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燙飯不是什么菜品,也構不成一個品類——雖然這種東西遍布全國各地,而且“歷史悠久”,但打骨子里滲透出來的平常,如同湖南菜一樣上不了臺面。
燙飯這個詞,在北京最流行。北京有一個餐飲的“術語”:“一鍋兒出”,意思是各類食材放在一起,燴也好、燉也罷、炒也行……最終出來一份熟食就是。
一鍋兒出的范圍很大,有菜有肉、捎帶著有海鮮河鮮都可以,填進去米飯或者面食,都可以叫做“一鍋兒出”,燙飯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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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飯中的“燙”,是北方的說法,尤其是北京。在淮河以南,叫做“湯飯”,看到這個說法,一定能聯想起上海把熱鍋面叫做“湯面”。
燙飯還有個“孿生兄弟”,與它一字之差。也就是這一個字,決定了不同的烹飪方法之下會形成截然不同的命運——基礎的食材都是剩飯,炒飯早已成了中餐的一個大品類,燙飯卻一直留在了人們的日常中。
不過,正如每一道能進入到餐飲業的餐食都是源于家庭的日常一樣,雖然還沒有什么代表產品,更沒有什么品牌,燙飯現在已經成了許多街頭小館的招牌,吸引著大量的回頭客,進了“必吃榜”、“掃街榜”。北京東城區著名的交道口就有一家,到了飯點兒居然排長隊。
說燙飯不是什么品類,是因為它產生在居家生活的最基層——無非就是把剩飯再熱一下而已,為了有點兒新鮮勁兒就加些蔬菜,為了提提味兒就熗點兒油脂,源自小時候“媽媽的味道”,更多是味覺記憶的美好。

北京的燙飯,用北京人的話說“還是要講究一些的”。拿最簡單、最常見的西紅柿青菜燙飯來說,首先一定要熗鍋兒,一定要用大油(豬油),加蔥姜熗出來香氣,擱西紅柿丁超,出來香味兒,加湯汁,骨頭湯、雞湯都可以。沒有湯汁加水也行。水開了,臥上兩個雞蛋,把米飯倒進去,出鍋前撒上,切碎的青菜葉子,就成了。
要是想吃了、要是現成兒就有,放進些紅燒肉塊兒、排骨,香菇、胡蘿卜、土豆、扁豆……切成丁扔進鍋里,為了提味,出鍋前還可以撒一把韭菜段兒,還可以是香菜碎。
北京燙飯的講究,在于“飯”!不能熬成了稠粥、一鍋漿子。端上來,米是要有顆粒感的,米粒兒要像炒飯那樣顆顆夾得起來。
現在北京的一些館子把燙飯做成了一個品類,食材更加豐富了起來,海鮮之類全上來了,用砂鍋燙飯,保持住那熱乎氣兒,在冬日的寒氣里,是不亞于涮羊肉一樣的應時菜品。

上海的豬油菜飯,其實也很講究——大道至簡。一樣大油熗鍋,米飯講究清爽、口感緊實有嚼勁,加些青菜、點一點兒醬油即成一碗燙飯。想吃什么別的花樣,一樣隨性加進來,火腿、蝦仁、紅燒肉,筍片、香菇丁、蒜苗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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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和湖北的燙飯,有著深深的“苦日子”的烙印,也因此生發出勤儉持家的美好評價。“剩飯熱三遍、給肉都不換”,“燙飯吃三年、能換一塊田”,困難時期為了應對糧食的匱乏和因陋就簡的做法,被賦予了傳統美德的光芒。食材也是就地取材,藕丁、小蝦、青菜,都可以放入。
有意思的是,湖北多個地方的人總把“tang”發成“ta”,只有“燙飯”這個詞保持了“tang”的音,武漢人只說“tangfan”,從來沒有“tafan”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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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飯的魅力,在于平常人家延綿不斷的煙火氣。它簡單便利,無需復雜準備,在忙碌的早晨把昨天的剩飯剩菜用簡單的方法做出熱乎氣兒,所以那是多少人童年時的美好記憶。
它還節約了食材,讓中國人傳統的節儉美德一次次在體驗中固化在腦子里。
它還隨心所欲,百搭多變,有什么放什么,一頓一頓、頓頓可以不同,每次都能“創造”新口味。
冬日里,早晨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燙飯,吃進從胃到心的溫暖,那是多少次擊碎賴學逃課想法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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