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歲還上臺,兒子給系扣子,孫子管票房,老爺子一句‘嘛錢不錢的’把觀眾逗得前仰后合——這哪像上班,分明是鄰居大爺遛彎順道撿了個麥克風。”
短視頻里,楊威的大褂剛系好,楊化然順手拍掉他肩頭的頭皮屑,嘴里念叨:“今兒人多,您可勁兒撒歡兒。”楊威回頭沖鏡頭擠眼:“撒歡兒行,完事兒得加雞腿。”彈幕瞬間刷過一排“懂了,樂呵就是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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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是段子,內行看是活法。古文化街寸土寸金,兩家園子隔一道墻,招牌幾乎能蹭到對方鼻尖。下午場一開,門口攬客的小哥嗓子一個比一個亮,左邊喊“楊家班老味兒”,右邊嚷“楊光社新包袱”,路人被夾在中間,誰票便宜五塊就拐誰家。到了傍晚,楊威下場,楊議那邊剛好接場,叔侄倆在后臺通道碰頭,一人拎一份煎餅果子,邊走邊對詞,誰也沒提“搶客”倆字,仿佛白天那點吆喝是給別人聽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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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妙的是,這墻頭恩怨連賬本都不碰。楊化然管“楊家班”的賬,卻給自己開四千塊工資,還不如店里服務員高;楊威更絕,干脆零薪,說“我退休金夠買帶魚”。爺倆把盈利全扔進園子裝修:舊板凳換軟墊,茶壺換成景德鎮青花,連廁所都安了自動馬桶蓋。觀眾坐舒坦了,回頭票自然多,算盤珠噼啪響,卻沒人算“我比你多賣幾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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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納悶:這么佛系,怎么活?秘密藏在北方曲校的課表里。楊化然一周去三趟學校,教《八扇屏》《地理圖》,一節課兩百塊,學生喊他“楊老師”,他擺手:“別,叫我化然哥,叫老師得加錢。”少年們被他逗得哈哈笑,畢業了就奔“楊家班”實習,票友帶同學,同學拉爸媽,客流像滾雪球,壓根不用買推廣。一份工資兩條線,臺上是師徒,臺下是“免費水軍”,算盤又省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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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們早把套路看透。楊少華當年給德云社題字,寫的就是這句“嘛錢不錢的”,墨跡未干,被郭班主裱進大堂,誰路過都得念一遍,念完就樂,樂完就坐,坐了就得買票。一句話,既是家訓也是營銷,比任何廣告語都硬核。如今楊威把這句話掛在自己后臺,紅紙黃字,底下添一行小楷:樂呵第一,票房第二,老板不同意就回家問奶奶。員工拍照發朋友圈,點贊比優惠券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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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翻車”時。去年臘月,楊威感冒,嗓子劈叉,臺上把“買猴”說成“買口罩”,觀眾笑場,他干脆現掛:“別笑,口罩比猴貴。”視頻被剪成鬼畜,播放量破千萬。有人擔心“老藝術家晚節不保”,楊威自己把鏈接甩家族群,附一句:“節操多少錢一斤?給我來三斤。”第二天園子爆滿,全是來看“口罩爺爺”的年輕人,票根攢一把,能拼成一張“樂呵”大字。
你看,相聲的根兒從來不在金手指,而在“不裝”。觀眾要的就是這份“我家里也這么吵”的親切:大褂皺了,包袱掉了,老爺子咳嗽一聲繼續逗,兒子遞水,孫子收錢,一家人把日子攤在臺上,順帶把觀眾的煩心事抖落一地。出門一吹風,煩心事也跟著樂呵飄遠。
所以,別問“楊家班”到底賺多少,算盤珠打得太響,容易蓋住笑聲。就像后臺那張紙條寫的:觀眾一笑,賬上就多點利息,笑不出,錢就是紙。楊威爺倆每天上臺前,先對一眼:今兒誰先把觀眾逗哭——笑哭的那種——輸的人請煎餅果子加雙蛋。蛋一咬流黃,賬本上又添一筆,只是這筆沒法用數字寫,得用“哈哈哈哈”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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