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這個國家的稱謂,意思是——“黑人之地”,而蘇丹這個詞(翻譯過來的中文詞匯)還指伊斯蘭領袖。
這種語言翻譯中撲朔迷離有如巴別塔的錯位和巧合反映了蘇丹殘酷的歷史現實,亙古不變的尼羅河成了“上帝”和“真主”拔河的繩索,而“黑人之地”的黑人反倒成了配角,唯有在大屠殺進行中,他們的存在感才稍稍加強——因膚色黝黑成了優先宰割的“靶子”。
當下這個國家發生的大屠殺,用聯合國官員的說法來說,其血跡太空可見,衛星“看見”了地球上正洶涌澎湃的這片“血海”,而這片“血海”產生的深層原因或者說“罪魁禍首”,就是我在上段中引用的那句話——亙古不變的尼羅河成了“上帝”和“真主”拔河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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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埃及比鄰而居的蘇丹擁有足以自傲的悠久歷史,其源頭努比亞文明從公元前七千紀持續到公元4世紀,是整個黑非洲的文明母體,在努比亞文明的高光時刻,黑人之地的黑人領袖加冕為埃及法老,稱霸一方,再往后,因自身文明不夠強韌,先后成為基督教文明洪峰和伊斯蘭教文明洪峰的“沖刷地”,“黑人之地”的蘇丹徒留下一個空洞的名字。
蘇丹于6世紀進入基督教時期,于13世紀進入伊斯蘭教時期,這成為今日蘇丹紛亂的歷史病灶。
1991年,美國發動海灣戰爭,引起了恐怖大亨本拉登的極端嫉恨,在80年代蘇聯入侵阿富汗時期,血氣方剛的青年拉登等富家公子哥靠著美國的資助對蘇聯發動了“圣戰”,持續將近十年的阿富汗戰爭無異于在龐大的蘇聯帝國身上開了一個不停流血的傷口,終于成為最后導致蘇聯崩潰的重要因素。
蘇聯崩潰后,本拉登將仇恨目標轉向發動海灣戰爭的美國,因此受親美的沙特王室流放,將基地組織轉移到了當時非洲最大的伊斯蘭國家,這個國家就是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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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美國將蘇丹列入恐怖主義國家的黑名單,但蘇丹當時的領袖、政變起家的巴希爾其實并不愿與本拉登捆綁在一起,只是礙于他的政治導師哈桑·圖拉比領導下的宗教勢力才出此下策,這之后的十年,是巴希爾的世俗主義與伊斯蘭較量的十年,在這期間,世界風云突變,浪跡天涯的本拉登開始策劃震驚世界的911,新千年之后,巴希爾將蘇丹的伊斯蘭勢力擠兌到了次要位置,向世俗主義大步邁進,由此緩解了與美國的關系,經濟上則主要得到中國的鼎力支持,共同開發了煤礦、石油等資源。
站在21世紀初的那個節點來看,蘇丹仿佛要“好起來了”,像一個蹣跚而后進的莽漢,一步步走出歷史的詛咒,走向光明富足的未來,但從現在回望才知道,當時的蘇丹,其實是正在一步步走向血海。
蘇丹的南北構成,南方以黑人居多,北方則阿拉伯人占據主導地位,因蘇丹歷史上在伊斯蘭文明進入之前,有過幾個世紀基督教為主流的時期,這讓美國議員認為他們有義務憑借“昭昭天命”,像摩西帶領猶太人“出埃及”那樣,帶領蘇丹的黑人擺脫阿拉伯人的“奴役”,過一過當代林肯的癮,就這樣,美國議員們推動歷屆美國總統與蘇丹政府周旋,策動黑人獨立。
新千年后,巴希爾的世俗主義占了上風,與美國的關系表面上得以修復,但實際上則暗流涌動,這個時候的美國,似乎一反常態,與蘇丹蜜里調油,小布什政府致力于結束蘇丹內戰,支持在蘇丹推行“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民族主義政策,到了2001年2月,美國智庫更是提出了結束蘇丹內戰的“一國兩制”政策,但美國插手的深層原因并非“熱愛和平”,而是實現那個將蘇丹黑人分裂出來的“昭昭天命”,這個計劃的最后解決,落在了同為黑人的奧巴馬身上,2011年,在美國支持下,南蘇丹全民公投,從蘇丹分裂出來,成立了南蘇丹。
由此,蘇丹被一分為二,從原先的非洲最大國家,變成了非洲第三大國家,尚留在蘇丹的黑人成了少數分子,并一步步走向了“血海”。
當下蘇丹法希爾大屠殺中,死者具體人數成謎,有說數千人的,有說數萬人的,由阿聯酋支持的蘇丹快速支援部隊血洗的首要目標就是那些“深黑皮膚者”。
那些以拯救者自居、以促成別國分裂為“義事”的美國“昭昭天命”的打著領帶的議員們,此刻似乎突然成了啞巴。
全文完
本文作者:哲空空,一個玉樹臨風的歷史學家,專注于硬派歷史故事和雜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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