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無視那些排隊等候的公子哥兒們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直接亮明身份,要求見九公主。
通報的侍女很快回來,語氣恭敬卻疏離:“國師大人,公主請您去后花園一敘。”
裴凌安被引到花園水榭。
遠遠地,他便看到楚長寧坐在亭中,身邊圍著三四位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
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宮裝,比往日多了幾分嫻靜,正側耳聽著其中一人說話,唇角微揚,眼波流轉間,竟是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一種溫和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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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安大步走過去,周身散發的低氣壓讓亭中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幾位公子認出是他,連忙起身行禮,神色間不免有些尷尬和畏懼。
楚長寧抬眸看向他,臉上笑容未變,只是眼底的溫度冷卻了幾分:“國師大人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裴凌安目光沉沉地鎖在她臉上,忽略掉旁邊那幾個礙眼的人,聲音冷硬:“九公主,鬧劇該結束了。”
楚長寧挑了挑眉,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輕輕揮了揮手,對那幾位公子道:“幾位公子,今日就先到這里吧,本公主與國師有些舊事要談。”
幾位公子如蒙大赦,連忙告辭退下。
待亭中只剩下他們二人,楚長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漠然:“裴凌安,你以什么身份來跟我說這句話?前未婚夫?還是現成的二姐夫?”
裴凌安被她的話噎住,胸口一陣窒悶。
他看著她疏離的眼神,試圖解釋:“昭華的事,以及心頭血……我并非……”
“并非故意?”楚長寧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你的苦衷,與我何干?你護著你心上人的樣子確實令人感動,現在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大方成全,你怎么反倒不滿意了?”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字字清晰,如同淬了冰的利刃:“裴凌安,你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娶的我,如今這副糾纏不休的樣子,又是做給誰看?裴凌安,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活該被你利用,被你欺騙,然后還要感恩戴德地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裴凌安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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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喉嚨發緊。
“國師大人請回吧。” 楚長寧轉過身,不再看他,“以后,你我相見,只論國禮,不論私交。”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裴凌安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指節泛白。
一種名為“失去”的恐懼,如同毒藤般緊緊纏繞住他的心臟。
自公主府回來后,裴凌安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他坐在書房,聽著屬下匯報今日又有哪些世家子弟去了公主府,獻了什么奇珍異寶,說了什么討巧的話。
尤其是那幾個與楚長寧相談甚歡的,家世才貌皆屬上乘。
裴凌安面無表情地聽著,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當晚,那幾位公子的家族便接連“意外”地遇到了些麻煩。
不是家中長輩突然被御史參奏,就是家族生意突遭變故,急需主事人立刻離京處理。
幾位公子哥兒縱然心系佳人,也不得不匆匆告別,快馬加鞭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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