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雞排哥”被游客擠到墻角直呼“快要窒息”的畫面沖上熱搜,人們終于看清這場流量狂歡的B面——油鍋沸騰的煙霧里,藏著一個普通人被過度消費的疲憊靈魂。從單日接待超6000名顧客到喉嚨嘶啞失聲,從“給學生便宜1元”的溫情標簽到被質疑“沒情緒價值”,這場潑天富貴的背面,寫滿了網紅經濟對個體勞動者的殘酷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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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獵場上的“一次性燃料”
雞排哥的遭遇絕非孤例。三年前,“拉面哥”因3元不漲價被圍觀至崩潰,如今抖音掉粉40萬;去年“粥餅倫”因酷似周杰倫爆紅后,日攤煎餅超14小時仍被罵“動作太慢”。流量機器的運轉邏輯從來明確:將鮮活個體異化為可快速置換的“內容元件”,用極限壓榨換取短期數據爆發。當地文旅局勸休、城管成立4人專班維持秩序,恰恰印證了這場狂歡的不可持續性——當雞排哥癱坐在三輪車旁喃喃“我只是想炸好每塊雞排”時,流量要的卻是他燃燒生命時迸發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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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數字綁架的肉身凡胎
心理學中的“過度曝光效應”在此展現得淋漓盡致。當雞排哥的直播間從數萬人暴跌至百余人,當“增設11個分流攤位”仍擋不住游客扯拽其衣服逼演講,這種極端情緒波動帶來的身心耗竭遠超常人承受范圍。景德鎮文旅局工作人員透露的“多次建議休息”,實則是體制對流量暴力的被動干預。就像被迅速啃光的雞骨頭,網紅經濟從不考慮可持續發展,它要的只是趁熱榨取的峰值價值。
從“網紅”到“長紅”的生死考題
雞排哥宣布10月9日休市時,這場實驗已給出殘酷結論:單靠個體承載流量,終將走向雙輸。反觀淄博燒烤、哈爾濱冰雪大世界等成功案例,無不是將個體熱度轉化為城市系統能力。當“雞排家族”裂變式出攤仍難解人流壓力,當游客因排隊數小時遷怒攤主,我們真正需要反思的是流量分配機制——為何總讓勞動者獨自承受聚光燈的炙烤?
流量退潮后的景德鎮街頭,油漬斑駁的灶臺靜靜訴說一個真理: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而當最后一個打卡游客離開時,或許我們該問:除了消費完即棄的獵奇視頻,這場狂歡究竟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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