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我軍和越南的“兩山輪戰”結束后,溫州軍分區開了一場特別的表彰大會。在這次的表彰大會上共表彰了9名戰斗英雄,按照慣例,大會都會宣傳戰斗英雄的英勇事跡。但是在當時的那場大會上,主持人卻只提到了類似“沖鋒在前,撤退在后,作戰英勇,不怕艱苦”之類的話,關于這9人的具體事跡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事后,有記者找到溫州市委辦公室的一位秘書,想要幫著安排采訪這9位戰斗英雄的英勇事跡。秘書得知記者來意后說了一句話“這是軍事秘密,別到外面說去,他們都是因為會講溫州話而立功的”。
會說溫州話為什么會立功呢?當時我軍參戰部隊的戰士們來自全國各地,多少都會講點普通話,作為方言的溫州話為什么這么特殊呢?
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兩軍交戰,軍事實力是一方面,情報獲取工作也十分重要。當時我軍在新式裝備方面的研發已經起步,但距離世界先進水平還有很大的差距。
當時越南的背后是蘇聯,上世紀70年代,前蘇聯為越南在亞洲地區的擴張提供了大量的經濟援助和軍事援助,不僅派出蘇聯軍事專家顧問團進入越南軍隊幫助指揮,還為越南提供了大量先進的武器裝備。再加上越南抗法、抗美戰爭中繳獲了大量美軍、法軍遺留下來的先進武器,越軍的武器裝備是優于我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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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山輪戰”打響前,軍領導已經意識到這方面的問題,對參戰部隊的人員安排和武器配備方面盡可能地進行保障。即便如此,我軍戰斗初期還是暴露出裝備方面的劣勢。當時越軍已經在老山、者陰山地區構筑了不少陣地,我軍向越軍前沿陣地發動進攻,隨著戰斗進程的推進,越軍陣地越來越多,指揮部不能跟著部隊一起在前線,這就需要通訊聯絡。當時我軍的裝備比較落后,營和連以下部隊的通話依靠步話機進行,很多時候營部指揮下屬部隊作戰都需要步話機。
但步話機又存在一個很大的弊病——容易被敵人監聽。
為解決這個問題,軍營級以上的命令是通過密碼交流,營長、連長、排長則配有通訊員,專門用“861”和“龜兩瓦”步話機由上至下傳達命令,班長自帶步話機用于接收命令。盡管這樣的通訊方式聽起來很方便,但步話機功能和對講機相似,在直接通訊時容易被敵人竊聽。
越軍在1979年之前并沒有電話監聽設備,但蘇聯作為世界兩極之一,在監聽裝置方面的研究早有一定水平。越南軍方在戰斗開始前就請了蘇聯人為他們訓練譯電員,還花費巨額資金向世界各國購買先進監聽設備,想通過竊聽情報得知我軍動向。
在戰斗前,越軍確實通過監聽手段獲取了我軍部分部隊的動向,因為中國在1979年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和越南聯系都比較緊密,不少越南人都能聽懂、會說廣西話、云南話和普通話,這也就導致我軍當時一些部隊下達的命令被越軍得知,一些部隊的行動暴露在敵人監控之下。
據參戰老兵回憶,在對越還擊戰打響后,我軍的聯絡方式總被敵人破譯,造成了一定的傷亡。發現這一情況后,軍指揮部剛開始的時候也很頭疼,沒有防竊聽技術是硬傷,現在戰斗已經開始了,且我軍的電臺數量有限、專業的電報員也有限,給前線的營、連、排臨時派發電臺也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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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軍想到了用方言下達命令防竊聽。這種傳統的防竊聽方式在很早之前就出現在了戰場上,其效果也是有證可查的。
第二次世界大戰,美軍使用的無線電加密技術還比較簡單,敵人通過一些技術很容易破解并監聽通話內容,為防止日軍竊聽,美軍曾專門征召過一批印第安納瓦霍族人擔任譯電員工作,因為印第安納瓦霍族人的語言外族人聽不懂,這也就導致日軍無法通過竊聽裝置獲取情報,保障美軍順利進攻,戰后美國人將這些印第安納瓦霍族人稱之為“風語者”。
抗戰時期,國民革命軍第60軍剛進云南就被日軍竊聽了軍事電話,導致60軍作戰部署和軍事機密泄露,短時間內陣亡5名團長,部隊損失慘重。之后60軍組建由白族士兵組成的通訊連,使用“白語”通話,日軍聽不懂,在短時間內難以破譯,60軍的情報安全得到保障,這才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在當年的朝鮮戰場上,志愿軍第210團為防止美軍截獲無線電通訊內容,也臨時改用了蒙古語進行通訊,美軍聽不懂,無法得知我軍動向,將210團稱為“二戰時期的‘風語者’”。
確定應對越軍竊聽對策后,選擇用什么方言來防竊聽成為了軍指的又一個難題。根據《其實你不懂溫州人》一書記載:
“當時我軍各部隊的戰士們都來自全國各地,你講普通話,敵方會找能講普通話的人來聽,你講云南話或廣西話,敵人也會找會說云南話或廣西話的人來聽。怎么辦?一位指揮員想到了部下幾個溫州兵整天嘰里咕嚕,說著誰也聽不懂的‘鳥語’,于是就決定把步話員全部換成了溫州兵,這一招還真靈,對方連聽到的是那個地方話還沒搞清,就稀里糊涂地吃了敗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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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當時的參戰老兵,原陸軍1師3團高射機槍連某班班長胡建光回憶,身為班長的他當時配發有步話機,接收命令的時候全是溫州話,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后來才逐漸明白。
當時我軍這一獨特的防竊聽戰術在“十年輪戰”中繼續使用。1985年3月8日,我軍啟用溫州話作為通信語言,所有排長級干部的通訊員全部換成溫州籍士兵。從戰前部署到戰時指令,再到傷亡情況匯報,全程使用溫州話傳遞,確保信息絕對保密。胡建光回憶起這場戰斗時表示:
“上級通訊員用溫州話發號施令,對外地人來說簡直難以理解,但對我們本地人來說,卻傳遞著親切的安全感。”
參戰老兵,原陸軍1師3團2連某班班長虞尚義回憶:
“1985年,我軍在攻打968高地時,上級通訊員全是溫州人,大家彼此溝通都是用溫州話。打仗時,越軍很狡猾,在路面安插了很多地雷、釘板、陷阱,步話機里常會出現溫州話的提醒聲:留心,前面有埋伏!遇到敵軍火力集中時,步話機又會響起溫州話指令:走邊上過,某班左邊,某班右邊,兩邊包抄。戰場很慘烈,周圍躺滿了尸體,但聽到鄉音,就感覺特別親切踏實。”
戰后,記者專門調查我軍在作戰中使用溫州話進行作戰命令傳遞的情況,可以確定的是,在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的部分戰役中,溫州話確實被用作通訊語言使用,最終幫助我軍取得了戰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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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陸軍1師3團助力炮連某排排長戴國松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回憶:為了反竊聽,我們特意使用了溫州通訊兵,我當時是排長,專門配有通訊兵,時常參加連隊會議,這個情況我是清楚的。越軍有很多特工,我軍用過普通話、廣東話,都被敵軍破譯了。
之后首長要求連隊用溫州話通訊,所有排長級干部身邊的通訊員全部換成了溫州人,正因如此,115戰役取得大捷。戰后總結會,首長特意表揚了溫州話方言作戰的保密性很強。”
除了使用溫州話防竊聽,還使用了莆田話。據《兄弟,替我回家》一書記載:一位李忠彬的戰士剛進入越南戰場不久就被調到了通訊連,剛開始他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自己就是名普通士兵,沒有接受過專業的通訊訓練。
過了一段時間后,李忠彬才明白,原來因為我軍通訊員都使用普通話傳遞密語,很容易被越南特工識破,導致前線戰場受創。
為克服這種情況,參謀部下令把全師的福建莆田籍戰士都調到了通訊連,專門成立了一個“興化通訊連”,負責使用莆田話傳遞作戰密語。由于莆田地處福建和廈門之間,當地方言福建其他地方的人也聽不懂,越南人就更聽不懂了。
不僅如此,在1984年老山戰役中,南京軍區陸軍第1軍6連連長朱喜才在戰斗中臨時組建了上海話通信小分隊,應對越軍竊聽,在小尖山夜襲戰中,通信員王健重傷堅持用上海話傳遞進攻指令,確保部隊協同作戰,最終壯烈犧牲。越軍雖然攔截到了無線電信號,但是聽不懂,始終無法掌握我方作戰意圖。
在一次次的戰斗中,我國地方方言發揮出了獨特優勢,保障我軍作戰命令無法被越軍竊聽,發揮了重大作用,確實是立了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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