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似幻亦是真(散文)
文/陳珍
她的遠嫁的嗩吶,夾雜著她離娘時的那聲悲極凄絕的長歌般的長哭,久久而苦苦的縈繞我的腦際,久久而苦苦的折磨著我。昏濁的北中國早春的大黃風,吹卷著隔年的黃草節子,無所適從的滾涌著,折騰在早春的原野上,也折騰在我的思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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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任了那群漫散的,瘦弱成東倒西歪風景的羊。信步、漫步,其實是沉重而邋遢得不成樣子的腳步,或縈梁、或繞凹蕩游著猶如一團黃塵,一塊黃布般的睡眠。干樹杈下癡想,孤山崖上呆望,黃塵里黃塵似的嘆息。日出我出,日落我歸。出坡時,我隨任了羊;歸圈時,羊隨任了我。那根牧羊鞭也懶得舉起來,就夾在臂彎間。失去了指揮棒的作用和意義。一日一飲一食,而食不甘味,抑或不飲不食,而無所謂饑飽。我一如這冬與春銜接處的這群瘦羊。心身如此,意境也如此。
大黃風搖蕩著這群羊,也搖蕩著我迷迷茫茫的意緒:上大學沒被分數線擋住,卻被學雜費的表格框死了。于是,混跡于詩刊的刊授學院,做文學夢,一夢就再無醒時。窮,而且愛詩,真難啊!也真難能可貴。剛發了幾首詩、幾篇文,自舒婷,顧成……剛剛接觸到海子。海子就自殺了。海子的臥軌,由此聯想到歷史上屈子投江而去。中國詩人自古止今以……為歸宿者眾矣!
海子的詩歌,鋪開中國詩歌的一個黃金季節,黃金小麥喜獲豐收。拔海子的麥子真夠累人,也真夠磨練人啊。然而,海子的黃金小麥也真讓人有興趣拔啊!昨年那個金秋,我們渾身是勁。我們把《海子詩集》體會的密密麻麻。她的心得與我的感悟充滿了詩集的空白處。我們的字跡何等相似,我們的認知何等類同。詩集的合上與再次打開間,已是分不清是誰的感想和體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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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而沉沉地說:“從此,我揖別詩歌,只是好想存留這本《海子詩集》。你能給我嗎?”于是,那冊寫滿我們詩之感悟的向刊授部郵購的詩集被她帶走了。我的詩魂也被她帶走了,致使我的詩的小麥有播種,有生長而無成熟和收獲。
她偶或還讀閱那本舊詩集嗎?意緒里偶爾還會閃現詩的火狐嗎?我常常作如是想。
這回,我沒有做夢。從此,我不再做夢!
只是別夢依稀啊,別夢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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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珍, 漢族 ,內蒙古四子王旗人鄉村教師,內蒙古作協會員。新華出版社出版散文集《居深村賦》。長篇小說《壓寨夫人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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