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四神主,共為六室。房玄齡等人議論以涼武昭王李暠為始祖。左庶子于志寧議論認為王業(yè)并非從李暠直接繼承,不能做為始祖,太宗聽從其意見。
黨項族進犯疊州。
李靖在進攻吐谷渾時,曾用厚禮賄賂黨項,使他們做向?qū)А|h項首領(lǐng)拓跋赤辭來到軍中,對眾位將領(lǐng)說:“隋朝人不講信用,總是劫掠我們。如今你們的各路兵馬如沒有害我之意,我請求供給你們糧草;如若不然,我們將要占據(jù)險要之地以阻塞你們前進。”眾位將領(lǐng)與他訂盟并放他回去。赤水道行軍總管李道彥行軍到了闊水,見拓跋赤辭沒有防備,便偷襲他,獲幾千頭牛羊。于是惹怒了羌族人,他們占據(jù)野狐峽,使李道彥的部隊不能前進。拓跋赤辭襲擊并打敗李道彥,死數(shù)萬人,李道彥部撤退到松州。左驍衛(wèi)將軍樊興因逗留而耽誤軍期,士兵們多逃亡丟失。乙卯(二十二日),李道彥、樊興均因此獲罪,被免于死刑流放到邊遠地區(qū)。
太宗派使節(jié)在大斗拔谷慰勞眾位將領(lǐng),薛萬均抵毀契何力,夸耀自己的功勞。何力非常氣憤,拔刀而起,想要殺掉薛萬均,眾將救下薛萬均并制止了何力。太宗聽到此事后,責怪契何力,何力說明詳細的情況,太宗勃然大怒,想要解除薛萬均的官職以授給何力,何力執(zhí)意推辭,說:“陛下由于我的緣故而解除薛萬均官職,那些胡族官員不知詳情,還以為陛下重視胡族而輕視漢人,以訛傳訛,爭斗之事必然多起來。而且使胡族認為將領(lǐng)們都如薛萬均。將有輕視漢人之意。”太宗贊許他的意見,沒有處置薛萬均。不久命令契何力為玄武門宿衛(wèi)官,檢校屯營。又將宗室女臨洮縣主嫁給他。
岷州都督、鹽澤道行軍總管高甑生延誤軍期,李靖彈劾他。高甑生懷恨在心,便誣告李靖謀反,經(jīng)查驗不符事實。八月,庚辰(十七日),高甑生獲罪,免于死刑流放邊遠地區(qū)。有人說:“甑生是秦王府的功臣,應(yīng)該寬大處理。”太宗說:“甑生違抗李靖的指揮,又誣告他謀反,這些如可以寬恕,那么法律將何以實施?而且我大唐當年從晉陽起兵,功臣多了,如果甑生得以赦免,則人人犯法,怎么能夠查禁呢?朕對有功之臣,從未忘記,正因如此才不敢寬赦呢。”李靖從此以后關(guān)門杜絕賓客,即使是親屬也不能隨便見面。
太宗想要親自去太上皇的陵園,眾位大臣認為太宗過于悲痛,身體瘦弱,執(zhí)意諫阻才沒有去成。
冬委十月,乙亥(十二日),處月部第一次派使節(jié)進獻貢品,處月、處密,都是西突厥的別部。
庚寅(二十七日),將太武皇帝李淵安葬在獻陵,廟號高祖;以穆皇后合葬,加謚號太穆皇后。
十一月,庚戌(十八日),太宗下詔使議論在太原立高祖廟之事,秘書監(jiān)顏師古上表章認為:“寢廟應(yīng)設(shè)在京城,漢代各個郡國立廟,不合乎禮儀。”于是停止立廟。
戊午(二十六日),加封光祿大夫蕭瑀為特進,又命他參預(yù)政事。太宗說:“武德六年以后,高祖有廢立太子的想法而定不下來,朕不能被兄弟所容忍,確實有功高不被賞賜的擔憂。蕭瑀這個人,不可用利益引誘,也不能以死相威脅,真正是社稷功臣!”因而賜給蕭瑀詩一首,詩中寫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又對他說:“你的忠正耿直,古人也超不過你,然而是非過于鮮明,有時也會出差錯。”蕭瑀再次拜謝。魏徵說:“蕭瑀違背眾意,離群孤立,只有陛下了解他的忠貞,過去如果不是遇到圣明天子,很難免于獲罪。”
特進李靖上書給太宗,請求太宗依照太上皇遺囑,穿戴常服,臨正殿聽政,太宗不應(yīng)允。
吐谷渾甘豆可汗長時間在中原做人質(zhì),國內(nèi)人不歸附他,竟被手下人殺死。他的兒子燕王諾曷缽立為可汗。諾曷缽年幼,大臣們爭權(quán)奪勢,國內(nèi)一片混亂。十二月,太宗詔令兵部尚書侯君集等領(lǐng)兵援助;事先派使者宣諭勸解,如有不遵從詔令的,相機予以討伐。
貞觀十年(丙申,公元636年)
春季正月,甲午(初三),太宗開始親理朝政。
辛丑(初十),唐朝任命突厥拓設(shè)阿史那社爾為左驍衛(wèi)大將軍。社爾是處羅可汗的兒子,年僅十一歲時,就以智謀而著稱。處羅可汗任命社爾為拓設(shè);在漠北建牙帳,與欲谷設(shè)分別統(tǒng)轄敕勒各部。做官十年,未曾征收賦稅。眾位設(shè)中有人鄙視他不能致身富貴,社爾說:“本部落豐盈我就滿足了。”眾位設(shè)慚愧心服,等到薛延陀叛亂,打敗欲谷設(shè),社爾也兵敗,率領(lǐng)余眾逃往西陲。頡利可汗滅亡后,西突厥也發(fā)生混亂,咄可汗兄弟爭位。社爾假裝前往投降,領(lǐng)兵打敗西突厥,占領(lǐng)其一半土地,擁兵十多萬,自稱為答布可汗。社爾對各部落說:“最先造成我國亂亡的是薛延陀,我應(yīng)當為先可汗報仇消滅他們。”各部落都勸阻說:“我們剛剛得到西邊一塊地盤,應(yīng)當暫且穩(wěn)住陣腳。如今突然舍掉這塊地盤遠攻薛延陀,西突厥必然要來收取其故地。”社爾不聽眾議,在漠北襲擊薛延陀部。戰(zhàn)斗持續(xù)一百多天。適逢利失可汗即位,社爾的部下久罹戰(zhàn)爭之苦,多離開社爾投奔利失。薛延陀發(fā)兵攻擊,社爾大敗,逃到高昌,收拾殘部才一萬多家,又畏懼西突厥進逼,于是率部投降唐朝。太宗下令將其部落安置在靈州北部,將社爾留在長安,娶皇妹南陽長公主為妻,在皇苑內(nèi)典領(lǐng)屯兵。
癸丑(二十二日),改封趙王李元景為荊王,魯王李元昌為漢王,鄭王李元禮為徐王,徐王李元嘉為韓王,荊王李元則為彭王,滕王李元懿為鄭王,吳王李元軌為霍王,豳王李元鳳為虢王,陳王李元慶為道王,魏王李靈夔為燕王,蜀王李恪為吳王,越王李泰為魏王,燕王李祐為齊王,梁王李愔為蜀王,郯王李惲為蔣王,漢王李貞為越王,申王李慎為紀王。
二月,乙丑(初四),唐朝任命李元景為荊州都督,李元昌為梁州都督,李元禮為徐州都督,李元嘉為潞州都督,李元則為遂州都督,李靈夔為幽州都督,李恪為潭州都督,李泰為相州都督,李祐為齊州都督,李愔為益州都督,李惲為安州都督,李貞為揚州都督。李泰不到官上任,任命金紫光祿大夫張亮兼行都督事。太宗以李泰喜好文學,禮待士大夫,特命他在魏王府另外設(shè)置文學館,聽任他召集學士。
三月,丁酉(初七),吐谷渾王諾曷缽派使節(jié)來請求頒行歷法和年號,并派王族子弟來唐朝侍奉太宗,太宗均依從。丁未(十七日),冊封諾曷缽為河源郡王,烏地也拔勤豆可汗。
看這段歷史解讀可以關(guān)注《讀史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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