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個秘密——我爸是穿書的。
他會每天對著空氣咬牙切齒念叨“炮灰”“逆襲”。
據我爸偶爾漏出的口風,原劇情里,他是個標準炮灰,發現妻子心里有個白月光后,主動提了離婚。
而那位白月光男主則順勢上位,成了風光無限的新先生,還跟我那便宜媽生了對龍鳳胎,從此幸福美滿。
至于我們父子,我爸因為結婚時候自愿把家產都交給了我媽打理,為愛做贅婿。
到了離婚時也就凈身出戶,下場潦倒。
而我,斗不過后爸的雙胞胎,落得被送到國外的自生自滅結局。
所以,當我爸一睜眼確認穿書時,他對著嬰兒床里的我發誓:“寶貝,放心!爸爸死也不會離婚!誰都別想讓我給那個小白臉讓位!”
可沒想到媽媽知道真相后,卻給了我爸一個文件袋。
我媽,標準大女主模板。
雷厲風行,氣場強大。家族世代馳騁商場。
而我爸只是一個暴發戶家庭,為了追愛,還勇敢的上交了全部的家當,成了沈家的贅婿。
我媽以前還會因為原主的糾纏而煩躁,現在,她更多的是無奈。
因為她遇到了一個完全不按劇本出牌的對手——我的穿書老爸。
比如現在,晚餐時間。
長長的餐桌一頭坐著沈靜姝,套裝精致,慢條斯理地用著沙拉。
另一頭,是我爸,穿著舒適的居家服,正津津有味地嗦著一碗他讓廚房特意做的,加臭加辣的螺螄粉。
“林浩,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我媽終于忍不住,放下叉子,眉頭緊蹙。
我爸從碗里抬起頭,嘴唇被辣得紅彤彤的,一臉無辜:“怎么了老婆?我在自己家吃飯,還要注意什么形象?小寶,你說爸爸吃得香不香?”
我埋頭扒拉著我的兒童餐,用力點頭:“香!”
心里默默吐槽:爸,你這招裝傻充愣用得是越來越嫻熟了。
我媽被噎了一下,看著我爸那副“我舒服我自在”的樣子,一口氣堵在胸口,發作不出來。
她能怎么辦?跟他吵?
原主會吵,可我爸不吵,他永遠是一副‘咱們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但你非要擺冷臉我也沒辦法’的姿態。
離婚?她提過,在我三歲的時候。
當時她怎么說的來著?
“林浩,我們性格不合,這樣下去對彼此都是折磨。離婚條件你開,小寶的撫養權歸我,你可以隨時探望。”
按照原劇情,炮灰爸就該歇斯底里地拒絕,然后被抓住把柄,最終慘敗。
可我爸不是。
他當時正在修理陽臺的花草,聽到這句話,剪子都沒停,利落地剪掉一個枯枝,才抬起頭,眼圈說紅就紅,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沙啞,演技堪比影帝。
“靜姝,”他聲音低沉,帶著受傷,“我知道,我可能不夠優秀,不夠體貼,比不上你心里的那個人。”
我媽臉色微變。
我爸繼續輸出,語氣帶著男人的脆弱與堅持:“可是,我們是夫妻啊,我們還有小寶。離婚兩個字,怎么能這么輕易說出口?我知道你事業忙,壓力大,我不煩你,不鬧你,我就想守著這個家,守著孩子。錯了我改,行嗎?別拆散我們……”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揉了揉眼睛,眼眶更紅了。
當時才三歲的我,雖然不懂太多,但也感受到氣氛凝重,哇一聲哭出來,撲過去抱住我爸的腿。
那場面,任誰看了都覺得我媽是個拋棄夫兒的冷酷渣女。
自那以后,我媽再沒正式提過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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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也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打定主意要賴在這個沈先生的位置上。
只有我知道,每天晚上,我爸把我哄睡后,會抱著筆記本電腦蹲在書房里,咬牙切齒地搜索白月光趙宇的近況。
趙宇,就是書里那個真男主,目前是個活躍在社交圈的藝術策展人,時不時會有些和我媽“偶遇”或“舊友重逢”的緋聞傳出。
每次看到這種新聞,我爸就會冷笑三聲,磨著咖啡豆嘟囔:“等著吧,哥用二十年陽壽換來的穿書機會,可不是來給你當墊腳石的。想上位?窗都沒有!”
“爸,”我有一次忍不住問他,“你不累嗎?這樣死守著有什么意思?”
我爸揉了揉我的腦袋,眼神復雜:“傻孩子,意思大了去了。
離了婚,你的媽就會跟你后爸又生了一堆雙胞胎,按照劇情,你會被算計排擠,最后被送去國外寄宿學校自生自滅,我會窮困潦倒郁郁而終。
現在,你是沈家名正言順的小少爺,我是說一不二的沈先生。
只要不離婚,那個趙宇就永遠是上不得臺面的舊情人,劇情就崩不了!面子能當飯吃嗎?不能!但沈先生這個身份能!”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總之,我媽強勢但不再提離婚,我爸裝傻充愣堅決不讓位。
而我,在這樣奇怪的氛圍里長到了七歲。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么一直死皮賴臉地過下去,直到那天——
我媽的助理送來一份文件,說是下周公司周年慶晚宴的流程。
我爸漫不經心地翻看著嘉賓名單,目光突然在一個名字上定格。
趙宇。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指關節有些發白。
該來的,終于還是要來了嗎?
書里那個關鍵的,讓炮灰爸徹底失控、從而讓女主下定決心離婚的周年慶晚宴?
名單上那個名字,像一根刺,扎進我爸心里。
但他面上是看不出的。
他只是指尖在那名字上停頓了兩秒,隨即若無其事地翻過一頁,抬頭對助理笑得溫和得體:“李助理辛苦了,流程我看過了,安排得很周到。”
李助理客氣了幾句,告辭離開。
餐廳里又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哦不,是貌合神離的兩個人和一個心知肚明的小旁觀者。
我媽依舊優雅地用著餐,仿佛剛才那份名單無足輕重。
但我注意到,她擦拭嘴角的動作比平時慢了一點點,眼角的余光,似乎總有意無意地掃過我爸的臉。
她在觀察。
觀察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對趙宇這個名字的反應。
我爸端起旁邊的水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對我說:“小寶,下周媽媽公司開晚會,爸爸帶你去玩好不好?有很多漂亮的裝飾和好吃的哦。”
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討論周末去哪個公園。
我配合地點頭:“好呀!”
心里卻為我爸捏了把汗。
書里可是寫了,就是在這次晚宴上。
炮灰爸因為看到趙宇和我媽相談甚歡,妒火中燒,當眾失態大鬧,
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也徹底寒了我媽的心。
我爸這是……要以靜制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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