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狼牙山景區,總能看見游客圍著五壯士雕像拍照,嘴里念叨著 “當年跳崖太英勇了”。可要是問一句 “這五個人里有沒有活下來的?”,十個人里得有九個搖頭。其實還真有倆小伙子沒死成 —— 葛振林和宋學義,當年被山腰的老榆樹死死掛住,老鄉們用土方藥酒把他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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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咱一般人的想法,立了這么大的功,后續不得是天天上報紙、當大官?結果這倆人偏不按劇本走。一個回河南老家當農民,悶頭改鹽堿地;一個留在部隊干到正師級,退休了卻扎進河北山村幫人修路。今天咱就扒扒這倆 “寶藏老頭” 跳崖后的日子,比戰場上的故事還讓人心里發熱。
先說說葛振林,這老爺子退休后的操作能把人看愣。部隊給了他正師級待遇,還分了個帶小院的房子,換別人早在家養花遛鳥了,他倒好,拎著一摞技術圖紙就往河北曲陽縣的喜峪村跑。每次進村,老鄉們都笑著喊 “葛隊長來啦”,沒人把他當啥大干部,就覺得是個熱心腸的老大哥。有回他自掏腰包買了電機和變壓器,雇車拉到村口,村里老人圍著看,他還扯著大嗓門講解 “這玩意兒咋裝才能抽水澆地”,嗓門大得能把樹上的麻雀驚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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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知道,葛振林當年傷得多重 —— 胸口的彈痕沒好利索,組織讓他選,要么留后方養傷,要么轉業。他倒好,直接去了抗大二分校學兵法,白天在課堂上記筆記,晚上做夢都能夢到狼牙山的炮火。后來分到張家口警備司令部,新中國成立后搞華北剿匪,幾百件麻煩事都被他捋得明明白白,上級都說他 “不光能扛槍打硬仗,細活也能干明白”。
1955 年授銜那陣,他成了少校,現場老多戰友都舉著相機拍照,就他躲在角落,最后照片里都找不著他的影。有人問他為啥不湊個熱鬧,他就撓撓頭說 “比起沒活下來的兄弟,我這點算啥”。后來家里小孫子發高燒,家屬求他用單位的吉普車送醫院,他指著公交站牌說 “醫院那邊有公交,挺方便的”,最后大人背著孩子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小時才到。家里人后來還說他 “軸”,他卻板著臉說 “公車是辦公用的,不能私用,規矩不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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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宋學義,他跟葛振林走了完全不一樣的路。當年傷好后,1943 年底先去了河北易縣當倉庫管理員,別覺得這是 “文職” 就輕松 —— 那會兒日軍還在華北折騰,物資藏哪兒、怎么運,都是提著腦袋干的活,一點不比前線安全。后來易縣解放了,他非要回河南沁陽的北孔村老家,坐火車過黃河大橋的時候,他還在心里打鼓 “老家會不會早就不成樣了”。
一進村他就傻了眼 —— 到處荒荒涼涼,夏天河水一漲就淹莊稼地,村里好多人還得出去要飯,當地人都叫這兒 “要飯村”。宋學義沒說啥漂亮話,挽起袖子就扎進地里,翻舊地契、看地形圖,琢磨怎么改良那片白茫茫的鹽堿地。他帶著老鄉挖溝引水,還從縣里借了兩臺快報廢的翻土機,天天在地里折騰,曬得黢黑,手上磨起的水泡破了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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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地里終于長出嫩綠的莊稼,碾米機轉起來的時候,老鄉們抬著第一袋熱乎大米圍住他,一個勁夸 “學義這小伙子真能干”。可沒人知道,這個在地里摸爬滾打的小伙子,就是當年從狼牙山跳下來的英雄。一直到 1951 年,沁陽縣民政科找烈士后人,才偶然發現這個天天扛著鋤頭的村支書,居然是宋學義。干部上門的時候,他正端著個掉了瓷的搪瓷缸喝棒子面糊,笑著說 “榮譽給小馬哥他們吧,我就喜歡種地”。
這倆人性格差挺多,可在 “不搞特殊” 這點上真是一模一樣。宋學義當村支書那陣,老鄉們覺得他辛苦,給他送雞蛋,他從來都推辭,說 “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我不能拿”;葛振林在部隊的時候,也從不讓家里人沾公家的光,家里孩子想坐他的公車去趟縣城,他都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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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 年 5 月,宋學義走了,才 53 歲。消息傳到葛振林耳朵里,他正下鄉支教,立馬跟學校請假趕去奔喪。他把老戰友的遺像貼在胸口,站在北孔村新修的麥場上,一句話沒說,就那么靜靜站了五分鐘。那場葬禮特別簡單,沒有樂隊,沒有禮炮,就老鄉們自發的哭聲。有人去他家看,才發現屋里啥值錢東西都沒有,最像樣的就是一個舊木柜,里面壓著當年的榮譽證書 —— 他把能幫老鄉的都幫了,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了村里的土地。
2005 年 3 月,葛振林也走了,88 歲。他的喪禮上有兩個特別的花圈,一個是北孔村老鄉們湊錢送的,上面寫著 “村支書宋學義永遠在心”;另一個是曲陽縣喜峪村送的,寫著 “葛老,咱村的路修好了”。這倆花圈一擺,就把狼牙山和千里之外的兩個小村子連在了一起,讓人一下子明白 —— 戰場上的沖鋒是一瞬間的事兒,可和平年代守著初心好好過日子,才是真的難。
現在網上總討論 “什么是真正的英雄”,有人覺得得轟轟烈烈、全網追捧才算。可葛振林和宋學義不是這樣,他們的榮譽證書壓在箱底,獎章甚至還拿去換過生產隊的口糧,從來沒跟人炫耀過 “我是狼牙山五壯士”。宋學義彎腰在地里插秧的時候,葛振林揮著汗畫引水圖紙的時候,他們就是普通的老鄉、普通的老頭,可就是這份 “普通” 里,藏著最不一般的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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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多年過去了,狼牙山的草木長了一茬又一茬,當年崩裂的彈坑里現在能長出嫩芽,舊戰壕邊晚上還能聽見蟲鳴。游客們還會說起 “班長,子彈只剩兩發” 的故事,可更該記得的,是這倆幸存者后來的八十年 —— 他們沒再扛槍沖鋒,卻把日子過成了另一種勝利。這種勝利,沒有炮火轟鳴,卻比戰場上的那一刻,更讓人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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