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戰(zhàn)爭的勝負,早已不單取決于士兵的勇氣,而更深層次地取決于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
如今,隨著特朗普政府中止對烏援助并明顯傾向俄羅斯,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面前:歐洲是否具備獨立支撐烏克蘭長期作戰(zhàn)所需的龐大財政與軍工產能?
且看下文分析“”
一、歐洲"不差錢",但花錢需要民意同意。
從經濟體量來看,歐盟27國(不含英國)的GDP總量約為16萬億歐元,即便按照最激進的估算——每年向烏克蘭提供500億歐元的全方位支持——也僅占歐盟GDP的0.3%左右。
作為對比,冷戰(zhàn)時期西歐國家的國防開支普遍占GDP的3%-4%。從純粹的經濟承受能力角度,歐洲完全有能力負擔這場戰(zhàn)爭的財務成本。
但問題在于,"有能力"和"愿意付出"是兩回事。
歐盟內部的財政機制決定了,任何大規(guī)模的集體行動都需要漫長的協(xié)商和妥協(xié)。
2024年2月,歐盟好不容易通過了一項500億歐元的四年期對烏援助計劃,但這一過程耗時數月,期間匈牙利的反復阻撓讓整個歐盟疲于奔命。
另外因為有歐盟,大多數歐洲國家不方便跳過歐盟直接援烏,這從國內民意和歐盟團結都不太合適。
這導致日本對烏克蘭的援助呈現壓倒性規(guī)模優(yōu)勢。僅2023年,日本就以37億美元的援助金額位列“援烏榜”第三名,僅次于美國和歐盟整體。
2024年七國集團峰會期間,日本進一步與烏克蘭簽署為期10年的安全協(xié)議,承諾當年提供45億美元非致命裝備援助。若按此力度推算,未來10年日本對烏援助總額可能接近450億美元,遠超德國、法國等單個歐盟國家的援助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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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軍火也不缺,但不如美國武器成體系。
2024年世界軍事出口量前十國家及其出口額如下:
美國-423億美元,法國-76.98億美元,俄羅斯-137.5億美元,韓國-56.91億美元,意大利-56.9億美元,德國-54.24億美元,瑞典-42.54億美元,以色列-41.63億美元,挪威-32.93億美元.
顯然,廋死的駱駝比馬大,歐洲是老牌工業(yè)中心,2024年重回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生產武器并不為難。
但實事求是地說,歐洲的武器不如美國先進和成體系。
結論,只要歐洲下決心援助,歐洲能提供足夠的武器幫助烏克蘭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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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歐洲并非鐵板一塊,存在著巨大的分歧。
歐洲對烏克蘭的支持,從來都不是一致同意的。
從戰(zhàn)爭爆發(fā)的第一天起,成員國之間的態(tài)度差異就清晰可見。
第一梯隊:東歐的"存亡之戰(zhàn)"派。
波蘭、波羅的海三國(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是最堅定的挺烏力量。對這些國家來說,烏克蘭的勝敗不是遙遠的地緣政治博弈,而是關乎自身生死存亡的切身威脅。波蘭與烏克蘭共享500多公里的邊境,歷史記憶中蘇聯(lián)的鐵蹄陰影至今揮之不去。
愛沙尼亞以GDP占比計算,是對烏援助力度最大的國家之一,援助額占其GDP的1%以上。
該國總理卡拉斯曾多次呼吁歐洲加大投入,甚至建議將俄羅斯被凍結的資產直接移交烏克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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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梯隊:西歐的"務實搖擺"派。
德國、法國、英國等傳統(tǒng)大國,態(tài)度更為復雜。
德英法等傳統(tǒng)大國的總統(tǒng)或首相,不管是出于政治利益還是身后之名,都是主張援烏的,但事實上俄羅斯并不實際對三國構成威脅,民意更關注國內民生,而不是烏克蘭。
大量援烏甚至出兵,受到民意限制。
根據歐洲對外關系委員會2024年的民調,雖然多數歐洲民眾仍支持烏克蘭,但"疲勞感"正在蔓延。在德國、法國、意大利等國,主張"推動談判結束戰(zhàn)爭"的民眾比例顯著上升,支持"繼續(xù)軍援直至烏克蘭勝利"的比例則有所下降。
經濟壓力是民意轉變的重要推手。能源價格飆升、通貨膨脹居高不下、生活成本危機……普通歐洲人的日常生活已經感受到了這場"遠方戰(zhàn)爭"的代價。極右翼政黨借機崛起,在多國選舉中斬獲佳績,它們普遍對援烏持懷疑甚至反對態(tài)度。
第三梯隊:匈牙利的"親俄異見"派。
匈牙利總理歐爾班是歐盟內部最顯眼的"刺頭"。他多次公開反對制裁俄羅斯、反對軍援烏克蘭,利用歐盟的一致決策機制屢屢設置障礙。2024年初,正是匈牙利的阻撓,導致500億歐元援烏計劃險些流產。歐爾班甚至公開訪問莫斯科,與普京會面,其"和平使者"的自我定位在歐洲主流輿論中飽受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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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美國因素:繞不開的"房間里的大象"
美國事實上是西方世界的“帶頭大哥”,特朗普的回歸,改變了美俄歐洲三者的關系,歐洲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對美關系。
歐洲同美國在俄烏戰(zhàn)爭的問題上正在分道揚飚,從目前的跡象看,歐洲正在為最壞情況做準備,但準備得遠遠不夠。
五、最大的問題不是錢和槍,而是歐洲的戰(zhàn)略自主問題。
冷戰(zhàn)以來,歐洲的安全架構高度依賴美國主導的北約體系。這種依賴在和平年代是"搭便車"的紅利,在危機時刻則暴露為致命的軟肋。
歐洲沒有統(tǒng)一的軍事指揮體系,沒有一體化的軍工產業(yè)鏈,沒有協(xié)調高效的國防采購機制,沒有獨立于美國的情報能力,甚至沒有清晰一致的戰(zhàn)略愿景。27個成員國、27種國家利益、27套官僚體系——這樣的"群龍無首"架構,在真正的安全危機面前顯得笨拙而遲緩。
歐盟層面雖然有"共同安全與防務政策"(CSDP),有歐洲防務局(EDA),有各種聯(lián)合采購倡議,但這些機制更多停留在紙面上,實際整合進展緩慢。
俄烏戰(zhàn)爭是歐洲戰(zhàn)略覺醒的契機,但三年多過去,進步遠遠不夠。
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反復呼吁的"歐洲戰(zhàn)略自主",在實踐中不斷碰壁。
德國更傾向于強化跨大西洋關系而非歐洲獨立防務,東歐國家對美國安全承諾的依賴根深蒂固,北歐新成員(芬蘭、瑞典)加入北約后更強化了這一態(tài)勢。
歐洲的悖論在于:它有足夠的經濟體量成為全球一極,卻沒有將經濟實力轉化為戰(zhàn)略行動力的政治整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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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結論:能力足夠,意愿不足,前路艱難
歐洲有足夠的軍火和金錢支持烏克蘭打下去嗎,但在執(zhí)行層面困難重重。
從經濟實力看,歐洲完全承擔得起這場戰(zhàn)爭的財務成本。每年GDP的0.3%-0.5%,雖然會帶來預算壓力,但遠未觸及極限。
從軍工產能看,2024年世界前十軍火出口國,4國是歐洲國家,軍火也夠。
從政治意志看,歐洲內部存在深刻分歧,援烏共識正在受到民粹主義崛起、民意疲勞、經濟壓力等多重因素的侵蝕。
最壞情況下,歐盟的集體行動可能被個別成員國綁架。
從戰(zhàn)略能力看,歐洲缺乏獨立于美國的軍事指揮、情報支持和武器系統(tǒng)供應能力,短期內無法填補美國可能留下的"戰(zhàn)略真空"。
最現實的場景是:歐洲將不得不在美國可能減少投入的背景下,艱難地"補位"部分缺口,但無法完全替代美國的角色。
這意味著烏克蘭的戰(zhàn)場處境可能更加艱難,戰(zhàn)爭走向可能更加不確定。
對歐洲而言,烏克蘭戰(zhàn)爭是一面殘酷的鏡子,照出了三十年和平紅利之后的戰(zhàn)略虛弱。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但前提是歐洲必須拿出真正的決心,而不僅僅是漂亮的聲明。
正如一位歐洲外交官所言:"我們正在被歷史考試,而我們還沒有完成復習。"
這場考試的成績,將決定歐洲在21世紀的戰(zhàn)略地位——不僅是對烏克蘭的責任,更是對自身未來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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