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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庸寫作的年代,社會風氣比較保守。
除了那種上不了臺面的艷情小說,但凡想登臺入室的作品,主人公就必須有很強的道德屬性。
由于傳統道德的約束,主角很多事不能做,但作者想吸引讀者,又往往需要主角做點“壞事”,以滿足讀者的代入感和期待值。
這就出現一個問題:如何在既沒有情侶關系,又不違背道德的情況下,實現男主和女性角色的肌膚之親?
傳統的套路往往是這樣:
男主不小心迷路,而且在迷路時肯定會經過一條小河,小河中又肯定有個美女在洗澡,男主過路的時候,必定是美女出浴的時候。
這樣情節有了,道德人設也保住了:老子是迷路,不是貪美色。
或者女性角色不小心受傷,男主為了救這個美女,很無辜地碰到了女孩的胸部,兩人不得不進行親密接觸;
或者美女中了春藥,需要男主“獻身”解毒,否則就會經脈錯亂,全身癱瘓!
或者美女受了重傷,男主為了救她,只得脫掉她的衣服,為她運功療傷。
當然啦,這個脫衣療傷只針對美女,對丑女或男性不需要。
金庸作為一流作家,自然不能用這老掉牙的套路,他給張無忌找的理由很巧妙:救人要緊,耽誤不得!
他被趙敏困在綠柳山莊的地牢,想了各種方法都沒法脫困,只好脫掉趙敏的鞋襪,將趙敏的玉足捉在手中,點她足底的穴道。
趙敏覺得奇癢難忍,趕忙大呼求饒。
張無忌忍心不理,繼續施為。 趙敏一顆心幾乎從胸腔中跳了出來,連周身毛發也癢得似要根根脫落。 罵道:“臭小子……賊……小子,總有一天,我……我將你千刀……千刀萬剮……好啦,好啦,饒……饒了我罷……張……張公子……張教……教主……嗚嗚……嗚嗚……” 張無忌道:“你放不放我?” 趙敏哭道:“我…… 放…… 快…… 停手……”
這段是趙敏對張無忌的情欲之始,整個人仿佛都被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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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明寫趙敏求饒,暗寫某種高潮。
金庸雖然寫的非常隱晦,但字里行間還是能看出,趙敏在無形中體驗過一次,對男主產生了異樣的情愫。
而待這驚心動魄的足療結束之后,張無忌和趙敏二人,內心竟然都起了值得玩味的微妙變化:
趙敏喘了一口長氣,罵道:“賊小子,給我著好鞋襪!” 張無忌拿起羅襪,一手便握住她左足,剛才一心脫困,意無別念。 這時一碰到她溫膩柔軟的足踝,心中不禁一蕩。 趙敏將腳一縮,羞得滿面通紅,幸好黑暗中張無忌也沒瞧見。 她一聲不響的自行穿好鞋襪,在這一霎時之間,心中起了異樣的感覺,似乎只想他再來摸一摸自己的腳。
女子的腳在傳統文化中,是非常私密的部位,甚至比胸還敏感,屬于絕對的禁區,連春宮圖都不會露腳。
金庸不能直接寫激情戲,而是用蒙太奇的手法。
首先是動作的曖昧性:“點穴”本身是一個武功動作,但作用于腳心(敏感區)。
通過“除鞋襪”、“拉足”等細節描寫,使得這個動作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觸感與侵犯性。
其次是身體的反應:金庸不寫心理,卻寫生理。
趙敏的“酸癢難當”、“忍不住笑”、“全身乏力”,這些不受意志控制的生理反應,是比任何直白的描寫,都更高級的情欲暗號。
它越過了理智的防線,直接作用于身體。
最后是權力的繳械:這位智計百出、始終掌控全局的郡主,在此刻露出了最脆弱、最無法偽裝的一面。
這種“失控”,在張無忌和讀者看來,是一種極具沖擊力的、剝離了社會身份的本真流露。
而張無忌的反應,更是金庸刻畫人物的點睛之筆。
他并沒有調戲美女的欣喜,而是感到的是“歉意”和“慚愧”,認為自己的行為“輕薄下流”。
但與此同時,他又無法忽視手中的“膩滑”觸感,以及心中產生的“異樣”。
這種 “道德感”與“本能沖動”的激烈內戰,極大地提升了畫面的張力。
“恥感”反而證明了行為的越界程度,“異樣”又誠實地反映了內心的悸動。
這種“非主動的撩撥”,恰恰最是動人心弦。
張無忌對趙的這番操作,不亞于摸胸,是在實施一種帶有懲戒性、脅迫性的軟性強暴。
但由于金庸給他設置了足夠緊迫的情境,找了足夠充分的理由,既滿足了讀者的爽點,又維護了俠義人設。
金大師的寫作技巧,真不是吹,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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